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灵感来自官方之前出的《超人外传》，阿小变话痨了的那一集。哈哈哈，即便是这样的的阿小也好可爱啊。）
1.
夜色浓重，城市边缘废弃的工业区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只有破碎的窗洞透出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晕。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陈年油污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沉闷气味。
伽罗和小心一前一后，踩着满地瓦砾碎石，细微的喀嚓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他们是星星球最后的防线，此刻正追踪着微弱但异常的能量信号。
“信号源在前方，废弃主控楼区域，波动不稳定，小心点。”伽罗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惯常的沉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微小的涟漪，很快被寂静吞没。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个永远沉默如影的搭档。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小心黑色的轮廓，他安静地点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整个人如同融入了这片废墟的阴影里。
伽罗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波动也随之被平复———这是他们之间最熟悉、最无需言语的默契。
目标就在前方那栋最高、骨架歪斜的楼体深处。能量读数越来越强，在伽罗腕部简易探测器的屏幕上跳动成危险的红色尖峰。两人无声地加快脚步，身影在残垣断壁间快速穿梭，如同两道迅捷的风。
主控楼内部比外面更显破败。巨大的锈蚀管道如同巨蟒的遗骸，盘踞在倾倒的控制台和碎裂的仪表盘之间。空气里那股陈腐的机油味更重了。微弱却持续不断的能量嗡鸣，像一只藏在暗处的毒蜂，令人头皮发麻。
伽罗打了个手势，示意小心从左侧包抄。小心微微颔首，身影轻盈地滑入一条被巨大管道遮蔽的窄道，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伽罗自己则从正面缓缓靠近能量源的中心——那堆被掀翻的沉重控制台后面。探测器尖锐的嘀嘀声骤然拔高，刺得人耳膜生疼。他猛地矮身，就地一滚，避开了从控制台后射出的第一道惨绿色能量光束！
光束擦着他的肩甲掠过，狠狠撞在后面的金属墙壁上，灼烧出一个滋滋作响的焦黑凹坑，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
“小心！”伽罗低吼出声，同时手臂上的能量炮瞬间凝聚起幽蓝的光芒。他眼角余光瞥见小心那抹黑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怪兽侧后方的阴影里，寒光一闪，正是他惯用的短刀。
时机完美！伽罗心中一定，能量炮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形似巨大金属穿山甲、眼睛闪烁着不祥红光的怪兽，仿佛背后生眼，粗壮的尾巴猛地一个毫无预兆的、违反常理的横向抽击！
“砰！”沉重的闷响！
那布满鳞甲的尾巴末端，恰恰扫中了刚刚跃起准备突袭的小心的手臂！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失衡，朝侧面踉跄跌出两步。更要命的是，那尾巴末端镶嵌的一个菱形晶体装置，在撞击的瞬间爆发出刺眼夺目的、难以形容的诡异光芒！
那光芒并非纯粹的白炽，而是无数种颜色疯狂旋转、扭曲、融合又分离的漩涡，带着一种令人心智错乱的混乱感，仿佛直接将人拽入万花筒的深渊。
光芒瞬间吞噬了小心。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满是铁屑和碎玻璃的地上。
“小心——！”伽罗的心脏骤然缩紧，那声呼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撕裂般的惊恐。幽蓝的能量炮毫不犹豫地轰然射出，精准地命中怪兽的核心！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裹挟着金属碎片和烟尘，将怪兽彻底撕碎。
烟尘弥漫，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金属熔化的气息。伽罗甚至顾不上确认怪兽残骸，几步就冲到了小心身边，焦急地抓住他冰冷的金属护臂：“小心！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说话！”
被伽罗抓住手臂的大力摇晃，小心似乎才从那种诡异的僵直中回过神来。他甩了甩头，动作有点大，然后猛地抬起头。
