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到一半,孙武他们似乎也觉得无趣,直接结完账,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临出门时,孙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的笑声异常张狂,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一般,说道:“记住咱们周一的约定哦,别逃跑,我可是会一直等着你呢!”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十分厌恶,于是猛地拍开他的手,同时,我也毫不示弱地冷哼一声,回应道:“哼,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被打出屎来的滋味!”
然而,我的这番狠话并没有让孙武和他的那帮小弟们感到丝毫畏惧,反而引得他们一阵狂妄的大笑。刘龙一脸担忧地对我说:“他们人多势众啊,要不咱们周一逃课吧,这样就不用去面对他们了。”
我心里有些烦躁,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暗自思忖着。我心里也明白,刚才自己确实有些过于冲动了,毕竟孙武虽然同意跟我单挑,但他可没说具体要跟谁单挑啊。而且,以这些人的品性来看,他们肯定不会遵守约定,不管最后我是输是赢,恐怕他们都会一拥而上,到时候我可就真的颜面扫地了。要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我以后在学校里恐怕都没脸再念书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临阵脱逃的话,岂不是更丢人现眼?思来想去,我始终拿不定主意,内心愈发忐忑不安。就这样,我带着满心的纠结回到了家中,然后像往常一样,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醒。
起床后,我吃完午饭,灰蒙蒙的云层如同厚重的棉被,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天空,将阳光挡在九霄云外,今天的天气是彻彻底底的阴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压抑的气息。突然想起昨天刘龙好像跟我说过,让我和李天宇到他家去玩。我不禁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没办法,虽然我有点路痴,我借着那点模糊的记忆,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刘龙的家门前。站定后,我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就在这沉闷的氛围中,“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露出了李天宇和刘龙熟悉的身影。李天宇满脸惊喜,快步向我走来,笑着说道:“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刘龙则嘴角挂着坏笑,跟在后面调侃道:“你昨天晚上该不是去‘漂长’了吧?不然怎么来这么晚!”我无奈地撇撇嘴,走进房间,顺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认真地对李天宇解释:“别信他,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我刚吃完饭没一会儿就赶过来了。”
我仔细的看了看李天宇,愣了好一会儿——原本整齐的小分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利落张扬的飞机头,发梢微微上翘,再搭配他又高又瘦的身材,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整个人透着股清爽的少年气,竟有模有样的。我忍不住凑过去打量,刘龙见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挑眉笑道:“哟,你才发现?这发型今天早上就换了,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窗外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幕,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转眼间,雨势越来越大,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李天宇望着窗外的雨景,开口问道:“这下好了,外面下这么大雨,我们玩啥呀?”话音刚落,刘龙已经利落地起身,快步走到冰箱前,拿了几瓶饮料过来,一边递饮料一边说:“外面下着大雨,还能玩啥?玩儿电脑呗!”
我们跟着刘龙来到他的房间,一推开门,熟悉的“乱”和“脏”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各种零食包装袋,书桌上堆满了书本和杂物,衣服也随意地扔在床上。额……还有美女杂志,不过,这些我早已习以为常。李天宇皱着眉头问:“玩啥游戏?”刘龙也跟着附和:“对呀对呀,玩啥游戏?”我脑子一转,随口一提:“就玩穿越火线吧。”没想到,他俩立刻眼睛一亮,纷纷点头赞成。
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我们三人围在电脑前,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采取“一人一条命,死了就换人”的玩法。我有些局促,因为不怎么会用电脑,很多操作都不熟悉,
我也是头一回碰穿越火线,这款游戏,手指刚搭上键盘鼠标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像是有蚂蚁在胳膊上爬。李天宇倒是耐心,搬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尖:“左手按W往前走,S是退,A和D负责左右转,看见没?就跟走路似的。”他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屏幕里的角色应声做出各种动作,“鼠标左键开枪,右键开镜,记住了,别一看见人就狂按,得先把准星挪到他脑袋上。”
我盯着屏幕里晃动的准星,感觉那玩意儿比操场边的篮球架还难瞄准。好不容易操控着角色挪到掩体后面,刚想喘口气,就被对面一颗突如其来的手雷炸得粉身碎骨。“哎哟我去!”我懊恼地拍了下桌子,键盘都跟着震了震。
李天宇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淡定淡定,新手都这样。你看我,”他话音刚落,屏幕里的角色来到木箱后,抬手几枪就爆了两个头,“看见没?要学会利用掩体,别当活靶子。”
坐在另一边的刘龙突然嗤笑一声,嘴里的薯片渣喷到了键盘上:“就你这水平,还不如去玩连连看呢。看我的,”他操控角色正蹲在墙角阴人,屏幕上跳出“双杀”提示时,这家伙得意地晃起了脑袋,“学着点,这叫战术。”
我刚想反驳,就看见刘龙的角色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屏幕上弹出“被敌人击杀”的提示。李天宇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哦?这就是你的战术?蹲墙角被人从后面爆菊?”
“你懂个屁!”刘龙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复活,“刚才是我网卡了!”
