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警报,不是响。
是特么的拿指甲刮黑板、拿叉子划玻璃、拿一万只尖叫鸡在你耳朵眼儿里开演唱会!呜——呜——呜——!凄厉,尖锐,带着一股子能把人灵魂都冻成冰碴子的恐慌,瞬间撕碎了博城黎明前最后那点儿可怜巴巴的假寐。
血色警戒!
我爸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在窗外那骤然泼洒进来的、如同劣质血浆般的猩红光芒映照下,彻底褪成了墙皮色。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的声音,整个人僵在原地,像尊被泼了红油漆的劣质泥塑。“妖…妖魔…城…城破了?!”他声音抖得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带着世界末日般的绝望。
心夏小小的身体在轮椅上筛糠似的抖,小手死死攥着盖在腿上的薄毯,指节白得吓人。那双盛满恐惧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窗外那笼罩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无比、如同淌血魔眼的猩红光晕,泪水无声地滚落,砸在毯子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轰隆隆隆——!!!
大地深处再次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脏搏动般的恐怖震颤!棚屋本就摇摇欲坠的房梁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灰尘混合着墙皮簌簌落下,砸在头上脸上,带来一阵呛人的土腥气。墙角堆着的破罐烂瓦“哗啦”一声彻底报销。
血色警戒!妖魔攻城!灭城之灾!
唐月那句“天亮之后……”如同淬了冰的诅咒,狠狠扎进我混沌的脑海。天亮之后?原来特么的是这个?!穆家的追杀算个屁!跟这玩意儿比起来,简直是新手村小怪和关底大魔王的区别!
一股混杂着荒诞、冰冷和“老子刚有点起色就要GG”的操蛋感,瞬间冲垮了所有念头。体内那几颗被药力强行“冻”住的星尘,在这末日般的威压和震动刺激下,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雷系的麻痹刺痛,火系的灼烧迟滞,还有空间系那新来的、撕裂般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苏醒。
就在这时——
吱呀!
那扇本就破败、在刚才地震中更加岌岌可危的棚屋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力道之大,差点让这老古董当场散架。
门口,逆着天边那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站着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深蓝色的校服裙摆纹丝不动,仿佛脚下天崩地裂的震颤只是微风拂过。及腰的黑发在血光映照下流淌着暗红的光泽。冰雪雕琢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穿透弥漫的灰尘和恐慌,精准地落在了我这个“半成品咸鱼”身上。
唐月!
我爸如同看到了救星(或者说,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带着哭腔:“唐老师!唐老师救命啊!妖魔…妖魔来了!我们……”
“闭嘴。”唐月的声音清冷如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住了我爸所有的哭嚎。她目光扫过我爸和轮椅上瑟瑟发抖的心夏,没有任何废话,言简意赅:“去内城银贸大厦地下避难所。立刻,马上。”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类似场景的冰冷决断。
“可…可小凡他…”我爸焦急地指向瘫在床上的我。
“他留下。”唐月看都没看我爸,视线再次落回我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跟我走。”
跟我走?!
跟我走?!!
大哥!大姐!祖宗!外面是特么的妖魔攻城!血色警戒!我这副半身不遂、星尘罢工、走路都打摆子的德行,跟你走?去给妖魔当开胃小菜吗?!
“唐老师!小凡他伤得……”我爸还想挣扎。
“要么走,要么留下等死。”唐月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比窗外的警报更刺骨,“你们留下,是累赘。”
累赘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在我爸心上。他脸色瞬间灰败,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挣扎和最终认命的绝望。他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到心夏的轮椅边,用尽全身力气推起轮椅,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心夏!我们走!走!”
“哥——!”心夏带着哭腔的尖叫被淹没在凄厉的警报和屋外的混乱喧嚣中。轮椅被猛地推出门外,我爸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是要把我刻进骨头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推着心夏,汇入了外面如同无头苍蝇般奔逃、哭喊的人流,消失在猩红与混乱交织的街巷尽头。
棚屋里,瞬间只剩下我和唐月。
灰尘在血红色的光线下飞舞。警报声如同跗骨之蛆,疯狂撕扯着耳膜。大地深处的震颤一阵紧过一阵。
我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看着门口那个逆着血光、如同标枪般挺立的深蓝色身影,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跟她走?去送?还是……有别的活路?
唐月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她一步跨到床边,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没有询问,没有搀扶,纤细白皙、却仿佛蕴含着千钧力量的手直接抓住了我那只还算完好的右臂!
“呃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我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她直接从床上“拎”了起来!动作粗暴得毫无人性!全身的伤口和混乱的星尘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灵魂出窍!
“站稳。”她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仿佛在嫌弃我这条咸鱼不够称手。
站你妹啊!我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全靠她那铁钳般的手才没瘫回地上。体内雷火空间三系星尘被这暴力一扯,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麻痹!灼烧!撕裂!三种剧痛混合着药力被冲破后的混乱能量反噬,如同无数把小刀在体内疯狂搅动!
“走!”唐月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拎着我,如同拎着一袋不太听话的垃圾,迈步就冲出了摇摇欲坠的棚屋!
