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像是无数根针扎进骨头缝，我呛着水挣扎时，眼里还映着苏哲搂住苏雅跑远的背影。「哗啦——」猛地坐起身，我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大学画室的素描架前。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3月15号，正是那帮狗男女在毕业设计展上诬陷我抄袭的日子！画室里空气还带着松节油的味道，我指甲掐进掌心才确认不是梦。"林默，你总算醒了！"苏雅抱着她那幅《春日序曲》凑过来，假睫毛扑闪得像只花蝴蝶，"哲哥担心你一晚上没睡呢。"我抬眼正好撞见苏哲躲在画架后，他手里那杯热咖啡还冒着气，看见我直勾勾盯着他，杯子差点脱手摔在地上。咖啡渍在地板上洇出褐色花朵，苏雅尖叫着跳开："哎呀！哲哥的手有没有烫到？"她扑过去时，发梢扫过我的画架，颜料管"啪嗒"掉在地上。苏哲的喉结滚动两下，避开我要去扶苏雅的手："我没事，林默你..."我弯腰捡起颜料管，管身还留着我昨天调色时蹭的钴蓝："苏雅，你那幅《春日序曲》，花蕊用的是不是这个？"苏雅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眼神闪闪烁烁地移开："什么花蕊呀，我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钛白加柠檬黄嘛。"她边说边往后退，高跟鞋不小心撞翻了画架下的洗笔筒，水混着颜料泼在她白色连衣裙上。苏哲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眉头紧锁地看着我："林默你到底想干什么？雅雅不是故意碰掉你东西的。"我捏着那管钴蓝颜料走到她那幅画前，用笔尖挑开裂着的颜料层："可你这花蕊的反光里，明明藏着这个颜色。"苏雅的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想去挡画："你胡说什么！这是展览灯光照的！"我冷笑一声把颜料管怼到她眼前，管口残留的干透钴蓝与画布上的反光色块如出一辙。苏哲突然抓住我手腕，指节捏得发白："林默别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毕业设计..."他话没说完，我的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衍之"三个字——那个前世在我死后默默替我清洗冤屈的财阀未婚夫。我挣开苏哲的手，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喂？"顾衍之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像加了冰的威士忌："听说你毕设出了点麻烦？"苏雅突然尖叫出声："林默你干嘛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她伸手就要抢我手机，指甲差点刮到我脸颊。“啪！”我没躲，反手狠狠一耳光甩在苏雅脸上。她捂着脸愣住的瞬间，我把手机开了免提，顾衍之冷静的声音在画室里回荡：“需要我现在让法务部过去吗？”苏哲脸色铁青地扑过来想抢手机，我侧身躲开，颜料管直接砸在他限量款球鞋上——那可是苏雅省吃俭用三个月送他的生日礼物。"是顾氏集团的人！"围观同学爆发出惊呼，苏雅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苏哲慌乱地想去擦鞋，却把颜料蹭得更花。为首的律师径直走到我面前，递过文件："林小姐，按照顾总的吩咐，所有证据已保全。"苏雅突然瘫坐在地上哭喊："不是我！是林默她陷害我！"律师面无表情地打开平板："昨晚十点十七分，苏雅小姐潜入画室的监控，需要播放吗？"苏雅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盯着律师手里的平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苏哲擦鞋的动作僵在半空，脸色比他那双被弄脏的球鞋还难看。围观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身上。我抱臂靠在画架上，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只有冷笑。律师见苏雅没反应，就要点开播放键，苏雅突然尖叫着扑过去："别放！我承认！是我偷了你的创意！"苏哲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他猛地抓住苏雅胳膊："你说什么？！"苏雅甩开他的手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地哭喊："是他逼我的！谁让他每天把设计稿摊在桌子上！"律师适时递来检测报告："林先生的原稿创作时间比苏雅早17天，画布底层还有三次修改痕迹。"苏哲看着报告上的检测日期，脸涨得通红，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画架："贱人！你骗我！"颜料泼了苏雅一身，她尖叫着去抓苏哲，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周围同学的手机疯狂拍照，闪光灯晃得人眼睛疼。"保安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拨开人群走进来。苏哲正死死按着苏雅的头发，她脸上又添了几道血痕，连衣裙被颜料染得像幅抽象画。"都给我住手！"保安队长厉声呵斥，苏哲这才像触电般松开手，指缝里还缠着几缕苏雅的头发。苏雅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看见保安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是他打我！他才是小偷！"她指着苏哲嚷嚷，裙摆扫过地上的颜料又洇出一大片污渍。律师把平板转向保安："偷窃证据确凿，建议移交教务处处理。"苏哲突然冲向门口想跑，我伸腿轻轻一绊，他"咚"地摔了个嘴啃泥，限量款球鞋彻底变成了调色盘。周围爆发出哄笑声，闪光灯闪得更欢了。"林默我恨你！"苏哲抹了把脸上的颜料，眼睛血红地瞪着我。我掏出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彼此彼此，不过现在该叫保安叔叔把你们这对垃圾清走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