我趁机操控角色往前挪了两步,正好撞见一个从拐角冲出来的敌人。脑子一热,手指下意识地狂按左键,没想到乱枪竟然把对方打死了。“嘿!我杀到人了!”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胳膊肘撞到桌角都没觉得疼。
李天宇笑着冲我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有点天赋。”
刘龙在旁边酸溜溜地说:“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可他下一秒就被敌人秒杀,气得直拍桌子,“操!这孙子开挂了吧!”
虽然我明知道自己远不如李天宇——他能在枪林弹雨中绕后偷袭,能隔着烟雾弹精准爆头,屏幕上的击杀数像坐火箭似的往上蹿——但跟刘龙比起来,我确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至少我不会蹲在同一个地方被人反复收割,也不会把手雷扔到自己脚边。
“刘龙你行不行啊?”我操控角色绕到敌人侧面,趁其不备开了几枪,“这都第几回了?再这样下去,咱们队的分数都要被你拉垮了。”
“你懂个屁!”刘龙梗着脖子反驳,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我这是在为团队牺牲!吸引火力懂不懂?”话音刚落,他又被爆头了。
李天宇笑得直不起腰:“牺牲?我看你是在给对面送分吧?人家说不定正纳闷,怎么总有人主动送人头呢。”
就这样,我们三个边吵边闹地玩着。刘龙时不时因为被虐而嗷嗷叫,李天宇一边调侃我们一边carry全场,我则在磕磕绊绊中慢慢摸索技巧。窗外的阳光从炽白变成暖黄,又渐渐染上橘红,我们却谁都没留意。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游戏音效和我们的笑骂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快乐的泡。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房间里,我们三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伴随着游戏里的枪声、脚步声,构成了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天宇率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不行了,玩不动了。”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了口气,“这破电脑屏幕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我和刘龙只觉得胳膊酸得像灌了铅,手指关节又麻又胀。我们三个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三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咸鱼。刘龙霸占了大半个沙发,肚子鼓鼓地挺着,活像个圆滚滚的西瓜;李天宇蜷在另一头,腿搭在扶手上,嘴里还哼着游戏里的背景音乐;我则把自己陷进沙发里,后脑勺枕着靠垫,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地响。
电视开着,正在放一部无聊的综艺节目,谁也没心思看,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里面的笑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呼呼的出风声,还有刘龙时不时的呼噜声。“喂,”刘龙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戳了戳李天宇的腿,“刚才那局明明我杀的人最多,你凭什么说我菜?”
李天宇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你那叫杀的人多?我看是送的人头多吧?十七个人头,十五次死亡,还好意思说?”
“那是我故意的!”刘龙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我那是在练新战术!你懂个屁!”
“哦?什么战术?送死战术吗?”李天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你找死!”刘龙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李天宇砸了过去,抱枕带着风声掠过我的脸颊,“砰”地一声砸在李天宇脸上。
李天宇也不含糊,抄起另一个抱枕回敬过去:“来啊!谁怕谁!”
两个抱枕在空中划出笨拙的弧线,我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扔着抱枕,李天宇灵活地躲开刘龙的攻击,然后趁其不备把抱枕砸在他肚子上,刘龙则像头蛮牛似的扑过去,抱着抱枕往李天宇身上蹭,嘴里还嚷嚷着:“让你骂我!让你骂我!”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闹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
“你们两个无不无聊啊?”我懒洋洋地说,摆出个标准的葛优躺姿势,胳膊搭在扶手上,腿伸得老长。
话音刚落,一个蓝白相间的抱枕突然朝我飞来,带着一股劲风“啪”地拍在我脸上。柔软的棉絮在鼻腔里蹭了蹭,痒痒的。“草!”我猛地坐起来,抓起身边的抱枕就加入了战局,“敢打我?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我抡起抱枕朝刘龙砸过去,这家伙反应倒快,抱着肚子一躲,抱枕砸在了沙发靠背上,弹回来差点砸到我自己。李天宇趁机从侧面偷袭,抱枕轻轻落在我背上,像羽毛拂过似的。“嘿,偷袭我?”我转身朝李天宇扑过去,他笑着往旁边一闪,我扑了个空,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刘龙见状,嗷嗷叫着扑过来,把抱枕往我脸上一捂,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伸手胡乱地抓着,却摸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原来是李天宇的胳膊。“哎哟!”李天宇叫了一声,“你抓我干嘛?”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撞到了茶几上,上面的薯片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薯片撒了一地。但我们谁也没心思管,只顾着追打嬉闹。刘龙像头笨拙的熊,抱着抱枕追得我满屋跑;李天宇则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沙发和地板之间跳来跳去,时不时从背后偷袭一下;我一会儿躲到沙发旁边,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抓起抱枕瞅准机会就反击。
我们一会儿蹦到沙发上,弹簧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一会儿又跳到地板上,光着的脚丫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刘龙的肚子颠得上下起伏,像个晃动的气球;李天宇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却丝毫没影响他灵活的动作;我跑得气喘吁吁,嗓子眼里像冒了烟,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