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合上账本。
内心摇头,没见过这么蠢的鸡。
突然,墨秋将账本扔到刘山白的脸上。
刘山白手中的茶盏被账本击飞,摔到地板上,发出一道破碎的声音。大部分滚烫的茶水撒到他的脸上,脸皮立刻泛红。
刘山白还未出声,他身后的狗立马扑上来狂吠。
“你怎么能这样?!刘掌柜这么些年为善安堂上上下下尽心尽力,不说功劳总有苦劳吧?怎么?你这从京城来的女人才第一天就敢如此对刘掌柜!简直放肆!!!”
跟刘山白来的那些掌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上首的女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来,立马闭嘴。
墨秋似笑非笑“你这账做的挺好。但凡来的不是我,你都可以躲过这一劫。”墨秋慢条斯理地拔下头上的簪子,仔细端详。
刘山白擦干净脸上的茶水,费尽所以力气才忍下眼中的暴戾,他张口,突然感到颈间一痛,缓缓垂下眼睛,却见一根流苏还在晃动的簪子已没入他的脖子。
刘山白嘴角溢出鲜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
刚才为他说话的张掌柜吓得整个人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他勉强扶着椅子才没跪在地上。
只听上首那个如同魔鬼的女人说:“一棵品相普通药性普通的普通药材居然要四百两。”
“为难春风楼的女子,一场位普通伤寒病人拖着迟迟不医,待到病入膏肓时,再狠狠砍病人一顿……我问你们我说的可有错?”
在坐的诸位掌柜纷纷低下头。
这鸡也杀了,猴也敬,该办正事了。
墨秋垂眸,继续翻看账本,“你们将账本留下就回去吧,春掌柜留下。”
掌柜们起身行礼,退下。
西方最后一缕阳光没入地平线。
墨秋放下账本,对一旁有些心急的春姨道:“走吧,去春风楼。”
春姨一愣,立马跟上。
春风楼位于朱殷巷,朱殷巷内各色灯笼高高挂起,空气里弥漫着胭脂水粉的香气,姑娘们的手帕在楼阁前随风飘摇。
墨秋跟随春姨从春风楼的后门进入。
微风卷起墨秋的发,她听着楼里的靡靡之音,“春姨,你先去前边忙吧。那些生病的姑娘在哪?”
春姨挥挥手里的帕子,“谢过秋老板。”
她担心楼里的姑娘心急如焚。
她指了一个身形清瘦姑娘,“来!小蓉,领着这位姑娘去执苑的屋里去。”
小蓉俯身,“好。”
小蓉在前面走着,她甜甜的嗓音响起,“姑娘,您是来做什么的呀?”
她的语气带着股悲凉的意味。
墨秋跟在她身后,“我是名大夫,来给你们姑娘看病。”
小蓉高兴地说:“是看病的就好!这样执苑姐姐就有救了!”她回过头,圆圆的双眼透着喜悦,“不知道,姐姐该怎么称呼?”
小蓉的眼睛如一泓干净的泉水,不含杂质。
墨秋摸着自己药箱上已经泛了毛的带子,低声道:“叫我秋池便好。”
小蓉还未推开门,墨秋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