“哇哦！”小心发出一声异常响亮、甚至带着点夸张的惊叹，声音在空旷的破楼里回荡，与他平时那惜字如金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眼睛睁得溜圆，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闪闪发亮地盯着伽罗，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伽罗！你看到没？刚才那道光！哇塞！简直就像……像过年时广场上炸开的最大号烟花！五彩缤纷！噼里啪啦！砰——哗啦！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伽罗愣住了，抓着小心手臂的手指下意识地松开，僵在半空。他脸上的焦急瞬间凝固，变成了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个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啊…啊？”
小心却根本没在意伽罗的反应，他的注意力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瞬间又飘到了别处。他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金属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指着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破洞：“伽罗伽罗！快看上面！月亮！好大好圆的月亮！像不像……像不像阿婆摊子上刚出锅的、超大号的芝麻烧饼？洒满了白芝麻那种！”他甚至还用力吸了吸鼻子，仿佛真能闻到芝麻香。
伽罗彻底懵了。
他顺着小心指的方向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破洞里露出的月亮，又僵硬地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眼神放光、嘴里还在不停叨叨着“烧饼”、“芝麻”、“烟花”的搭档。
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抬手，不是去摸小心的额头，而是重重地拍了一下在自己的脸上——啪！清脆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突兀。
疼。不是梦。
“走啦走啦！回家回家！”小心根本没注意到伽罗的自我怀疑，他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刀，随手插回刀鞘，动作依旧利落，然后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点雀跃地一把抓住伽罗的手腕，力道不小，“博士肯定等急了！任务完成！完美！伽罗你刚才那炮帅呆了！砰！直接秒杀！酷毙了！……”
小心滔滔不绝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伽罗所有的感官。他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提线木偶，被那个突然变得无比聒噪的搭档生拉硬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满地的狼藉，走向外面被霓虹微微映亮的夜色。
手腕上传来的抓握感异常清晰，带着一种陌生的、不容置疑的活力，伽罗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反复盘旋，如同警笛长鸣：
完了！小心他……好像坏掉了？！
2.
宅博士的工作间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机油、焊锡松香和某种难以名状、类似隔夜披萨的复杂气味。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零件、散乱的数据线、拆了一半的仪器外壳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台面，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此刻，这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另一种“活力”——小心那仿佛永动机般停不下来的声音。
“博士！博士！快看这个！”他举着一个刚从角落杂物堆里扒拉出来的、布满灰尘的旧式闹钟，兴奋地凑到宅博士眼前，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镜片上，“它还在走诶！嘀嗒嘀嗒！声音好清脆！像不像……像不像下雨天屋檐滴下的水珠？滴答！滴答！特别规律！对吧伽罗？”他猛地扭头看向伽罗，眼神亮得惊人。
伽罗正靠在一个堆满旧电路板的架子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闻言只是条件反射般地点了下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含混的：“嗯。”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像是有个小人拿着锤子在里面敲打。
自从昨晚被这个话痨版小心一路“押送”回来，他的神经就没放松过一刻。
宅博士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探针，在小心身上来回扫描。
他手里拿着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平板探测器，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伽罗完全看不懂的字符和波形图。
