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

刘龙赶紧凑上来，"对对对！就说昨天巷子里那个青年！"他手舞足蹈地比划，"他可是孙武他哥啊！他以为你是个软柿子，结果被你三拳两脚打得找不着北！特别是那记鞭腿，直接把他踢得单膝跪地！"

他模仿着踢腿动作，差点摔了个趔趄，"有哥，教我们两招吧！以后出去打架，就不用躲你身后当缩头乌龟！"

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我沉思片刻："那行吧，先摸摸底。刘龙，你先来。"

"啊？现在？"刘龙脸色瞬间煞白，往后退了半步，喉结上下滚动，"我、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放心，我不会还手的。拳打脚踢、抱摔锁喉，随便你使。"说着还故意张开双臂，摆出完全不设防的姿势。

大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篮球场传来欢呼声。刘龙咽了咽口水，攥紧的拳头在夕阳下微微颤抖。他原地高抬腿跑了几步，又弯腰压了压腿，手腕脚踝转得咔咔响。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我。

我穿着宽松的校服，裤脚卷到小腿，脚上的帆布鞋沾着点操场的红胶粒。慢悠悠地把手塞进裤兜，抬头迎上刘龙的目光。

他低吼一声冲了出去，笨重的身躯跑起来却带起一阵风，运动鞋在跑道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拳风贴着耳朵擦过时，我才不慌不忙抬起双臂。"咚！"沉闷的一声，刘龙的拳头砸在交叉的手臂上，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我往后退了三步，眉头却连皱都没皱。刘龙甩了甩手，心里直发怵：这胳膊怎么跟铁打的似的？我心想，嘿嘿，我可是镇中学第一耐打王。

刘龙涨红着脸再次扑过去。这次他打算用体重压制，张开手臂想把人抱住。我突然重心前倾，猛地向后跃起，刘龙扑了个空，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站稳，回头时眼睛瞪得老大："这也能躲？"

恼羞成怒的刘龙抬起腿横扫，我原地立起左腿，膝盖微曲，精准地挡下这一击。"啪！"脆响在操场上炸开，刘龙疼得倒抽冷气，小腿麻得几乎站不稳："还能这么防？"

第三轮攻势来得更猛，我迎着拳头冲上来，在拳锋触及脸颊的瞬间，猛地低头，肩膀重重撞在刘龙肚子上。刘龙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背部砸在跑道上发出闷响。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我弯腰撑膝调整呼吸的样子，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时李天宇把刘龙拉起来。他拍了拍刘龙后背："没事吧？"

刘龙没说话，只是盯着我。他直起腰，下巴冲李天宇一点："到你了？"李天宇活动着手腕笑起来，虎牙露在外面："认识这么久，头回跟你动手。我肯定打不过，就当讨教了。"

我伸出五根手指，声音平平淡淡："五招之内。"李天宇的进攻快得像道黑影，侧踢带起的风声比刘龙刚才更凌厉。刘龙在旁边忍不住喊："好快！"

可我只是轻轻侧了下身，李天宇的脚就擦着校服下摆过去了。不等他收势，我已经欺身上前，趁着他本能挥拳的瞬间，双手掐住他的手，侧身贴近，一手揽腰一手抄腿，轻轻松松把人掀翻在地。

两人在地上缠斗时，放学的铃声响了。我膝盖压住李天宇手腕，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刘龙坐在地上，李天宇揉着胳膊爬起来："真邪门，怎么每次都被你卡住......"

"不玩了不玩了！"李天宇伸手拍掉裤腿的灰，"这回总该教真本事了吧？"我挠了挠后颈。可惜太久没碰这些，很多训练细节早模糊了。

"先练体力。"我指了指跑道，刘龙刚要开口抱怨，被李天宇拽着袖子拖走了。我在树荫下坐下，看着两道身影在跑道上慢慢移动。蝉鸣声里，上课铃突然响了。

操场上顿时炸开锅。学生们往教学楼跑，李天宇和刘龙喘着粗气凑过来，刘龙的脸涨得通红，额发全黏在脑门上："接下...接下来练什么？"

"中午再说。"我捡起地上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刘龙边走边嘟囔："他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李天宇肘了他一下："急什么，看着不像。"不是我不想教呀，是我真的忘了。

中午，在食堂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吃完后，我发现找不到他们两个人了，心想应该是先回班级去了吧。

就这样，我一个人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正午的阳光将水泥地晒得发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有家维！等等！"李天宇举着东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刘龙手里的塑料袋被风吹得哗哗响。

我停下脚步，看着李天宇递来的冰红茶，包装上还凝着水珠，刘龙献宝似的举起巧克力："天太热了，补充点能量！"

李天宇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手里的冰镇冰红茶瓶身凝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刘龙则小心翼翼地捧着巧克力，鼻尖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看他俩局促的样子——李天宇耳朵通红，刘龙一个劲地挠头，忽然就明白了。该不是他们两个认为我不想教他们俩，所以才买零食饮料来讨好我的吧。

“这天气太热了，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一下吧！”两人咧嘴傻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神里满是讨好。

我挑眉一瞥，心中猛地一动——冰红茶是我常喝的牌子，巧克力更是我最爱的口味。我默不作声地接过冰红茶，“啪”地拧开瓶盖，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暑气。

余光里，李天宇用袖口擦着汗，耳朵尖泛红；刘龙则装作不经意地踢着石子，眼睛却时不时偷瞄我的反应。

看着他们局促又期待的模样，我在心里暗笑：这两个家伙。"跟我来。"我转身朝厕所旁边走去。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地小跑着跟上。

这个地方是厕所旁边的小树林，很少有人来。偶尔有些小混混会来这里躲着，偷偷抽烟。一片荒地豁然出现在眼前。

这里被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笼罩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跳来跳去。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投下不规则的图案。大块的岩石随意散落，枯黄的树枝铺满地面，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浓密的树冠隔绝了大部分阳光，带来难得的清凉。这里很安静。抬头望向枝叶间漏下的阳光，“这地方……”刘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李天宇兴奋地跳上一块大石头，刘龙则蹲下身子，拨弄着地上的枯枝，嘟囔道：“就是蚊子有点多。”我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他们两人，郑重地说道：“好啦，那我们就开始吧！”接着，我转头看向刘龙，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刘龙有些迟疑地走到我的面前，而李天宇则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也来到了我的跟前。我弯下腰，随意地在地上捡起了两块并不是很大的石头，然后将它们塞进了刘龙的手中。

刘龙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样做的用意。我直起身子，认真地对刘龙说：“我先教你直拳。你虽然防御力还不错，但是速度太慢了。如果在实战中被对手打倒在地，想要再爬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一边说，一边示范着正确的姿势。“来，像我这样，重心前移，两腿分开站好。两只手臂要自然下垂，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尤其是下巴，千万不要架肘。还有，脑袋也不要抬得太高，稍微低一点，这样可以减少被击中的风险。”

刘龙按照我的指示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我在一旁仔细观察，不时纠正他的动作。

“每次挥拳进攻的时候，都要注意不要掉手，保持手臂的连贯性。而且，不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后又迅速后退，这样很容易失去平衡。”

我继续耐心地讲解着，“虽然这两块石头并不重，但如果你每天坚持练习几百下直拳，只要坚持一个月，相信我，普通人绝对不会再是你的对手。”

刘龙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他喃喃地说道：“真的行吗？”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怀疑，练就完事了！等会儿我可是要检验一下你的成果哦。记住，最强大的招式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训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