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安静的 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伽罗的指尖重重划过档案袋粗糙的封口边缘,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办公室里只亮着他桌前孤零零的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固执地圈住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沉郁的蓝。
他面前摊着好几份档案,纸张边缘被灯光晕染得模糊不清。
他抽出最新送达的那张纸。不是报告,不是通缉令,而是一张画。
画纸有些褶皱,像是被什么液体沾湿过又晾干了。上面用稚拙却异常专注的笔触描绘着一个场景:清冷的满月悬在深蓝的夜空中,洒下银辉。
月光只笼罩着一个身着黑色战斗服的少年——小心。
他侧身而立,线条简洁流畅,嘴角……竟被画师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一个极淡、却无比清晰的弧度。
那是一个微笑。
伽罗的呼吸猛地一窒。画纸下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刺入眼帘:“谢谢你的微笑和月光———小丑怪 寄自星际马戏团。”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从伽罗紧抿的唇间逸出,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烦躁。
他捏着画纸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能感受到画纸纤维被揉皱的细微崩裂感。
“第几个了?”
他猛地将这张碍眼的画揉成一团,狠狠砸向桌面。纸团弹跳了一下,滚落到一旁堆叠的另外几份档案上。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逐一扫过那些名字和记录。
第一份档案照片上,一个脸上带着小丑面具身着小丑服的男人,眼神空洞麻木,小丑怪。
那场战斗的影像资料伽罗看过无数遍:那个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用可笑的“微笑定格红宝石”当武器的家伙,被身手矫捷的小心干净利落地缴械、制服。
画面最终定格在小心将那个刻有对方自然“微笑”的金属牌递过去的一瞬,以及小丑怪面具般的脸上,第一次汹涌而出的、滚烫的泪水。
档案末尾的备注更是新的刺眼:“因狱中表现良好,提前假释。现受聘于星际皇家马戏团,担任欢乐小丑演员。”
第二份档案上贴着一张照片,是个顶着夸张冰袋、嘴里永远叼着温度计的怪兽,正狂热地挥舞着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印着小心的头像,是发烧怪。
报告里详细记录了这家伙如何认定一枚从天而降、纯属不小心的硬币是来自偶像的“圣光普照”,从此化身头号私生粉,追车、堵门、收集一切沾有小心气味的东西,甚至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后失控暴走。最终在伽罗和小心联手将其艰难压制后,小心一句平淡的“我们,做朋友吧。”,就让这头狂暴的怪兽瞬间温顺如绵羊。
报告最新一栏写着:“成立‘小心全球粉丝后援会(官方认证)’,担任总会长,组织有序,暂无过激行为。”
第三份档案则是一张偷拍。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一只体型修长、毛色油亮的黑猫,正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宅家窗外浓密的树影里。
它那双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的竖瞳,正一瞬不瞬地穿透玻璃,聚焦在屋内沙发上蜷缩着熟睡的少年身上。宇宙第一点穴杀手猫。
档案里冷冰冰的文字叙述着它最初的刺杀任务,以及被小心“捡”回去后的离奇经历——一个对猫毛过敏的冷面少年,是如何一边打喷嚏流眼泪,一边固执地给这只心怀叵测的“流浪猫”准备小鱼干、梳理毛发、甚至容忍它在自己过敏最严重时窝在颈窝里呼噜。
当它的杀手身份暴露,面对众人的围攻,它瞬间用点穴爪点倒所有超人,利爪闪着寒光指向小心。然而小心只是平静地伸出手。它最终选择放弃任务和解开穴道,留下复杂的一瞥后消失在夜色里。
后续追踪显示,它仍在宇宙中游荡,但再未接过任何针对星星球或超人的任务。最新情报附件里,赫然是几张不同角度、异常清晰的小心睡颜照,背景显然是宅家的沙发和窗台。照片一角,印着一个模糊的梅花状爪印。
“小丑怪…发烧怪…杀手猫……”伽罗的声音低沉地碾过这三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碴,“他们看你的眼神……”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刺痛压下心头翻涌的某种尖锐情绪,“和我当年在废墟里,第一次抬头去看见你时……一模一样。”
是仰望,是渴求,是被一道骤然划破无边黑暗的光死死攫住灵魂的震颤。
伽罗太熟悉那种眼神了,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来时路。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小心这道光的吸引力有多致命。
而现在,小心无意间洒下的光点,正吸引着越来越多像他的在深渊中徘徊的影子缓缓靠近。
一股强烈的、近乎窒息的烦躁攫住了他。伽罗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他需要空气,需要远离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小心正在被更多人觊觎”的证据。他大步走向宅家的门,几乎是撞开,带着一身低气压消失在门外昏暗的走廊里。
宅家的训练室空旷而安静,只有冰冷的金属器械在顶灯下泛着哑光。小心刚刚结束一组高强度的力量训练,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深黑的发丝被打湿,贴在颊边。他随手扯下搭在器械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下脸,视线习惯性地扫向门口。
空无一人。
这已经是伽罗连续第三天“刚好”在他结束训练时“有事”离开了。
昨天是数据库维护,前天是能源核心例行检查……借口找得简直是滴水不漏,还透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小心捏着毛巾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沉默地将毛巾搭回原处,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赤红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缓缓沉淀下来,锐利得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他没有立刻去追,只是走到训练室角落的监控终端前,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宅家公共区域的监控画面流水般切换。
走廊……空。客厅……只有开心和花心在打游戏。餐厅……完蛋了甜心在做饭。车库……伽罗的悬浮摩托还在。顶楼天台入口的监控画面一闪而过。
小心的手指停住了。画面里,通往天台的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刚刚被一只手推开又合拢。那只手上覆盖着熟悉的蓝色能量纹路。
他关闭屏幕,转身,没有一丝犹豫。脚步无声地踏上通往顶楼的金属旋梯,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
顶楼天台的风很大,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呼啸着掠过空旷的平台。星星球璀璨的万家灯火在脚下铺陈开去,宛如一片流淌的星河。
伽罗背对着入口,双臂撑在冰凉的合金栏杆上,深蓝色的发丝被风搅乱,背影在巨大的城市背景前显得有些单薄,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紧绷。
身后的合金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伽罗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风声掩盖了来人的脚步,但他知道是谁。只有那个人,走路能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像一只黑猫。