轰——!!!
刚一踏出门外,真正的末日景象如同巨浪般狠狠拍在脸上!
天空被那巨大的、流淌着无尽鲜血般的猩红魔眼彻底覆盖!冰冷的不祥红光笼罩着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暗红。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无数把钢刀在刮擦着神经。街道上,人群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尖叫着、哭喊着、推搡着,疯狂地向着内城方向涌去!哭喊声、咒骂声、孩童的啼哭声、物品被踩踏碎裂的声音……混合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尘味、血腥味,以及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如同野兽巢穴般的腥臊恶臭!
更远处,城市边缘的方向,传来阵阵沉闷如雷的恐怖嘶吼!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原始的、毁灭性的力量感!每一次嘶吼,都伴随着建筑倒塌的轰鸣和人类临死前短促的惨叫!
妖魔!真的来了!
唐月拎着我,如同磐石般在混乱奔逃的人流中逆流而行!她速度极快,步伐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钉在地上。混乱的人群如同撞上无形的礁石,不由自主地向两边分开。她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锐利如鹰,扫视着混乱的街道和远处升起浓烟的方向,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我被拎着,像个随风飘荡的破布娃娃,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混乱的能量在体内左冲右突,胸口的小泥鳅吊坠似乎也被这末日景象和浓郁的负面情绪(恐惧、绝望、死亡)刺激,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带着贪婪的温热感。
“唐…唐老师……”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咱…咱们这是…去…去哪儿?” 该不会是去妖魔食堂后厨报到吧?
唐月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距离内城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靠近西区边缘的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弃工厂区。那里此刻正升腾着几股浓烈的黑烟,隐约传来密集的能量爆鸣和妖魔的嘶吼,显然已经成了交战的前沿!
“实战。”她终于开口,清冷的两个字砸下来,带着一种“今天作业是手撕哥斯拉”般的理所当然。
实战?!跟妖魔实战?!用我现在这破布娃娃加半残星尘的状态?!大姐你是魔鬼吗?!
不等我内心弹幕刷屏完毕,唐月拎着我猛地一个加速!速度瞬间飙升!周围的景物在剧烈颠簸的视野中飞速倒退!混乱的人流、倒塌的摊位、燃烧的车辆……一切都化作模糊的色块!凛冽的、带着血腥和焦糊味的风狠狠刮在脸上,如同刀子!
“呕——!”强烈的眩晕和剧痛终于冲破喉咙的束缚,我再也忍不住,一口混合着胆汁和血沫的污物狂喷而出!眼前彻底被黑暗和金星占据!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息,也许有几分钟。那令人窒息的极速感终于消失。
砰!
我被毫不客气地“丢”在冰冷坚硬、满是碎石和灰尘的地面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吐掉嘴里的尘土和血腥味。我挣扎着抬起头。
眼前是一片废弃工厂的空地。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如同巨兽的骨架,在猩红的天幕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刺鼻的臭氧味,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如同腐肉混合着硫磺的妖魔腥臊!
空地的中央,战况正酣!
十几个穿着制式法师袍、胸前佩戴着魔法协会徽章的初阶法师,正背靠背结成一个防御圈,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拼死一搏的疯狂。他们拼命地挥舞着法杖,释放着各种颜色的基础魔法——冰蔓·冻结!雷印·蟒痕!火滋·灼烧!风轨·闪步!
然而,他们的攻击落在围攻他们的“东西”身上,效果却微乎其微!
那是七八头形似放大版鬣狗的妖魔!通体覆盖着暗绿色的、如同苔藓般黏腻的鳞甲,粗壮的四肢末端是闪烁着幽光的锋利骨爪!它们咧开的大嘴里布满交错的獠牙,流淌着腥臭的涎水。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们那双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浑浊的、充满暴虐和饥饿的暗黄色!
它们的动作快得惊人!如同鬼魅般在法师们的防御圈外穿梭,轻易地躲开大部分魔法攻击。偶尔被冰蔓擦中,那粘腻的鳞甲上只是结出一层薄霜,瞬间就被它们自身散发的腥臭热气融化!被雷印击中,也只是让它们动作微微一滞,发出愤怒的嘶吼,随即更加疯狂地扑击!火滋的灼烧在鳞甲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却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
“是绿皮妖蜥!战将级以下的魔法很难破防!小心它们的爪子和酸液!”防御圈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队长模样的中年法师嘶声大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手中的法杖亮起土黄色的光芒,一面摇摇欲坠的岩障艰难地挡开一头妖蜥的扑击,岩障表面瞬间被妖蜥爪子上附带的墨绿色酸液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刺鼻的白烟!
一头格外强壮、鳞甲颜色更深的妖蜥猛地跃起,避开两道射向它的雷印,张开腥臭的大口,一股墨绿色的、散发着强烈腐蚀性气味的粘稠酸液如同水箭般,狠狠射向防御圈一个相对薄弱的位置!
