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在这一片毫无规则的场景里,逐渐,传来了银氅夜魇和那群号称为神,实则虫子的战斗声。
紧接着,在那顶上,一片纯灰色的画板中…一轮明月,正在悄然出现。
这一刻,所有诡异的表情,皆是一僵,无比难看。
在此处,没有所谓的藏身之处,一大片的空地,无不诉说着,一旦月亮冒出头,它们将一辈子,都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死去!
“妈的,这局势,比在里面还惨!”
“靠北,我就是来送死的?”
“凭什么出不去,我明明看了很多,从玄玉出去的。”
“狗日的月诡!我要跟你拼命!”
……
它们只能无能狂怒,因为,目前只能听见声音,看见模糊的月亮影子。
却没办法,回到永夜。
就好像电影院里观影一般,看着画布上,逐渐浮现出月诡的身形,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银氅上散发着微光,在高速移动下,拖出了数道光痕。
每一道光痕掠过的地方,皆是被斩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包含其中的佛像受损,里面的虫子粉碎,玄玉颗颗裂开。
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还能站在银氅夜魇下方的,只剩那几尊大佛。
其余的全都倒下。
月诡也捞不到好,盔甲上布满了伤痕,总体还没有伤到它身上的。
只是,在它原有的创伤中,那道刀疤,已经开始不断往外滴血,就像是某种诅咒。
一旦动用诡技,那胸口就会不断流血。
银氅夜魇摸了摸胸口上的刀疤,低声道:
“快好了,皇得到长生,我就有救了。”
喃喃下,它望向了“画布”外,那一尊又一尊,表情既是畏惧又是愤怒的诡异们,说出了它准备了数万年的发言。
“祸国之夜,吾皇降世,永生昌盛!汝等臣服,可与江山社稷同寿,受皇恩赐,享天下美名!”
“不服,就死在这里吧。”
银氅夜魇声音如雷,在青丘里不停回荡。
“你以为,我们会服?”
“笑话!不服就死,我们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解决那堆虫子,你也差不多该死了,还想与我们再战?”
“笑死。”
……
在场诸位,没有任何一位服气!
若是月诡全盛时期,还是在对方的场景里,它们会畏惧。
因为规则类的灭城,素来是最强大的代名词,特别是这种场景规则。
属于是局部里的顶级。
然而现在,这片场景明显没有任何场景之力,更没有规则。
月诡在这里,和在外面没有区别。
更别提,那谁都看得到,巨大狰狞的刀疤,顶着这么大的伤口,要想对付那群虫子,至少也得消耗六七成的本源。
届时能搞得定它们?
痴人说梦!
银氅夜魇听见它们一口一个拒绝,心里更加佩服。
佩服的,是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身死的皇。
被猜中了啊,明明那时候,我还是全盛时期,皇就猜到,我会陷入如此困境。
几万年,这几万年的时光,丝毫挡不住皇的脚步!
月诡哈哈笑了两声,以可悲的目光,看向那一只只,试图反抗的诡群。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打?解决完这些有能力闯出去的虫子,我会带走所有臣服的诡,至于剩下的……”
月诡一顿,又是数道斩击落在玉京岗内。
“全都随着这片场景,消失在时间长河中吧。”
永夜…要塌了!
诡异们无比脸色大变。
“无耻!”
“打不过我们,就出邪招?”
“快放我出去!”
“如果给我逃出去,我定要你好看!”
慌了,诡异们逐渐从‘我们’变成了‘我’。
在死亡的威胁下,全都不再保持所谓的团结。
因为从现在开始,将分为服从皇的,和不服从的。
银氅夜魇收回目光,它该说的已经说完,这都是皇给的话术。
简单的两句话,让本该有的一番死斗,变成了内斗。
只需要将这些有可能踏出永夜的烦人虫子灭了,它就能率领大军,为皇,一统天下!
周围的五指,开始朝着银氅夜魇为中心收拢。
盔甲终于在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时,被斩出了一道见肉的伤痕。
哪怕如此,在外面的诡异,也全都看得呆滞。
月诡的强大,冲击着它们。
如果不服从,即便出去了,自己又有几成把握,杀得了月诡呢?
答案是零,对,没有任何把握。
哪怕月诡重伤,可它想逃,谁能拦得住?
一旦被恢复回来,逃出去也不过是变成在另一方天地,躲避月诡的追杀。
再加上,它刚才说了皇。
也就是说,如今外面,已是月诡效忠的皇帝囊中。
出去了,恐怕也是一死。
相比于死,有一条路不仅可以不死,还能享受世人的供奉,与天地同寿,代价只有服从命令。
这……
开始,有大部分的诡异,心动了。
滚滚尘烟卷起千层浪,画面里,那五指已然合拢到月诡身上。
方天戟再出,破开了一条路,月诡暴射而出,一手擒住如来,猛地,身体化为大山般巨大,奋力一捏。
粉碎!
