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细雨绵绵,黎苏语将冷掉的美式咖啡推到一边,笔记本上的乐谱早已被思绪画得凌乱。回国整整三十七天,她像只困在记忆迷宫里的蝴蝶,无数次徘徊在谢宴礼曾出现过的轨迹——母校门口的银杏道、他常去的图书馆,甚至当年拒绝她的梧桐树下,却始终没能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寒气的风卷着雨丝灌进咖啡馆。黎苏语下意识抬头,手中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谢宴礼站在门口抖落伞上的水珠,黑色大衣衬得他肩线愈发冷峻,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室内,在与她对视的刹那骤然定格。六年未见,他的眉骨更加深邃,唇角却依旧保持着拒人千里的弧度。
"好久不见。"谢宴礼在她对面落座时,黎苏语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和记忆里图书馆的味道重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国外的见闻,黎苏语数着他说话时微微开合的薄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当他提到硅谷的工作经历时,她突然发现他无名指上有道浅色的戒痕,心脏猛地一沉。
结账时,谢宴礼的手指擦过她递出的咖啡杯。黎苏语浑身一颤,想起高中时那些笨拙的"偶遇"里,他也是这样冷淡地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雨势渐大,她望着他将伞倾向自己这边,突然脱口而出:"谢学长,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街道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斑斓的色块,谢宴礼的睫毛在镜片下投出晃动的阴影。"工作太忙。"他的回答让黎苏语的心跳漏了半拍,伞面倾斜的角度似乎也悄然改变。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频繁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看电影时,谢宴礼会默默将可乐换成温热的奶茶;散步时,他会自然地挡在靠近车道的一侧。这些细微的温柔像藤蔓般缠绕上来,让黎苏语几乎忘记,当年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曾在她心上刻下怎样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