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温景之其实并非不喜，只是在天界遭遇了一段不堪的过往，多年想来还是难以评价。

他放下扁担，神色有些复杂。他倒是不在意流言蜚语，只是不去又恐天帝天后震怒，发几道天雷降在长辞山，这山中百年树木是必受牵连，也不知老山神承不承受得住。

一番斟酌下来，温景之也便应下。继而挑扁下山，沿着崎岖的山路，陡峭的峰梯，岌岌可危的木桥，直转到夕阳挂竹梢，方来到不远的淮城。

淮城是个边陲小城，但盛出美人由此吸来旅客无数。城中张灯结彩过往行人依旧很多，要说最吸睛（金）的地方那就是城中的醉香阁，出了名的青楼，可谓夜夜歌舞升平，旅人心中的温柔乡。

温景之挑了个显眼的空地摆摊卖菜，捂嘴清嗓，就开始吆喝起来：“卖菜了卖菜了，新鲜的大白菜和茄子。”

路过的妇女见是个面如冠玉的小伙子，呵呵笑着上前，状似挑菜实则恨不得眼睛在他脸上戳出个洞来。

一个嗓门大的大妈拿着两兜白菜，使着劲往他身上凑，满脸浓妆也遮不住粗糙的黑脸，呵呵开口：“小郎君~这菜多少钱一斤啊？”

温景之乖巧开口：“五文钱一兜。”

大妈豪爽的买了两兜菜，递钱给他时抛了个媚眼。温景之勉强扯笑，视若空气。

“小郎君，卖菜累了吧，来姐姐请你去醉香阁喝两杯。”那大妈明显的暗示，接二连三的抛媚眼。

眼见菜卖完了，温景之也不好再拿人当空气，勉强扯笑，声如温玉道：“在下不累，有劳姑娘挂心。”

说着挑起扁担迈出。天光已散去，暮色却被城中的烟火灯光所点亮，也愈发热闹起来。老远也能听到醉香阁里姑娘们的莺莺歌嗓，勾人心魂。

温景之只觉身心俱疲，还没走五六步，刚才那个大妈就如牛一样猛地向他冲来，拦在他面前就开始挤眉弄眼。

“小郎君，你好生没礼貌，姐姐请的酒别人想喝也喝不到呢。”

温景之拱手道：“还望姑娘莫怪，在下家中有要事，委实抽不出身。”温景之脑海里联想到桑九会破坏菜田，与山神大打出手，然后把自己的房子给一把火烧了，心想：“这可是天大的事。”

那大妈啧啧不满的呸了两口口水，就自己走开，还不忘瞪他两眼，“真不识趣。”

心中纵使万般无奈，但还是松了口气的温景之继续前行，走到人群密集之处正准备绕道，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声音。

少年稚嫩的声线里有一丝压抑的低沉，含糊不清，“姐姐的荷包真好闻，就像姐姐一样香。”

桑九？！温景之循声望去，目光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空隙，清晰地看见一身朴素白衣的清俊少年，此刻正坐在木色长椅子上。

少年脸色醺红，一双透亮的丹凤眼还泛着微光，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出温润的光泽，朱唇皓齿，单纯无害的长相却让人感到心惊。

他身旁环绕着三四个女子，她们的穿着打扮极为大胆，显露着妖娆的姿态，各自散发着迷人的风情，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在诉说着万种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