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时空

颜书瑶在雪地里睁开眼睛。

这不对劲——前一秒她还被商玄的羽翼包裹，此刻却跪在一座青铜祭台上，掌心捧着片染血的青羽。更诡异的是，她能看见了。祭台下方跪着穿兽皮的先民，而高空之上，神鸟商羊的右翼正被金色锁链贯穿。

"第三千次轮回开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临渊穿着巫祝的白袍，九条尾巴完好无损，指尖却戴着程默的青铜戒指，"这次你打算怎么救他？"

颜书瑶想说话，却发现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年轻的巫女（她的前世）正颤抖着举起匕首，刀刃对准的不是锁链，而是自己的心口。

"住手！"她拼命想夺回控制权，却听见心底响起商玄的声音："这是记忆回溯，别反抗。"

雪突然变成血雨。祭台融化，她跌进另一个时空片段——程家祠堂里，少年程默正被按着跪在家谱前，他的父亲用青铜剑划开一幅画像，画中巫女的脸与颜书瑶一模一样。

"记住，巫族皆该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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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摇晃。颜书瑶真正苏醒时，发现所有人身上都带着"记忆回溯"的伤痕：

商玄的右翼多了道贯穿伤，伤口样式与青铜镜里的锁链完全一致；白临渊新生的第四条尾巴末端浮现巫纹，与他三千年前戴着的青铜戒指花纹相同；最可怕的是程默——他失去的左眼处爬满青金色纹路，像被巫纹强行填补的空洞。

"时空污染。"嘲风用龙爪捏碎一瓶酒精棉，"我们身上都带着不同时间线的碎片。"

颜书瑶摸向自己心口。钥匙留下的伤痕正在溃烂，边缘渗出青铜色的液体。更糟的是，她发现自己的预见能力变异了——现在只要触碰他人，就会随机看到对方的记忆片段。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白临渊的尾巴时，一段被封印的画面强行涌入：

三百年前的青丘刑台上，九尾长老们剜走了白临渊关于"某个巫女"的全部记忆。而那个巫女...正用现在颜书瑶体内的半具神格施术。

"你早就认识我。"她猛地缩回手，"在三百年前！"

白临渊的狐耳剧烈抖动，尾尖巫纹突然发光。他痛苦地抱住头："碎片...太多了..."

医务室的门在这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程默拖着半截青铜剑冲进来，他的左眼窝里嵌着一颗龙晶——显然来自嘲风的逆鳞。

"朱厌在吸收时空乱流！"他嘶吼着举起剑，剑身映出操场上恐怖的景象：无数时间线的苏媛尸体正融合成一具三头六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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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玄的羽翼突然完全展开。不同于以往的黑青色，此刻的翎羽边缘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泽——这是完整神格苏醒的前兆。

"来不及了。"他抓住颜书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取回你的半具神格。"

触碰的刹那，三千年的记忆洪流将两人淹没。颜书瑶终于看清全部真相：

当年她将商羊神格一分为二，不是为了躲避天罚，而是为了创造"新天道"。半具神格留在过去维持旧秩序，半具藏入轮回等待觉醒。而朱厌...正是旧天道派来的清除者。

"现在！"商玄的指尖刺入她心口伤痕，青铜液体被生生抽出，在空中凝成钥匙形状。

操场方向传来建筑倒塌的巨响。透过窗户，他们看见时空紊乱形成的苏媛怪物已经长到十米高，每个头颅都在吟诵不同的咒文：

- 第一个头念着程家镇魂咒

- 第二个头唱着青丘狐祭歌

- 第三个头吼着朱厌的战吼

最可怕的是，怪物脚下踩着个发光的人影——那是另一个时间线的颜书瑶，正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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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第一个冲出去，龙吟震碎了所有窗户。白临渊的四条尾巴完全妖化，狐火中混着巫纹的金光。程默则做了件疯狂的事——他把龙晶左眼挖出来，按在青铜剑的缺口上。

"走！"商玄抱起颜书瑶跃出窗口，羽翼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这次我们一起。"

钥匙悬浮在两人之间。颜书瑶突然明白该怎么做了。她抓住钥匙刺向商玄的心口，却在最后一刻转向，捅进自己伤痕深处。

"以巫女之名——"她的声音与三千年前的自己重合，"斩因果！"

青铜液体爆发成无数丝线，缠绕住操场上的怪物。每个苏媛的幻影都在尖叫，朱厌的残魂被硬生生扯出。而最关键的那根线，连接着颜书瑶与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

"不！！！"怪物发出三重惨叫，"你不能——"

光芒吞没了一切。当视线恢复时，操场中央只剩昏迷的苏媛。她脖颈后的朱厌印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小小的青铜钥匙纹身。

颜书瑶倒在商玄怀里，心口的伤痕完全愈合。但当她看向其他人时，恐惧席卷全身——每个人的左腕都出现了倒计时般的血色符文，显示着"71:59:59"。

"这是什么..."白临渊的狐尾炸毛。

商玄的羽翼无力垂落："天道的最后通牒...三天后，新旧的决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