小心则像个被新奇玩具包围的孩子，一刻也闲不住，一会儿摆弄那个旧闹钟，一会儿又指着墙上挂着的、画满奇怪符号的图纸问东问西：“博士！这个弯弯曲曲的符号是什么？像不像一条扭来扭去的小蛇？它会不会咬人？”
“小心，看着我手里的光源。”宅博士的声音带着一种研究者的冷静，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回来。
他拿起一个发出柔和白光的小型探照灯。
“光！好亮！”小心立刻被吸引，凑得很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源，嘴里还在念叨，“像小太阳！暖暖的！冬天抱着肯定很舒服！伽罗你说对不对？冬天抱着小太阳……”他又习惯性地寻求伽罗的认同。
伽罗闭上眼，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
他感觉自己的名字在小心嘴里出现的频率，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多。这种被时刻“点名”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无处可逃。
探测器发出“嘀嘀”两声轻响，屏幕上的波形图定格在一个剧烈震荡后趋于平缓的状态。宅博士盯着屏幕，眉头慢慢皱紧，又缓缓松开，最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查清楚了。”他放下探测器，转向伽罗，表情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是‘相反射线’。”
“‘相反射线’？”伽罗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词，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站直身体，目光紧紧锁住宅博士，试图从那无奈的表情里解读出更确切的信息。
“一种非常罕见的怪兽武器，”宅博士解释道，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几张模糊的怪兽档案图片，“原理是利用特定频段的能量场，强行干扰目标生物的核心神经传导模式，造成其……呃，行为模式的极端反转。简单说，就是把原本的性格特征，完全翻个面。”
他看了一眼还在兴致勃勃研究墙上图纸、甚至试图伸手去摸的小心，“沉默寡言变成滔滔不绝，冷静理智变得……呃，活泼外向？大概就是这样。”
“多久能恢复？”伽罗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根据能量残留衰减模型推算，”宅博士调出另一组复杂的曲线图，“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射线效力会自然消退。他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没有实质损伤，就是……”他顿了顿，看着小心正试图把墙上的图纸扯下来研究，赶紧提高音量，“小心！那个不能动！”
小心立刻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缩回手，但脸上毫无愧色，反而笑嘻嘻地：“知道啦博士！我就是看看嘛！上面的小蛇画得真可爱！伽罗你看……”他又转向伽罗。
“就是这段时间，会有点吵。”宅博士把后半句话说完，语气里充满了同情，“而且，因为是首次接触这种射线，缺乏长期观察数据，”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存在一个……不算太高的概率，就是射线效力消退后，当事人大概率会失去性格反转期间的记忆。”
“短暂失忆？”伽罗的心猛地一沉，目光下意识地飘向那个还在对着图纸傻笑的身影。
失去这段记忆？那昨晚废墟里那个牵着他手腕、兴奋得像要去春游的小心，那些聒噪却鲜活的话语，那些完全不像他的眼神和笑容……都会消失？
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又涌了上来，像是期待解脱，又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不敢笃定，但存在理论可能。”宅博士确认道，看着伽罗骤然变得复杂的脸色，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忍耐几天吧，伽罗。就当……嗯，体验一下不同版本的小心？注意安全，别让他闯大祸就行。”
那…闷骚傲娇也会变成直球嘛？
不会的吧，毕竟小心是直球的概率…怎么看都是0吧！伽罗想。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小心身上。他正踮着脚，试图去够架子最上层一个蒙尘的金属球，嘴里还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阳光透过工作间唯一的窗户，在他身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生动得近乎陌生。
“我明白了，博士。”伽罗低声应道，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那个活力四射的身影，心里那点因“失忆可能”而泛起的涟漪，很快被眼前这巨大的、需要他时刻应对的“麻烦”感所淹没。
忍耐？伽罗突然觉得前路漫长。
3.