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呜咽。
“你最近,”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风声,像冰凌坠地,清晰地砸在伽罗耳膜上,“总躲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伽罗撑在栏杆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手套渗入皮肤,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腾的灼热。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咽下那份苦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在空旷的天台上肆意穿梭。
小心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伽罗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小心的体温,像一块微温的磁石,牵引着他紧绷的神经。
“伽罗。”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穿透力,“看着我。”
那声音里没有惯常的平淡,反而蕴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压抑的焦灼,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伽罗的脊背僵硬得如同浇筑了铁水。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夜风,那风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迟滞得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
他终于对上了小心的眼睛。
那双赤红的眼眸,此刻在顶楼微弱的光线下,像两簇被冰封的火焰,锐利得惊人。它们一眨不眨地锁定伽罗,仿佛要穿透他所有的防御,直抵灵魂深处。伽罗在那目光下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刺痛,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钉住。
“我……”伽罗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避开小心灼人的目光,视线飘向脚下那片璀璨却遥远的灯火,仿佛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怕你发现。”
“发现什么?”小心的追问紧随而至,步步紧逼,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
伽罗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终于被逼到了悬崖边缘。他猛地抬起眼,那双深蓝的眸子如同风暴前夕的海面,翻涌着复杂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自弃的脆弱。
“怕你发现……”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力,又因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他们比我更需要光!”
话音落下,天台只剩下风更加凄厉的呼啸。伽罗急促地喘息着,像一条离水的鱼,仿佛刚才那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不敢再看小心的眼睛,颓然地垂下头,深蓝色的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眼底汹涌的狼狈和绝望。
那些画像,那些档案,那些饱含着仰望与渴求的眼神……小丑怪在月光下画出的微笑,发烧怪挥舞的横幅,杀手猫镜头里沉睡的容颜……它们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缠住了他。
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小心身上的光芒有多么温暖,多么吸引人。
也提醒着他,自己曾经也是那黑暗中渴求光芒的一员。
他害怕,害怕小心终有一天会看到那些更纯粹的“需要”,看到那些尚未被黑暗完全吞噬的灵魂,然后……像当初照亮他一样,毫不犹豫地走向他们。
而他,一个已经被光芒“救赎”过的前人,一个手上沾过再也洗不净的污秽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独占这份温暖?
他只能像个可悲的守财奴,一边贪婪地汲取,又一边恐惧着失去。
就在伽罗被自己汹涌的负面情绪彻底吞没的瞬间,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布料被扯紧的撕裂声在风声里异常清晰。伽罗猝不及防地被这股力量拽得向前踉跄一步,被迫抬起头。
小心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那双赤红的眼眸里,所有的冰封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伽罗从未见过的、近乎凶狠的专注和……某种滚烫的决绝。
那里面没有伽罗预想中的困惑、怜悯,或是任何他害怕看到的、将他推得更远的东西。
只有一片燃烧的、不容置疑的占有。
小心根本不给伽罗任何反应的时间。他拽着衣领的手猛地向下一扯,伽罗猝不及防地被迫弯下腰,颈项暴露在微凉的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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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伽罗闷哼一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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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小心松开了牙齿,缓缓抬起头。他的唇上还沾染着一点水光和血液,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牢牢锁住伽罗瞬间空白错愕的脸。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视线艰难地投向自己衣领被扯开的位置。
冷白的皮肤上,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的、边缘泛着新鲜红痕的齿印。
小巧,却深刻无比,如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带着一种原始而霸道占有的独有标记。
夜风似乎也停滞了,周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小心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异常精准地、重重地狠狠按在那个新鲜的印记上。
“嘶——”伽罗倒抽一口凉气,刺痛感让他瞬间回神。
小心按着那个印记,指腹下的皮肤灼热滚烫。他微微仰起脸,凑近伽罗因震惊而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送进伽罗的耳中,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可只有你这里,”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伽罗心上,“有我的标记。”
风,似乎在这一刻才重新开始流动。
伽罗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遭遇了强光的刺激。他怔怔地看着小心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赤红眼眸里不容错辨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脖子下那个新鲜烙印的齿印,正随着心跳传来一阵阵鲜明而滚烫的刺痛,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蛮横地宣告着存在。
这痛感如此真实,如此强烈,瞬间击穿了他所有自怨自艾的阴霾和患得患失的恐惧。
小心……咬了他?
