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的闹钟尖叫着撕裂耳膜，我一巴掌拍掉这催命符。闭着眼睛摸索衣裤，全身关节吱呀作响，像台灌了锈的老机器——都是拜平等院那个魔王所赐。
"该死的腰......"我扶着床头柜挣扎起身，双脚落地瞬间膝盖一软。那家伙昨晚根本就是用训练为名行虐杀之实，说好的一小时变成"最后一组""再来十个"，把我当傻子遛。
顶着熊猫同款黑眼圈游魂似的飘到训练场，清晨空气混着青草泥土味，却冲不散我骨子里的散架感。晨跑队伍早出发了，我缀在队尾挪动，每抬一次腿都像灌了铅。
必须让平等院失去兴趣！明天开始故意接不到球？假装肌肉拉伤？正琢磨着怎么被大佬扫地出门，前方的窃窃私语像针尖扎进耳朵：
"喂，就是他被平等院部长亲自指导！"\
"居然还活着？"\
"平等院的训练啊......这家伙有后台？"
脚步踉跄差点栽进花坛。我干嘛要嘴贱指出他握拍偏差？现在好了，替补席里最底层的我成了训练营新网红。低头缩肩假装自己是团空气，前方人群突然自动分开——这阵仗，是哪个大佬驾临？
"林墨君，早上好。"
这声音让我后颈汗毛倒竖。晨光透过梧桐叶隙，给蓝紫色发丝镀上柔光。幸村精市穿着洁白病号服，浅笑盈盈站在路中央，手里还捧着保温杯。
大清早病号跑训练场？还专程堵我？上次随便帮他揉个肩膀，差点被切原那傻子当成间谍。我九十度鞠躬到底："幸村前辈好！医生不是让您静养吗？"
"来透气。"他声音温润如水，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昨天看到你和平等院训练到深夜。"
冷汗顺着脊椎爬。他居然看见了？这笑面虎比平等院那个明摆着的魔王更危险！我拼命摆手："不辛苦！能被指导是荣幸！嘿嘿...荣幸..."
他目光扫过我肿成核桃的眼皮："林墨君似乎没休息好。"
"有吗？"我摸着眼皮装傻，"太激动失眠罢了！前辈没事我先去跑步了迟到要挨罚——"
"其实想请你帮忙。"他上前半步堵住去路，歪头浅笑时眼尾微扬，像某种优雅的食肉动物，"昨天按摩后肩膀轻松很多，能再做一次针对性治疗吗？"
果然！我内心狂敲警钟，脸上挤出为难："啊？我哪会治疗啊......昨天纯属运气好随便按按......"
"医疗室老师说恢复进度远超预期。"他打断我，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埋没在替补席太可惜了。"
这高帽戴的！我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脸上挤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您太抬举我了！真就会点皮毛......"
"他们都找不到关键。"他又靠近半步，草药混着消毒水的气息飘过来，意外清爽。紫灰色眼眸在晨光里像流动的宝石，"拜托了，不会耽误你太久。"
看着病弱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拒绝的话卡在喉咙。拒绝立海大部长？切原那中二少年绝对会提刀追杀。我心一横——按！等会儿故意用劲掐疼他，保证下次不敢再来！
"那...好吧。"我不情不愿点头，"按不好您可别嫌弃..."
"感激还来不及。"他笑得更温和了，看得我脊背发凉。这家伙绝对是天使外表的恶魔！比平等院的肉体摧残更防不胜防。
跟他走向医疗室的路上，四面八方的视线像探照灯聚焦。队员们停下训练交头接耳：
"那人谁啊？幸村部长等他？"\
"昨天被平等院加练的替补..."\
"去医疗室？同时搭上两位部长？"
脸颊烧得能煎鸡蛋。U17没训练任务吗？这群人这么闲！幸村却仿佛无知无觉，还从容地跟相熟队员颔首致意，我缩在他身后半步，恨不得当场表演原地消失。
医疗室百叶窗将晨光剪成斑驳条纹，空气里飘着消毒水混草药的气息，还有若有似无的百合香。幸村解着病号服扣子："医生说今天可以适当活动肩部。"
我盯着他线条流畅的背部咽口水——病号身材这么好？肩背肌肉分明紧实，只缠着圈雪白绷带，在麦色皮肤衬托下格外刺眼。
"那个...怎么按？"我抓起按摩油转移视线，指尖却抖得厉害。这场景太诡异了...俩大男人独处，一个脱衣坐治疗床上...
