北京的二月，寒风似刀，刮过四合院的青瓦。叶昭盘腿坐在堂屋蒲团上，面前黄纸平铺，朱砂笔悬在半空，正对着一张镇宅符的最后几笔较劲。
“系统，你说我这符，能换几顿铜锅涮肉？”叶昭吹了吹笔尖，朱砂液在符尾凝成小珠，他满意地晃了晃脑袋，暖金色的眼瞳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
识海里，系统懒洋洋回：‘够你吃三天，前提是别又买那些破铜烂铁当宝贝。’
叶昭撇撇嘴，刚要反驳，院门突然传来“吱呀”一声。他手一抖，朱砂笔在黄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
“操，我的符！”叶昭心疼地看着报废的镇宅符，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四合院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几个身影站在门口，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人吗？”一个年轻的声音试探性地喊道。
叶昭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发间微湿，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睡衣，衣领大敞，胸口还沾着几点朱砂。更要命的是，他脸上还画着那套自认为很帅的朱砂纹，活像个刚下台的戏子。
“卧槽！”叶昭手忙脚乱地想找面具，却发现它被自己随手丢在了房间另一头。
门口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叶昭急中生智，抓起一旁的毯子裹住上半身，只露出一张脸。
“请问…”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率先走进屋内，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眼睛瞪得溜圆。
叶昭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毯子没裹好，锁骨和半边肩膀还露在外面。配合湿发和脸上的朱砂纹，这画面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女的？”年轻人身后一个面相刚毅粗犷的汉子脱口而出。
叶昭眉毛跳成“八字”，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丢在地上死命践踏了。
“男的，看脖子。”角落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叶昭这才注意到队伍最后站着个穿连帽衫的年轻人，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
嘶，这逼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吴邪闻言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叶昭的颈部发现了明显的喉结，顿时尴尬地红了脸。
“几位有事？”叶昭干咳一声，站起身拢了拢毯子。太久没以真面目见人，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站在聚光灯下，浑身不自在。
为首的吴三省上前一步，客气地拱了拱手：“打扰了，我们来找人。敢问叶道长可在？”
叶昭愣了一下，还以为他们是来看古董的，就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你就是？”潘子忍不住插嘴，“你看着还没我家小三爷大呢！”
被称作“小三爷”的吴邪无奈地瞥了潘子一眼，转向叶昭：“这位…道长，我们找的是一位年长的叶道长，大概六十多岁…”
叶昭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来找老道士的。他神色一黯，语气也带了几分警惕：“师父三年前就过世了。你们找他干什么的？”
吴三省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叶昭注意到那个连帽衫的年轻人微微抬头，漆黑的眸子在帽檐下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抱歉，我们不知道…”吴三省斟酌着词句，“敢问你是？”
“他徒弟，叶昭。”叶昭紧了紧身上的毯子，二月的寒气透过单薄的睡衣钻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要不几位到正厅说话？这儿冷。”
一行人跟着叶昭穿过庭院，来到正厅。叶昭让他们稍等，自己回房换了身像样的衣服——黑色高领毛衣配牛仔裤，总算有了点正经人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洗掉了脸上的朱砂纹，只留下眉间一抹红痕。
这抹红痕不能去，否则怕是镇不住自己的煞气，怕伤了这群人。
回到正厅时，吴三省正在低声对吴邪说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噤声。叶昭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常，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所以，几位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叶昭抿了口茶，热气氤氲中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吴三省搓了搓手：“实不相瞒，我们准备下个斗，想请叶道长帮忙看看风水。既然他老人家已经…不知道叶小兄弟有没有得他真传？”
叶昭差点被茶水呛着，下斗？盗墓？穿越这么多年，头回被邀干这掉脑袋的事。
系统在他脑海中提醒道：‘宿主，这些人不简单，尤其是那个穿连帽衫的。’
叶昭偷瞥张起灵，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像藏了千年的孤寂，心头猛地一颤。这家伙逼格拉满，自己那点故意的高调，跟地摊货似的廉价。
“这个嘛…”叶昭放下茶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得看你们出多少钱了。”
吴邪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一个“道士”会这么直白地谈钱。吴三省倒是很上道，立刻报了个数，听得叶昭手指一抖。
“多少？！”叶昭怀疑自己听错了。
吴三省以为他嫌少，咬咬牙又加了两成：“这个数，怎么样？”
叶昭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钱不钱的其实不重要…主要是师父生前常教导我要助人为乐。”
系统在他脑中冷笑：‘宿主，你的节操呢？’
叶昭能伸能屈，尊严这种东西拿得起放得下：‘节操能换古董吗？’
吴三省趁热打铁，恨不得立马把叶昭勾到自己网上：“另外，关于你师父的一些事…我觉得你应该感兴趣。”
叶昭挑眉：“什么事？”
“这个嘛…”吴三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等事成之后再说。”
叶昭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空头支票吗？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装作思考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在盘算这笔钱能买多少古董了。
“行吧，我答应了。”叶昭一拍大腿站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吴三省显然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说：“三天后，我们来接你。”
“成。”叶昭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去哪来着？”
“山东，鲁王宫。”这次回答的是张起灵，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叶昭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鲁王宫？七星鲁王宫？自己穿越的居然是《盗墓笔记》的世界？！而眼前这个冷面帅哥，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张起灵？！
“你没事吧？”吴邪关切地问。
叶昭机械地摇摇头，弯腰去捡碎片，手指却不小心被划破。一滴血珠落在瓷片上，诡异的是，血竟然慢慢渗入了瓷片中，消失不见。
叶昭瞥了眼脚下偷吃的鬼魂，然后若无其事的直起腰看向面前几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极为隐蔽，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除了张起灵。他的目光在叶昭和瓷片之间转了一圈，帽檐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吴三省等人报了自己名讳后付了定金，尾款事成之后再给他，叶昭收到钱，也乐得自在。
送走吴三省一行人后，叶昭瘫在太师椅上，长舒一口气：“系统，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居然要跟张起灵一起下墓？”
系统现出人形，抱着手臂一脸嫌弃的看他：“宿主，你连画个镇宅符都能画歪，确定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这不是有你嘛。”叶昭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再说了，有张起灵在，能出什么事？”
系统无奈地摇头：“我不能跟着你去墓地，若不慎染上阴气，我会魂飞魄散。”
“安啦安啦，大不了我去借那张起灵的阳气。”叶昭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得准备点东西。”
接下来的三天，叶昭像只忙碌的松鼠，把能想到的装备都往背包里塞。朱砂、黄纸、桃木剑这些道士标配自然少不了，他还特意画了几张据说能辟邪的符咒。
出发那天清晨，系统罕见地没有毒舌，只是默默帮叶昭检查装备。
“舍不得我啊？”叶昭系好鞋带，直起腰冲系统眨眼。
系统冷哼：“养你这么久，自然担心。等你回来。”
叶昭轻笑，背上行囊走出院门。吴三省的车已经等在巷口，除了之前见过的几人，还多了个大个子，想必就是大奎了。
张起灵站在车旁，晨光中他的侧脸线条如刀刻般分明。见叶昭过来，他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叶昭突然紧张，手心冒汗，深吸一口气，走向面包车。刚上车，突然想到：咋借阳气才合理？别被当成g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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