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夕阳将城市染成血色,黎苏语抱着一束铃兰花站在旋转门外,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花束上的缎带。这是谢宴礼随口提过的"最喜欢的花",此刻花瓣却在暮色里泛着惨白。她踮脚张望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快的招呼:"小师妹?"
转身撞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陈宇穿着休闲卫衣,手里提着两盒寿司。他盯着黎苏语怀里的花束,笑容渐渐凝固:"你还喜欢宴礼啊?"黎苏语的脸腾地烧起来,刚要点头,却见对方叹了口气,将寿司放在花坛边缘。
"其实你不该再等了。"陈宇的声音混着远处地铁呼啸声,"宴礼他......有未婚妻了。"铃兰花突然从指尖滑落,花瓣散落在灰扑扑的地砖上。黎苏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要冲破耳膜。陈宇蹲下身帮她捡花,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怜悯:"苏晴在他去斯坦福那年就过去了,两家是世交,订婚宴都办过了......"
雨不知何时下起来,冰凉的雨滴砸在滚烫的脸颊上。黎苏语机械地重复着"谢谢",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扭曲成诡谲的光斑,她想起谢宴礼替她系围巾时垂落的睫毛,想起他说"工作太忙"时刻意避开的眼神,原来那些温柔都像易碎的肥皂泡,一戳就破。
蜷缩在出租车后座时,黎苏语终于哭出声。司机从后视镜投来关切的目光,她却把脸埋进潮湿的袖口。那些在异国深夜苦学的日子,在琴房磨出血泡的指尖,还有重逢后小心翼翼的欢喜,此刻都化作酸涩的潮水。推开家门的瞬间,她看见玄关处谢宴礼落下的黑伞,突然无力地跌坐在地——原来这场长达十年的追逐,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