市长官邸的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将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空气里弥漫着精致的食物香气、昂贵的香水味以及衣香鬓影间浮动的客套寒暄。这是星星球一年一度的“城市之光”慈善晚宴，名流云集，杯觥交错。
小心作为守护城市的英雄代表之一，自然在受邀之列。
而伽罗，则成了他此刻最沉默的“监护人”。
伽罗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蓝色礼服，背脊挺直地站在靠近落地窗的阴影里，像一尊完美融入背景的雕塑。他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气泡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不远处那个被几位衣着光鲜的女士围在中间的黑色身影。
“然后呢然后呢？”一位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士掩着嘴轻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小心，“那个大怪兽，真的被你们那么一下子就打败了吗？”
“当然！”小心声音清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兴奋。他手里也端着一杯果汁，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晃动，橙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玻璃杯里荡漾。“伽罗那一炮！‘咻——轰！’”他模仿着能量炮发射的声音，手臂夸张地一挥，身体也跟着前倾，“简直帅炸了！火光冲天！那怪兽直接就散架了！零件飞得到处都是，噼里啪啦……”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肢体语言极其丰富，逗得几位女士咯咯直笑。伽罗在阴影里看着，眉头不易察觉地蹙紧。
他能清晰地看到小心眼中那种纯粹分享快乐的亮光，也能感受到他话语里那种毫无保留的、近乎炫耀式的推崇———“伽罗超厉害的！”这句话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三遍。
这感觉……很奇怪。
伽罗抿了一口气泡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躁意。
他习惯了小心的沉默，习惯了那份并肩作战时无声的信任。
如今这份沉默被如此喧闹地打破，以一种近乎公开示众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肯定和依赖，竟让他感到一丝无所适从，甚至……一丝被过度暴露的不自在。
仿佛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被这突如其来的聚光灯粗暴地照亮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位侍者端着摆满高脚杯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朝着小心那个方向走去。小心正讲到激动处，模仿伽罗发射能量炮的姿势猛地一转身，手肘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侍者托盘的边缘！
“啊呀！”
“哗啦——！”
惊呼声和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托盘猛地倾斜，上面好几杯盛满深红色葡萄酒的酒杯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瞬间倾覆！猩红的酒液如同瀑布般泼洒而下，目标直指站在小心正前方、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市长本人那身昂贵的、丝绒质地的深色礼服外套！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市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错愕地看着自己前襟迅速蔓延开的大片深红酒渍。
小心自己也愣住了，手里那杯果汁也差点脱手，他张着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意外现场，空气中弥漫开葡萄酒特有的浓郁果香和一丝尴尬的寂静。
就在这时，伽罗动了。
几乎在酒液泼出的瞬间，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从阴影里疾射而出。深蓝色的身影在衣香鬓影中敏捷地穿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看小心一眼，精准地掠过侍者身边时，长臂一伸，极其自然地捞过侍者肩上搭着的、原本用于擦拭酒杯的雪白干净餐巾。
黄的光圈。
小心和伽罗并排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路面显得格外清晰。小心似乎还没从宴会的兴奋中完全抽离，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停不下来。
“哈哈哈，市长先生后来脸色还行吧？我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他侧着头，看向伽罗，路灯的光在他眼睛里跳跃，语气里带着点后知后觉的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没心没肺的轻松感，“不过伽罗你刚才太帅了！唰地一下就过去了！那餐巾用得，比专业的还专业！市长先生肯定没生气，对吧？……”
他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响亮。
伽罗走在他旁边，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宴会厅里那杯被捏得指节发白的气泡水，似乎只是他情绪冰山的一角。
此刻，那份被强行压下的躁意，混合着对眼前这个话痨搭档的极度不适应，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被对方过度关注他人（尤其是那些围着他说笑的女士们）而产生的莫名情绪，正在他胸腔里无声地翻涌、发酵。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只盯着前方被路灯拉长的、不断延伸的影子。
终于走到了那个熟悉的路口。再往前，就是可以看见宅家的分岔路了。
“好啦！今天真开心！就是有点小意外……”小心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准备像往常一样挥手告别，“你觉得呢？伽……”
他“罗”字还没出口，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一抬头，就直直撞进了伽罗的目光里。
伽罗不知何时也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他面前，距离很近。
昏黄的路灯灯光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脸——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那双总是沉稳的蓝色眼眸里，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烦躁、疲惫，甚至……一丝压抑的怒火？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沉郁，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到了极限。
小心后面那些关于明天训练计划、早餐吃什么、哪家店的章鱼烧最好吃之类的喋喋不休，瞬间被堵回了喉咙里。
他看着伽罗那张明显写着“我很不爽”的脸，眨巴了两下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诡异的沉默后。
“哦哦！”小心突然叫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脸上的茫然瞬间被一种恍然大悟的、甚至带着点戏谑的兴奋取代。他猛地凑近一步，几乎要贴到伽罗身上，眼睛瞪得溜圆，像探照灯一样在伽罗紧绷的脸上来回扫视，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促狭：“伽罗？你……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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