里面的虫子,全部溃散。
手握方天戟,它是银氅夜魇。
脱去方天戟,它就是月诡!
那硕大的庞然大物,在观音的呆滞下,它又是大掌猛地落地,将它轰碎,对准前方的玄玉,一拳轰出!
操控如来的虫子,全部死去。
月诡仰天长啸,所谓无限大的永夜,开始支离破碎,一切无不说明那句话。
永夜要成为陨落之地,破灭之前还没离开的,将与场景一同湮灭。
出去的手段或许有很多,但没有时间,让它们探索,如今唯有一个已知的办法,就是效忠。
“我…我愿意,效忠月诡的人皇!”
“我愿意!”
“我…唉,我愿意。”
不断的诡异发起了投降,像是挫败的野犬,咬牙却不敢反抗。
月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无论是人,还是诡,全都在皇的长生计划中,毫无意外的前进。
观音的虫子,疯了似的涌入其他佛像当中,欲要再战。
月诡抬手一扫,它们的玄玉也破碎开来。
嘀——
嘀嗒——
月诡胸口下的刀疤出血,染红了大半玉京岗。
永夜之外,新青丘的竹林上边,那高挂的月色,狐狸脑袋望着青丘旧址。
“还是来了……”
狐狸脑袋喃喃,便听见下方的月狐高声呐喊老祖。
月诡老祖望着底下那一群,可爱的小孩子们,警惕的双眼,露出了一抹温馨笑意。
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为了同胞们…不得不战。
在它睁眼,下定决心的刹那。
远在广域,坟山的狐姐,身子一震,浑身散发出一道道白色光痕,每一道最终都落在了身后,身上亏空的本源也在缓缓恢复。
“月狐一族…又出了一尊灭城?”
狐姐眼里迷茫,在它印象里,如今的月狐一族,已然没有办法,再出一位灭城了,因为它们踏上灭城的方式,过于奇特。
依靠的是类似于家族齐修。
换句话说,除非月狐一族出了祸国,否则灭城的数量,有且只能有两尊。
至于能不能打破数量上的限制,狐姐尝试了数千年,直至今日,也在不断尝试。
没有成功。
目前月狐一族,只有两尊,一尊是它,另一尊,在天上挂着。
想到这里,就连围脖上的半狐,身子也猛的一震,异口同声道:“老祖,苏醒了!”
唯有它苏醒,才能解释这种可能。
得到了老祖的回馈,狐姐身上的伤恢复大半,本源虽降,实力却隐隐有上涨的模样。
这里说的实力,指的是诡技的强度。
狐姐激动得想要立马回去,但又看向了那两把剑前的坟墓。
它进不去,能进去的只有林帆,又或者说,被选中的人才能进。
可是,又担心,万一林帆出来后,遇到危险,找不到帮手怎么办?
想了想,狐姐抓起半狐,往地面上一放。
半狐:“?”
“你在这里不要走,等林帆出来,有任何危险都拖住,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
半狐:“等一下狐姐,那位林老板不是契约的一尊很强很强,拳头硬得让狐流水的影子嘛。”
狐姐有些没听懂它的形容词,勉强点了下头。
“那林老板遇到麻烦,我拖住?”
狐姐又一次点头,然后一脚没入了面前白绒绒的毛发中,它的传送,只能在魂晶和自家狐族周围才能做到。
并不能想去哪里就传哪里。
现在急着回去,它再三强调,“一定要保护好林老板,我信你。”
“……”
半狐还是一条围脖的样子,痴痴望着狐姐离开。
不是被狐姐的美貌震撼到,而是被它的言论。
不是姐妹,你信我有个屁用啊,我就一半狐,我连血统都不正统!
人家的血统不正,好歹是继承的都是优点属性,我这可是连人样都没有,怎么拖住连林老板都觉得棘手的麻烦?
哐——
在后边,林帆进去的那坟里,传来清脆的响声,吓得半狐缩成一团。
上次丢我进永夜,已是抬举我了,这次直接让我保护林老板,这和让实习生做个黑悟空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
竹林内,狐姐抬出白绒狐毛,便是仰望天空。
天上,一纯白的狐狸头,占据了月亮表面,就像天线宝宝里的太阳一般,扫视着竹林内的所有子嗣。
当看到狐姐时,双眸更是柔出水来。
“辛苦了。”
三个字,让狐姐肩膀微微一颤,高挑的睫毛一抖,凝视着对方,良久才开口道:
“拜见老祖。”
巨大的狐头,逐渐幻化成形,一道圣光遮挡在月亮上,细腰硕果的老祖,长发及腰,一双桃花眼,就是看一眼路边的狗,都是含情脉脉,无比深情。
“免了这些礼数吧,有件事,需要我们一并去做,如果败了,我们双双殒命,你愿意吗?”
