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想踏地而起，飞到根柱子躲起来，或者藏在某个比她宽2倍西装大汉身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爹妈和李叔叔与她八目相对。她看见她老爹脸上陪的笑还未消失，李叔叔也是一副“包在我身上”和“我厉害吧”的混合表情。
……电梯里的E人第一眼是一愣，第二眼可就认出这是诺维拉来了。尚不熟悉她这身打扮的母亲上下打量着她，李叔叔和父亲也是呆在原地，脑子无比难以理解现状。直到电梯门自动关闭，李叔叔才一下子按住开门键。
诺维拉面不改色向后退去，电梯内3人走了出来。
……气氛奇怪到了极点，连两侧站得纹丝不动的西装大汉们也不禁想要挠挠头。诺维拉自顾自盯着地面，慌张地想着怎么解释，红晕从精致的妆容背后透出来。父亲则张了张嘴，但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哎呦？这么巧！诺维拉也来啦！我正给你爸妈介绍这所大学呢！”李叔叔挤出一个打破尴尬的笑，“那……一起进去？”
……
诺维拉感觉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去面试厅的路程长了几倍，途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母亲也曾难以置信地问她怎么也在这里，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母亲半晌后才明白，她那今日格外美丽小巧的女儿现在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再次推开等候厅的大门，牢张依旧在认真背诵。诺维拉母亲看见了直接热情地打招呼：“牢张你好！”第一遍牢张没听到，直到她母亲再次用同样的语气喊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抬头望见诺维拉一家，随后以45°的完美角度招了招手。
母亲推搡着诺维拉去牢张旁边，让她看看牢张在背诵什么资料。诺维拉不情不愿，只得坐在他旁边的一把铺着酒店专用布的椅子上，但没有靠近他。她偶尔一瞟牢张手中的一页纸，上面有些有关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英语专有名词……诺维拉忽然想起，这可是外国的大学，用英语面试简直是理所应当！
……但她忽然又想到信息里提到的“特地安排中文考官”一行……啧，中文考官说不定只是因为文化差异难以克服而非语言交流障碍？要是全程只说英文那我学了12年的哑巴英语岂不是直接完犊子……
面试室的门开了，一位考生垂头丧气走了出来——那是在诺维拉曾经就读的高中的年级第二（第一当然从来都是牢张）。诺维拉看见他的眼里噙着泪。她想和他问问面试题目，对方却没理她就跑开了。
一位秘书样子的美丽女士从面试室的门口探出个脑袋：“牢张请进，诺维拉准备。”第一遍牢张没听到，直到秘书再次用同样的语气喊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抬头望见打开的面试室，随后以每步75厘米的完美步伐走了进去。
门关了，诺维拉趴在门上，把耳朵凑上去，只听得里面叽里呱啦全是她听不懂的洋文——要不是面试官开头说了个“Hello”，她甚至不知道这是英文。
完蛋啦完蛋啦！英语哑巴诺维拉的面试泡汤啦！以后只能出去搞点又苦又累的兼职上加里敦大学啦！……
……
1分半，牢张缓缓走了出来，眼里闪出了诺维拉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如此强烈的“惊吓”的神情。她瞪大眼睛，不顾面子抓住牢张的手臂，悄悄而惊慌地问道：“……面试题目大概是啥？！”
牢张足足反应了1秒，看向她：“题目，没听太懂……第一题大概是，用英语论述，美国近期发动的关税大战与其2008年次贷危机之间的必然联系与其对于全球从大到小各个发展等级国家的法哲学原理与体制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一口气说这么多字，牢张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倒让诺维拉感觉忽然轻松了，毕竟破罐子可以破摔嘛！30秒！我保证直接out！
秘书熟练探头：“诺维拉请进。”
诺维拉跳着小步子进去了。她不为通过面试，就为看这个外国野鸡大学的题目有多变态！以后好讲给她的朋友们当都市传说听！
不过秘书在进门时对她说的话让她很疑惑：“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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