不是战斗的撕咬,不是惩罚的惩戒。那是一种……标记。一种最简单、最原始、也最不容置疑的宣告———你是我的所有物。
伽罗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变得无比急促。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从心脏最深处炸开,沿着四肢百骸疯狂奔涌,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堤坝。那洪流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被瞬间点燃的、近乎灭顶的狂喜和灼烫的安心感。这股力量如此庞大,冲得他眼眶发热,喉头哽咽。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语言在这样直白而凶悍的“标记”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心按在他齿痕上的手指,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带着一种固执的确认感。他看着伽罗眼中翻涌的情绪,从震惊空白到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复杂光芒。
小心那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眼底深处那簇燃烧的火焰,悄然褪去了凶狠,沉淀为一种更为深沉的、带着胜利意味的专注。
伽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近乎哽咽的笑意:“牙这么凶,你属猫的吗?”
小心没有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他按在齿痕上的手指终于缓缓移开,指尖却顺着伽罗敞开的衣襟边缘,轻轻滑了上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那是一个带着掌控意味的姿势。
他微微用力,将伽罗拉得更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小心仰着头,目光直直地望进伽罗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深蓝眼眸里,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
“标记了,就是我的。”
他顿了顿,像是在强调某个不容反驳的法则,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
“跑不了,也别想跑。”
夜风卷起小心黑色的额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赤红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瞳里没有任何惯常的淡漠疏离,只剩下一种近乎专横的、纯粹而炽热的占有欲,像熔化的赤金,清晰地映着伽罗的影子。
伽罗看着这双眼睛,看着里面那个被完全占据、被牢牢锁定的自己。锁骨上的齿印依旧在清晰地灼痛着,像一枚滚烫的勋章,宣告着归属。
那点刺痛,那点灼热,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褶皱,将那些阴暗角落里的猜疑和嫉妒焚烧殆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笑声起初有些干涩,随即变得越来越畅快,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好啊。”伽罗的声音还带着笑后的微喘,却无比坚定。他抬起手,不是去抚摸那个新鲜的齿痕,而是猛地扣住小心按在他后颈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则用力地、带着某种确认的意味,揽住了小心的腰,将他更深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跑。”他在小心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耳廓,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死也不会跑。”
小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乎窒息的拥抱勒得微微蹙眉,但身体却没有任何挣扎。他靠在伽罗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擂鼓般的心跳声,那频率快得惊人,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蓬勃生命力。
他紧绷的身体线条,在伽罗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臂弯里,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像终于归港的船。
顶楼的风依旧在呼啸,吹动着两人的发丝和衣角,纠缠在一起。脚下那片璀璨的星河无声流淌,见证着这无声的誓言。那些画像、档案、来自深渊的目光……在这一刻,似乎都,像是在强调某个不容反驳的法则,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
“跑不了,也别想跑。”
夜风卷起小心黑色的额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赤红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瞳里没有任何惯常的淡漠疏离,只剩下一种近乎专横的、纯粹而炽热的占有欲,像熔化的赤金,清晰地映着伽罗的影子。
伽罗看着这双眼睛,看着里面那个被完全占据、被牢牢锁定的自己。皮肤上的齿印依旧在清晰地灼痛着,像一枚滚烫的勋章,宣告着归属。
那点刺痛,那点灼热,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褶皱,将那些阴暗角落里的猜疑和嫉妒焚烧殆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笑声起初有些干涩,随即变得越来越畅快,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好啊。”伽罗的声音还带着笑后的微喘,却无比坚定。他抬起手,不是去抚摸那个新鲜的齿痕,而是猛地扣住小心按在他后颈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则用力地、带着某种确认的意味,揽住了小心的腰,将他更深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不跑。”他在小心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耳廓,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死也不会跑。”
小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乎窒息的拥抱勒得微微蹙眉,但身体却没有任何挣扎。他靠在伽罗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擂鼓般的心跳声,那频率快得惊人,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蓬勃生命力。
他紧绷的身体线条,在伽罗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臂弯里,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像终于归港的船。
顶楼的风依旧在呼啸,吹动着两人的发丝和衣角,纠缠在一起。脚下那片璀璨的星河无声流淌,见证着这无声的誓言。那些画像、档案、来自深渊的目光……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和那个烙印在皮肤上的齿痕,推到了无比遥远的地方。
属于别人的,终究只是月光,而他可有着一整个月亮。
伽罗把小心拥入怀里,他回抱着他。
训练场角落里监控终端的桌子上,摆放着名为“巴尔”的人的最新消息。小心何尝不是害怕的那个人,对小心来说,他怀里的是他的太阳,也是他拼尽一切也要牢牢抓住、永不放手的光源。
“我的…我一个人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