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笑过

严浩翔这是什么？

他声音发紧。

沈欢龙骨胶，掺了我的血。

沈欢头也不抬，专注地处理着伤口。

沈欢别动，会有点痒。

确实痒。

那种深入骨髓的麻痒让严浩翔的爪尖不自觉地抓挠着石椅扶手，留下几道深刻的划痕。

更让他不适的是被人触碰翅膀的亲密感——金雕族的翅膀向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触碰。

严浩翔为什么？

他突然问。

沈欢正用绷带缠绕他翅膀根部最严重的一处伤，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沈欢什么为什么？

严浩翔为什么救我？

严浩翔的金色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严浩翔你明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我依然会去救那些幼崽，依然会能量过载。

沈欢系好最后一个结，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

沈欢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严浩翔僵住了。

这个答案荒谬得让他翼骨发出"咔哒"的声响。

沈欢看，就是这样。

沈欢指着他的翅膀。

沈欢金雕族压抑笑意时会发出这种声音对吧？

沈欢我查了好久的资料呢。

她收起医药箱，突然正色道。

沈欢严浩翔，你多久没真心笑过了？

露台陷入诡异的沉默。

远处传来幼崽们梦呓般的咕噜声，夜风裹挟着药草的苦涩拂过两人之间。

严浩翔我母亲。

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严浩翔她最后一根羽毛是为了救我拔掉的。

沈欢屏住呼吸。

金雕族从不对外族提及家事，这是破天荒的信任。

严浩翔那年我七岁，贪玩掉进了冰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翅膀上最陈旧的那道疤。

严浩翔母亲把最后的力量都给了我，自己却...

一片金羽无声飘落。

严浩翔所以对我来说。

严浩翔每多救一个幼崽，就仿佛...

沈欢仿佛能救回当年的自己。

沈欢轻声接上。

严浩翔猛地抬头，金色瞳孔剧烈收缩。

沈欢却已经站起身，月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拿起那本被遗忘的记账本，翻到画着小金雕的那页，又添了一行字：

【补充医嘱：每天至少笑一次，违者罚吃双倍巧克力】

沈欢从今天开始。

她把本子拍在严浩翔胸口。

沈欢你的能量过载归我管。

沈欢敢偷偷拔一根羽毛，我就把你翅膀绑成蝴蝶结。

严浩翔盯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翼骨又发出那种"咔哒"声。

这次他没有压抑，任由唇角微微扬起。

严浩翔巧克力免谈。

沈欢成交。

沈欢伸出小拇指。

沈欢不过下次治疗要用新研制的药膏，可能会更痒。

严浩翔犹豫了一瞬，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沈枝意的小拇指。

月光下，人族医者纤细的手指与金雕王锋利的爪尖形成奇妙的和谐。

夜风再起时，露台上已不见飘落的金羽。只有记账本在风中轻轻翻动，露出最新一页的简笔画——一只小金雕和一个人族女孩，头顶是歪歪扭扭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