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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回忆(一)

特殊的情感

刘承玥正在给局里面开会。

老年刘承玥(指尖轻轻抚过相框边缘,目光在墙上锦旗与遗像间流转)同志们,打从局里成立扫黑专班那天起,多少个寒夜咱们挤在监控车里啃冷馒头,多少回伏在案卷堆里直到晨光漫上桌面。(指了指墙上的遗像,声音微颤却透着坚毅)这是罗局长在走前为了保护我这个卧底警察而牺牲的照片,他总说“不能把火种断在年轻的一代”,如今墙上挂满的锦旗,哪一面不是用老伙计们磨破的警靴、熬红的眼眶,甚至是罗局长那样的热血换来的?(从抽屉里拿出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有钢笔字迹)今年端掉那几个涉黑窝点,不是收官战,是咱们这帮快交棒的老家伙给你们铺的最后一程路——档案室里标红的卷宗写着"某年某月某村砖厂强占案",抓捕手册画星的地方记着"嫌疑人惯用反侦察手段"以及那些英勇牺牲烈士们写着某英雄在某年某月英勇牺牲的记录,还有我的罗老师罗局长牺牲前攥着我的手说:"那年你去找偷水果的同窗少年听到你对他们说的话时,我就看见你眼里有光,得替我把警徽擦得更亮。"(抬头望向台下年轻干警,眼里泛起泪光)如今我在你们小杨的蹲点笔记里、小王的电子证据图上,又瞧见了那样的光!(将笔记本轻轻放在桌上)我接了罗老师罗局长的班,如今要把这担子交到你们手里。记住了,扫黑这把刀要像庖丁解牛那样,年年月月淬着经验的火;警徽的光要像灯塔,照完我们这代人的路,还要照亮你们下一代、下下一代的道。(抬手拍了拍身旁老干警的肩)从明天起,咱们以老带新结对子,老家伙们把压箱底的本事掏干净,年轻人别怕问、别怕学——(突然提高嗓门)咱们局的魂在哪?就在你们接棒时喊出的那声"到"里,在你们每次出警时别在胸口的警徽里!(最后望了眼遗像,挺直脊背)散会后,老伙计们到我办公室领结对手册,年轻人跟各师傅去熟悉案卷。都记住了,罗局长没走完的路,咱们得踩着光往前走!

刘承月刚刚好开完会就接到田薇的电话。

老年刘承玥喂,田老师您好。

老年田薇小玥呀,你快来一下医院,袁妹她,你们袁老师快不行了。

老年刘承玥(着急的)什么,她现在这身体怎么还在教书?

老年田薇她说她这辈子虽然想做好事,但做了很多违法的行为,她现在想以教学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她想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在三尺讲台。

老年刘承玥正好我才开完会,我马上来。

原来是

袁晴在晕倒前还在校园门口坚守岗位,保证学生们的安全。

学生一:袁老师您好。

老年袁晴你好。

学生二、学生三:袁老师好。

老年袁晴(微笑的)你们好,(忽然,眼前阵阵发黑,晕倒倒地)。

学生们(着急的):袁老师袁老师。

120来,袁晴被送往医院。

救扶车:呜啦呜啦呜啦……。

老年田薇(着急的)袁妹。

罗烈峰和田薇老年儿子袁阿姨您醒了。

老年袁晴(气息微弱却透着释然)校长、副校长……多谢你们肯给我机会,在剩下的日子里补赎过错。我出狱时就说过,要把这辈子都交给讲台,如今也算尽了本分。(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讲台边缘)剩下的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老年田薇(轻轻握住袁晴的手,眼角皱纹里漾着温厚)袁妹啊,跟我还说什么谢字。我和老罗、你从穿开裆裤就凑一块儿,后来又并肩站在讲台前,虽说学校没撑下去,咱们各自走了岔路,(指尖摩挲着对方手背)可心里头揣着的念想没变——都是想把那帮孩子托出大山。你是走了歪路,但谁都知道你疼学生的心是真的,这事儿啊,不怪你。

这时刘承玥也赶来了,看到虚弱的袁晴流下了眼泪,虽然她们曾经是“敌人”甚至是“仇人”,但是袁晴也永远是他的恩师,这三位老师把她带出了大山,如今成为了知名的老局长。

老年刘承玥袁老师(这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凭眼泪流下去)。

老年袁晴小玥,我这辈子最应该感谢的是你,是你让我犯下的过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不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

老年刘承玥(哽咽着反握住袁晴的手,声音发颤却坚定)您是我的恩师啊!当年要不是您和罗老师、田老师把我带出大山,哪有我的今天。(指节因用力泛白)您发现我是卧底时,宁愿自己身陷绝境也没动我一根手指头,这份情我刻在骨头里呢。罗老师为救我牺牲那天,是您挡在我身前喝止了袁虎——(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您心里头揣着善,只是被法子迷了眼。我是警察,更是您教出来的学生,哪能看着您在错路上走到黑?