它本可以,直接命令狐姐,与自己一起,共退外敌。
只是,作为沉睡至今,给月狐一族带来不少麻烦,还逼迫一位几万岁不到的小狐狸,去扛起狐族大旗。
心里难免,会有些愧疚,若是不愿意,它不强求。
“我愿意,只要是为了狐族,我万死不辞。”
狐姐见着老祖,心里会激动,而答应一个足以决定生死的事,它却没有半点感情波动,无比平静。
这是月狐一族的高傲,于它们而言,死一点都不可怕,认怂才是真败了。
“好好好…我的乖子嗣,让我们战至最后一滴血吧,为了…人皇陨落!”
狐姐:“……”
老祖:“?”
它喊完,发现狐姐没有跟着喊,眼里露着不解。
“老祖,人皇一定要陨落吗?”
“?!”
睡这么久,家被偷了?
老祖听到这个问题,脑子有点乱,一时间不知道狐姐是在耍幽默,缓解一下气氛,还是真心求问。
“你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
“意味着,你的心不够坚定。”
老祖脸色凝重,月亮随着永夜那边的崩塌,逐渐变小,它的玉足,也从月亮的边缘出来,就好像坐在了上面一般。
“面对人皇,我们应该心狠手辣,其它诡可以选择,但我们没得选。”
“这…为什么。”
狐姐有些迷茫,它不知道,怎么老祖一醒来,会有这么强烈的使命感。
难不成,就是因为林老板在剑冢里面,即将成功,所以老祖才苏醒,要对付林老板的?
想到这里,狐姐第一反应,是有些安心。
林老板成功就好,若是在剑冢里面出什么事,自己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那这份耻辱,会永远伴随它的一生。
老祖不知道它的心安什么,用非常严肃且认真的话说道:
“因为推翻人皇王朝的,就有我们,还是主力!”
“我们是叛徒,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历史怎么隐藏,背叛的伤口…是永不愈合的!”
老祖声音清脆,斩钉截铁道:“你助了人皇,将来全族,都将丧命,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还没再次登基之前,斩落!”
狐姐听得糊涂,双眼直勾勾望着天上。
老祖声音一柔,“不要迷茫,人类的嘴向来骗诡,他或许给了你很多很多好处,可这没用,一旦再次称帝,我们月狐一族,连拼命的可能都没有,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它很想现在,就将狐姐抱在怀里,好好讲述过往,倾听狐姐述说这未来。
可是做不到,永夜还没彻底崩塌,它的使命尚未完成,无法在月亮上下来。
只能隔着很远一个天一个地,说着话。
“哪怕我们联合王朝诸多卫…对了,你知道卫吗?”
狐姐点头,“知道,之前叫麒麟。”
“……”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祖第一次,与年轻狐有很强的代沟感。
我说卫,你说麒麟。
咱俩这意思是一样的嘛。
老祖强调,“卫,是很强的存在,能在王朝上赋予卫一称号的,才有可能,被皇选中,成为祸国!”
一提祸国,狐姐眉头都忍不住蹙起。
也就是说,在过去,卫是最有可能,被人皇抬上祸国的存在。
老祖见它终于明白了卫的强大,才继续道:
“我们与这么多卫联合,才将那王朝推翻,这还是…建立在人皇殒命之后,倘若他在,我们连翻起一点波澜的可能性都没有。”
人皇一旦真的重现,月狐一族即将迎来覆灭。
别试图戴罪立功,也别想着前人犯的错,无关后人的事。
人皇不考虑这些,背叛是最严重的罪名,它能连累全族上下!
所以,这个人皇,非杀不可!
狐姐无动于衷,脚像生根了一般,定在原地。
“我话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么,事关狐族生死。”
狐姐轻轻摇头,“真的一点点相信的可能都没有吗?”
“没有!那是皇!你是不是觉得人类是有感情的?错了,你大错特错,当上皇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月亮再次削减几分,老祖着急,“若是你与他有过什么契约,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该斩断,一切为了狐族着想,这是我们族长的宿命。”
狐姐沉默,望了望周围的狐族们,看到了其余先祖,那些是看着狐姐从小长大的长辈们,它们表情同样复杂。
“老祖…可能,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意思,我们是诡,哪有来不及这种说法,就算你跟他…那什么了,也不会真生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下换狐姐听不懂了。
“老祖,他,拿到了我们狐族的魂晶。”
天空之上,乌云密布,老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无力的靠在月亮之上,眼眸里泛起一层淡淡的泪幕。
“晚了…还是晚了一步,当初为了让狐族,摆脱人类的束缚,不再成为人类的奴隶,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泡影。”
原来当初,人类当道。
狐姐隐约听懂了老祖嘴里喃喃的过去。
回想起林老板的背影,不知为何,老祖所说的种种恶行,似乎都不能用在林老板身上。
他是一位,让诡异做事,还会给冥钞的人,甚至让大批诡异都有了就业空间的存在。
怎会是那种人呢?
