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卷起地上青色的竹叶。
善慈长老双手合十,“云小友,最近过得怎么样?”
云秋池身后白缎飘摇,“还好,多谢善慈长老的照顾。”
善慈笑呵呵的:“其实,今日前来有一事,向云施主相求。”
云秋池:“善慈长老但说无妨。”
“阿弥陀佛,”善慈抚摸胡须,“那老衲就直言了。来国安寺求医的患者不在少数,其中妇女占比颇多,可偏偏因性别不同的原因,医治时多有不便。老衲知晓云施主曾经因母自学医术,且在医道方面造诣颇深。今老衲仗着与云施主有几分交情,斗胆请云施主做国安寺第一个女大夫。”
云秋池看着善慈,心下一动,赞叹道,善慈长老真是佛法高深、悲悯世人。没有因性别有异而拒收女性患者,反而努力为她们解决问题。
她的眉眼柔和下来,“善慈长老言重了。秋池学医本是为了母亲,如今母亲送我进国安寺清修,现在能医治更多女子,是秋池的荣幸。”
“那老衲就先谢过云施主了。”善慈眼中满是慈悲与欣赏,“现在老衲就去安排云施主诊治的事。”
善慈走在青石小径上匆匆离去。
云秋池拿起杯子喝一口,笑容温和,善慈长老真是个极妥帖的人,他这一出是害怕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心情抑郁。
还有……,他这是在为自己搭桥啊。
“陈夫人,”云秋池温和开口,“药都记下了吗?”
陈夫人笑道:“都记下了,还要多谢云大夫了,如果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大夫真是大慈大悲。”
“陈夫人夸张了。”
“那里,云大夫是真的救了我的命。”
这位陈夫人是在云秋池第一天出诊时来的,当时的她面黄肌瘦,吃不好睡不好,月经不调,每次来时宛如丢了一条命。云秋池给她开了几副调理的中药,辅以药膳,又让她过几天来取自己为她特调的安神香,才把她治得差不多,今天是她的最后一副药了。
陈夫人左右看看,靠近云秋池,“云大夫,你给我说说,你给我的药里都加了什么?最近参加宴会的时候,那些夫人都夸我面若桃花,年轻了好几岁呢。”
云秋池:“夫人说笑了,都是些普通的滋补的药。”
“唉,”陈夫人装作一副被她伤透了心但故作大方的样子,“算了,我原谅你了。今天是花朝节,我要先回去了。赶明儿我在参加宴会时,为你宣传宣传。”
“那就多谢夫人了。”
“好说好说。”
云秋池起身开始摸索放在桌边的竹棍,一段时间之后,竹棍呢?
她刚要喊离羽,一道突兀的微弱的呼吸打断了她的动作。
云秋池知道是谁了,不慌不忙的坐下开始翻看医书。
“哎哎,”少年声线沙哑青涩,尾音上扬“云大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山下过花朝节啊?”
烛火跳动,照亮书本上的文字,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放在上面凸起的文字抚摸,她鬓边垂落的发金灿灿的,暖色调的烛火让她看上去比往日更平易近人。江离戈凑上去,马尾垂到一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云大夫,在看什么呢?”
“云大夫,……”
书本被云秋池卷起,抵在江离戈红润的唇上,她淡淡开口:“好。”
少年的眼睛骤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