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现在?
看着通讯请求的署名,我不可避免的陷入沉思。
是之前的通讯请求到现在才传达到我这里了,还是?
没等我继续想,脑中有个想法使我同意了这个请求。
因为即使因为速度的差距让我们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意识到他们还存在本身也会令我感到安心。
但是,当她的声音真的传来之时,也完全不像是被无限拉长的、扭曲变形的、仿佛从一个正在坍缩的宇宙尽头艰难跋涉而来的呻吟。
“……洛林先生?听得到吗?”
无比的清晰,甚至没有延迟……不可能,他们距离我的位置,即使无线电以光速传播也需要十几毫秒,更别提要以常人的反应速度……
“怎么会……”
“嗯……出了点毛病……啊,天呐,情况糟透了。”
显而易见,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呼吸、咳嗽,因此沸腾,如同第二次被史蒂芬拉进了他创造的宇宙一样。而那同史蒂芬的造物也如同一个缓缓向其走向无法行动的牲畜的屠夫一般,每靠近一步,都将我的绝望感拔高一分。
至少,得让身体站起来,我如此想也如此做着,但即使双脚成功站立,身体的痛苦还是让我再次跪下……
到底该怎么办,似乎不等我抑制这呼吸的本能,对方被会将我再次四分五裂,那么……
“我并不是在说这些,但是如果只是要面对这种的问题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方法。”
艾琉诺的声音再次从意识中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使我好奇这是否为我的幻听,但却也很快被她否决。
“为什么到如今这种情况你还能无视掉刚刚就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啊,算了,如果无法直接将思想与你同步的话我就直接传达一下吧。”
“现在的你本身就如同直连另一个维度世界的通道一般,全身上下的细胞都经历了原子层面的变化。那个维度直接为它们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生物能,直接供给着你的五脏六腑与大脑。”
也就是说……
“你的身体原则上可以完全不依赖氧化反应进行供能,但是你的潜意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了因为某种习惯与本能也已无法快速的自行改变了。”
“除非,我现在直接操作你的大脑,强行改变神经连接和结构,改写你的思想,进而控制你的本能。”
也就是说,将我的常识改变吗……
“可以这么理解,但……如果你认为这破坏了你的人格的话,你也可以拒绝。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在你这种存在上进行这种操作,那种未知性……以及……”
“……那么,如果我拒绝了之后害死你们了呢?”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艾琉诺的声音戛然而止,思维跟着陷入寂静,只留下了身体崩坏又重组的摩擦声与那生化魔骸于战舰金属传导而来的逐渐加快的脚步声。
“我们会接受这一事实。”
短暂的,漫长的时间之后,艾琉诺的声音再次从意识中响起。
“因为就算你选择了维护你人格而让一切在此失败终结,你也不会亏欠我们任何事物,我们任何人也不会因此责备你……倒不如说一直都是我们在亏欠你呢,抱歉。”
“……”
“啊……果然我不太会说这些场面话呢,可是如果让安德里尔先生或者是醒着的艾莉娅回答的话,他们应该也会说意义相同的话吧。”
她于恐惧中强装镇定的话语传达到了我的意识,而我此刻也下定了决心。
“……谢谢你,艾琉诺。”
“但是我不会允许一切在此结束,因为这是我与安德里尔先生的约定。”
“所以,做吧。”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似乎听见了艾琉诺的轻笑声,但是这并不代表喜悦,而是一种无奈。
而完全不用言语,我也明白无奈从何而来。(虽然事后我认为我完全没明白。)
我就此颤抖得站起,注视着眼前的对手,看着他刚刚被我打的龟裂,贯穿的躯体被那暗红色金属覆盖,替补,而后恢复着自身的状态。
而我也感受着我最初的,几乎可以作为生物证明的呼吸欲望的彻底消失。
那种伴随我一生的、不自主的吸气呼气冲动骤然消失,如同一个持续不断的背景嗡鸣声被猛地关上。
胸腔内因窒息而产生的灼烧感和恐慌感也随之烟消云散,留下一种巨大而诡异的空洞感。
而随后,是一种冰冷、高效、无声的能量开始在体内奔涌,取而代之。
颤抖停止了,而那生化魔骸也修整完毕。
似乎看出了我身体的改变,停下了脚步,与我隔空相望。
“所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以现在的速度与我通讯的?”
“一个简单的思维加速和心灵链接的魔法,不然您认为附魔术士的‘魔’是什么?”
“……感觉似乎更像是我对于你的单向透明。”
“……唉,这是您身体的问题了,我可以将您的记忆与思想读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无法将我的记忆与信息直接共享进你的脑海中……”
“……所以现在有很令人着急的事情?”
“老实说,是的。”
“即使时间被拉伸到了这个地步吗?”
“是,我们现在至少有三件事需要同步操作……嗯,那么现在,让我直接说明你要做的事,由近到远的说,听好了……”
“即使将这个电梯箱开反重力模式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攀升,抵达3万6000公里高的星环也需要15分钟。”
“前两分钟已经度过了,如果您不想在剩下的13分钟内打一场几乎永恒的战争的话,那么您就要如同你记忆中将那等离子冰冻一般减缓他的速度。”
“了解。”
“其次就是您的对手的情况……与您的………力量来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