“小心酸液!”惊呼声响起!被锁定的几个年轻法师脸色惨白,仓促间凝聚的魔法护盾在酸液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碍事。”
一个清冷、平静、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突兀地在场边响起。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妖魔的嘶吼、魔法的爆鸣和法师们的绝望呼喊。
是唐月!
她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我,静静地站在空地边缘一处倒塌的金属框架上。深蓝色的身影在猩红天幕和混乱战场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突兀又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冰冷。
她甚至没有看那即将被酸液命中的法师。只是随意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向着那头喷吐酸液的绿皮妖蜥的方向,伸出了一根纤细白皙的食指。
指尖,没有任何炫目的光芒,只有一股无形的、仿佛能扭曲空间的恐怖重力瞬间凝聚!
轰——!!!
那头跃在半空、正喷吐酸液的强壮妖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从天而降的万钧巨掌狠狠拍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它那覆盖着粘腻鳞甲的壮硕身躯,如同一个被用力摔在地上的烂番茄,瞬间在空中爆裂开来!
墨绿色的腥臭血液混合着破碎的骨骼、内脏和鳞甲碎片,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泼洒在周围的地面、金属框架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那股射向法师的酸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重力场瞬间压爆、湮灭!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废弃工厂的空地!
无论是正在疯狂进攻的绿皮妖蜥,还是拼死防御、几乎绝望的魔法协会法师们,全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僵在原地,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愕和……茫然?
发生了什么?那头最强壮的妖蜥……怎么就……没了?
“吼——!!!”
短暂的死寂后,剩下的绿皮妖蜥发出更加暴怒和惊恐的嘶吼!它们浑浊的暗黄眼珠瞬间锁定了金属框架上那个深蓝色的身影!本能告诉它们,这个看似纤细的人类,比眼前这群抱团的法师危险百倍!
三头离得最近的妖蜥,放弃了围攻法师,四肢猛地蹬地,如同三道暗绿色的闪电,带着腥风,从不同角度疯狂扑向唐月!锋利的骨爪撕裂空气,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唐月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极其随意地扫了一眼扑来的三头妖蜥。
嗡!嗡!嗡!
三股无形的重力场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降临在三头妖蜥身上!
扑在最前面的那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墙,整个身体在半空中被强行“按”得扁平,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瞬间化作一滩黏在空中的肉饼!
左边那头,四肢被恐怖的重力强行“折叠”成一个诡异的球形,伴随着骨骼寸寸断裂的脆响,像个被捏爆的气球般炸开!
右边那头,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搓!粘腻的鳞甲混合着血肉骨骼,被硬生生挤压、碾碎!变成了一团不断滴落墨绿汁液的、不成形的肉糜!
整个过程,快!狠!准!没有一丝烟火气!如同碾死了三只聒噪的苍蝇!
剩下的几头妖蜥彻底被吓破了胆!发出惊恐的呜咽,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向着工厂深处更浓重的黑暗阴影中亡命奔逃!速度比来时更快!
空地中央,那十几个劫后余生的魔法协会法师,如同集体石化。他们呆呆地看着金属框架上那个深蓝色的身影,又看看地上那几滩还在微微抽搐的、不成形的妖魔血肉,脸上的表情从绝望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敬畏。
“唐…唐月审判员!”那个小队长模样的中年法师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激动,“感谢您出手相救!”
审判员?!我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唐月。原来她是审判会的?!难怪这么猛!
唐月没有理会那些法师的感激。她甚至没看那些逃走的妖蜥一眼。她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解剖刀,穿透弥漫的硝烟和血腥,精准地落回了……我这个被丢在碎石堆里的“半成品”身上。
“该你了。”她的声音清冷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块挡路的垃圾。
该我了?该我干嘛?!
没等我反应过来,唐月那根刚刚碾碎了三头妖蜥的、纤细白皙的食指,极其随意地、向着工厂深处、那些绿皮妖蜥亡命逃窜的方向……凌空一点。
嗡!
一股无形的重力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
下一秒,工厂深处那片浓重的黑暗阴影里,传来几声惊恐到极致的妖蜥嘶鸣!紧接着,一个墨绿色的、挣扎不休的“东西”,如同被无形的渔网兜住,猛地被一股沛然巨力从黑暗中强行拖拽了出来!狠狠摔在了距离我不远处的空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和尘土!
是一头体型相对较小的绿皮妖蜥!它显然是被唐月精准地“挑”出来,当作“教学道具”了!此刻,这头可怜的妖蜥被一股无形的重力死死压在地面上,四肢疯狂地蹬踹挣扎,布满粘腻鳞甲的身体却如同被焊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惊恐绝望的嘶吼,浑浊的暗黄眼珠死死盯着我,充满了原始的暴虐和……一丝被猎食者盯上的恐惧?
唐月站在金属框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那头被重力死死摁住的、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绿皮妖蜥。她微微歪了下头,冰雪般的容颜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恶劣”的……期待?
“宰了它。”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把垃圾倒了”。
“用你的雷。”
“或者火。”
“或者……”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剧烈起伏的胸口,“那枚吊坠。”
“让我看看,”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如同恶魔的低语,“你这‘有意思’的问题儿童,到底能……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