"和昨天一样。"他转过来背对我，"主要是肩膀和上背。"
戴上一次性手套的手指全是汗。站在他身后，洗发水清香钻进鼻腔，后颈细腻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我僵着手迟迟不敢落下，他忽然侧过头："林墨君？不舒服？"
"没！"我双手仓促按上他肩膀，"在找...穴位！"
指尖刚触到肌肉，他轻"嗯"一声。那气音像微电流窜过耳廓，我手下力道都乱了。按爷爷教的手法按压时，摸到肩胛骨周围僵硬结块——
"前辈这里肌肉太紧了。"我脱口而出，"训练后没好好拉伸？"
"治疗期间疏于训练吧。"他声音染上慵懒鼻音，"果然林墨君按得很舒服。"
十分钟后我额头冒汗，却越按越心惊。左肩部肌肉紧张度远超右侧，还有细微纤维粘连——这不是单纯旧伤！像极了爷爷笔记里写的长期代偿损伤！
"怎么停了？"他回头看我。
说不说？理智尖叫着闭嘴。昨天多嘴指点平等院，结果被缠到九点。可这明显是握拍姿势不当造成的！长期下去旧伤必复发！
"那个...恕我直言..."我咬碎后槽牙，"您肩膀问题可能不只是旧伤——"
他身体瞬间绷紧："哦？"
"这里的粘连像是发力不当造成的代偿损伤..."我拿起备用球拍比划，"击球时小指无名指用力分配可能不对，导致肩部代偿发力..."
话说一半突然卡壳——我又装逼了！赶紧低头拆手套："当...当我瞎说！我什么都不懂——"
手腕突然被温热的手指攥住。幸村转过身，鼻尖几乎碰到我额头："示范给我看，正确握拍该怎么样？"
他引着我的手触向他的球拍，掌心温度烫得我脸颊爆红："前...前辈！男男授受不亲！"
他愣了愣低笑出声，力道却没松："别动，就这样。"
温热呼吸拂过手腕，我脑子里炸开烟花。混蛋！老子笔直直男啊！强制镇定指导他调整手指位置："小指放松...对...力量从手臂传过去，不是靠肩膀..."
他空挥几下球拍，紫灰色眼睛骤亮："肩膀压力真的减轻了..."他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墨啊..."我疯狂后退撞到治疗床，"普通替补——"
"普通替补不会懂运动康复。"他逼近一步，高大身影笼罩下来，"也不会看出职业选手都发现不了的技术盲区。"百叶窗缝隙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你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藏着多少秘密？"
心脏狂跳得快蹦出来。退无可退时，医疗室门"砰"地被撞开——
"师——父——！"
切原赤也叼着面包冲进来，看到我们的瞬间面包"啪嗒"落地。三秒寂静后，红发少年眼睛爆红："原来昨天部长故意叫我去加练是为了这个！你们居然在医疗室——"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幸村异口同声。
"那是哪样？！"他指着半裸的幸村，"光天化日不穿衣服还拉手手！"
抓起枕头砸过去："胡说八道什么蠢材！我们在做治疗！"
"治疗需要贴这么近？！"他灵活躲开，眼泪汪汪指控。门外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我绝望转头——医疗室门口围满了伸长脖子的看戏队员。
"我的天...传言是真的..."\
"同时搞定两位部长..."\
"这替补什么来头..."
幸村披上衣服淡淡扫视："不用训练？"众人作鸟兽散时，我瞥见走廊拐角——真田抱胸而立，锐利目光刀似的刮过我；德川站在阴影里写着什么，抬头与我对视时微微颔首。
完了。平等院、幸村、真田、德川...这群怪物怎么全盯上我了？我只想苟到淘汰啊！
走到网球场门口，幸村忽然回头："你的网球，应该打得很好吧？"
警报拉满！我疯狂摆手："没有没有！菜得抠脚！纯替补水平！"
"哦？"他眯眼浅笑，"能看出我和平等院的技术盲点...很期待看到你的实力呢。"
不祥预感刚冒头，冰冷声音砸在后脑勺："林墨。"
平善之面无表情递来训练表："平等院部长令，鉴于你昨天表现'突出'，今晚加练加倍。七点，中央球场。"
嗡——大脑一片空白。昨天强度已经要我半条命，加倍？平等院那魔王是想直接超度我？我颤抖着："前辈你搞错了吧？昨天说好一小时——"
"迟到后果你清楚。"他转身就走。
看着幸村戏谑笑容，望着中央球场方向，我完完全全绝望了。平等院的魔鬼训练，幸村的探究目光，切原这麻烦制造机，还有虎视眈眈的真田德川......
咸鱼人生，彻底再见。U17生涯，注定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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