“老祖,我觉得,应该相信他。”
“信什么,你都没有见过皇,根本不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更何况——我们是叛徒,谋逆者!如若没有我们,他的江山,直至复活依旧昌盛!”
有诡异镇守,皇帝一代一代的上位,王朝哪怕败落,也不会改了王朝的名号。
因为一堆的卫,都在替皇,镇守整片王朝。
也就是说,待他苏醒,看到了天下狼藉,又怎会放过当初的谋逆者呢?
最重要的……
所有谋逆者都受到了惩罚,唯有月狐一族,罚得最轻,因为它钻了空子,才让月狐一族,能有如今的地位。
这种谋逆后还能安稳度过这么久的狐族,人皇会视而不见?
别做梦了。
狐姐紧了紧手,“复活?不,他不是复活的。”
“不是复活?”
老祖一怔,“新皇?”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复活的。”
若是像老祖说的那样,林帆不应该拿下魂晶后,反手给它冥钞,又不与其加强绑定的关系。
它,无条件相信林老板!
老祖都快怀疑,自己才是外人。
甚至,底下的小狐狸们,也都向着狐姐,一点没有因为它说的话,而对那人类有丝毫非分之想。
若是新皇……不,不是这样的。
老祖方才竟然也产生了,效忠新皇的念头。
可是…一旦效忠,不就回到过去吗?
回到被人类统治的时代。
它不想,更不愿看到自己的狐族,成为人类的玩物。
月狐一族每一只化为人形,都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样貌和身材,这也导致了月狐一族,在人类眼里,成了低贱的玩物,即便它们再强,也改变不了。
只要依附于人类,这种事就会不断上演。
可是……没有办法。
老祖眼神一黯,忧愁道:“没得选,我们只能依附新皇…”
“老祖,请相信我的判断,这位新皇,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种。”
“呵,你了解这人类,但我了解皇,它能让登基上位的人,都变成同一副模样。”
说着,老祖又是叹了一口气,“罢了,多说无益,走一步,算一步吧,当初那些卫,如今死的死,封的封,只怕这位新皇,扛不住旧皇时隔数万年的计划。”
垂头丧气下,身后的月亮,已经裂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永夜要没了。
它的使命结束,月狐的命运,将再次改变。
“走吧,无论为了让旧皇的部下减少,还是为了新皇登基,我们拦下那帮灭城。”
“不,老祖,我们应该去广域。”
“去,广域?”
狐姐很坚定的点头,“那是林老板的大本营,拥有的实力,足以抵御一整个地域的进攻,我们没必要,孤战。”
在老祖面前,狐姐的高傲依旧,但比对其它诡,要谦虚很多,就单是话变多了,就能看出区别。
老祖不解,如今的人类,被封了历史,实力羸弱,能拿出什么来跟一整个地域打。
考虑到狐姐没见过大场面,它还是点头接受下来。
“那走吧。”
“好。”
狐姐转身,就要往外走,老祖没有跟上,它还在天上挂着。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老祖也看着它的动作,陷入沉思。
“我们,不能直接过去吗?”
狐姐摇头,“林老板正在剑冢,无法用魂晶过去,半狐它并非纯正的血统……”
“等等。”
老祖脑子有点疼,“你和他,都有一只半狐了?”
人类和诡还有可能?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人类研究出了更变态的玩法了吗?
狐姐不知道怎么回答,半狐的来历有点崎岖,但和人类没有关系。
老祖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连半狐都有了…
我当月亮这段时间,狐族得过得多苦。
在外面一定经常被欺负吧,尤其是那种自诩为读书人的书生,最会欺负月狐。
因为月狐一族被限的原因,所以灭城一直以来只有狐姐一位。
身为族长,要想狐族能昌盛下去,就得解决这个危机,否则,一旦哪天狐姐受困,或是受了重伤,整个狐族,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半狐就是这么来的。
狐姐尝试,如果非纯血统的情况下,是否能够解决这次危机。
结果显而易见,不能,它到了半步灭城之后,就好像人生看到了尽头,再怎样都无法往前半步。
不仅如此,甚至连人形都无法幻化,反倒可以“退化”,比如退成一条没四肢的围脖。
狐姐也因此,时常带着它。
算是月狐一族的诡宠。
至于它的来历,不用想得太过变态,并非胎生,和人类一点关系都没有,干净得比蒸馏水还纯净。
要解释起来很长,狐姐很难跟老祖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呲——
月亮碎成了两半,老祖宛若天仙,一身圣光自天空而下。
狐姐轻点空气,衣柜在老祖面前展开,任其挑选里面的衣物遮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