老年袁晴(泪水顺着皱纹滑落,声音虚弱却透着释然)该谢的是我啊……谢我教出来的学生,这么多年没放弃拉我回头;谢国家和法律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枯瘦的手轻轻颤抖)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是带偏了你们这些孩子,对不住老罗拿命护着的初心,对不住恩伟那孩子……还有你父亲和我弟弟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是我把他们拖进了浑水。(望着窗外的校园,眼神亮起来)让你夹在警徽和师恩中间受了那么多煎熬,是我对不住你。好在后半生能重新站上讲台,把这条路走回正道——这辈子能在讲台上走到头,值了。

老年刘承玥(握住袁晴的手,眼眶泛红却语气笃定)袁老师在我心里从来都是好人。当警察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您不一样——(声音微颤)在我眼里,您是最特别的。所以啊,您真没必要拿命去抵那些过错,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老年袁晴(眼角滑下最后一滴泪,嘴角却微微扬起)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手无力垂落,监护仪骤然发出长鸣,屏幕上的绿线拉成笔直的横线)。

老年刘承玥(指尖颤抖着抚上袁晴逐渐冰冷的手背,泪水砸在洁白的床单上)袁老师——(模糊的视线里,煤油灯的光晕与警徽的反光重叠成一片)。

泪水模糊了刘承玥视线,记忆却清晰如昨,那年父亲久未归家,她找袁晴老师倾诉,两人哼着山谣走过小巷;罗烈峰老师轻轻抚摸她的头,给她鼓励与自信;田薇老师亲手为她戴上团徽,带着他们宣誓、唱团歌的场景……一幕幕犹在眼前。三位恩师曾带她走出大山,如今只剩田薇老师鬓角的霜雪,在风中轻轻飘着。

老年田薇袁妹(也流下了眼泪)

田薇泪珠坠落在床单边缘,田薇望着窗外摇曳的皂角树打从穿开裆裤时跟袁晴、罗烈峰在皂角树下抢石子,到后来三人挤在漏雨的校舍里分食一碗红薯粥,在煤油灯下给学生改作业的日子……(手指摩挲着褪色的团徽谁能想到,后来她成了学校主任,罗烈峰穿上警服,袁晴却走了岔路。可去年冬天在复办的职业学校里,看见袁晴戴着红袖章守在校门口,鬓角的白发竟跟自己生得一般齐——原来有些路走着走着就散了,可埋在心底的念想,还像童年那棵皂角树,根须早已缠在一块儿。如今儿时的伙伴只剩她一人,却仍在这校园里,继续点亮生命的火种。

罗烈峰和田薇老年儿子袁阿姨(也留下的眼泪)

罗烈峰和田薇儿子泪珠砸在父亲生前批改的执法卷宗上,青年指尖抚过刘承玥胸前的警徽)小时候常跟着父亲在警校靶场捡弹壳,他教我打弹弓的手势,跟握枪瞄准一样标准。高三那年父亲牺牲,是袁晴阿姨在狱中托刘承玥姐姐,偷偷往他书包里塞牛奶。如今他像他妈妈一样成了一名老师和副校长,戴上党徽——"跟爸爸当年戴的一样"。(望着复办学校里袁晴曾守护的校门)上个月代课捡到枚褪色红袖章,边角还留着袁晴顶针的压痕,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把警徽交给刘承玥的场景。原来有些人走了,可他们守护的光,早在后辈血脉里连成了线。

老年刘承玥(摩挲着褪色的警徽,喉结轻颤)我的三位恩师啊,罗局长、袁老师都走了,如今只剩我和田校长,还有罗老师和田老师的儿子守着这摊子。(指节叩了叩窗沿,皂角树的影子在皱纹里晃)要说这传承啊,得从五十五前那座贫困的乡村,那所职业学校所起。

五十五前

小学兼初中班主任(站在土坯教室前,粉笔灰还沾在袖口)同学们,十年寒窗苦读,明早就要上中考考场了。(目光扫过泥墙上的奖状)这十年,我和村小的老师们守着你们,从扎羊角辫算算术到嚼着笔头背英语,教室漏雨时我们用塑料布搭帐篷上课,大雪封山就围着煤炉改作业——(喉结滚动,指节敲了敲黑板)可明天,我这个班主任最盼的,是你们能踏出大山。(风掀起窗沿的旧报纸,露出远山轮廓)你们摸黑背单词时,山那边的路灯早亮了;你们用树枝在操场算几何时,城里的实验室正做着化学实验。(蹲下身握住前排学生的手)这里的黄土地养了你们十年,可老师盼着你们去看更宽的河、更高的楼,把山外的本事学回来,那时再回头看这片山,才真算没白守这十年。(突然提高声音)记住了!明早进考场别慌,就当是把这十年爬过的山路、背过的课文,一笔一划写在卷子上。(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绸带,给每个学生系在手腕)走出大山不是忘了根,是让根扎得更深——等你们将来出息了,这山坳里的教室,还等着你们回来亮灯呢!

第二天学生时代刘承玥第一次进入中考的考场。由于是农村娃,很多奇无法像城里的孩子一样会做很多题,但他还是坚持的把答卷写完,当他看到他只用的是奶奶缝好的铅笔,而其他的同学都用的自动铅笔,这种落差感瞬间浮满心头。

刘承玥那年中考是我头回走进带玻璃窗户的考场,铅笔尖在卷子上瑟瑟发抖,打小跟着奶奶在山坳里刨土,母亲不知去向,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

学生时代刘承玥正在和奶奶种地。

学生时代刘承玥奶奶,我来吧(说完,拿起斧头开始种地)。

刘承玥奶奶(新慰的)我们玥玥最懂事了。

刘承玥哪时的我那懂城里孩子背的英语单词、做的奥数题?夜里点着煤油灯抄课文,手指冻得通红,可考卷上的几何图就像村口那口老井,黑黢黢的望不到底。

学生时代刘承玥(在没有灯上,一边抄课文一边念)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

刘承玥放榜那天我蹲在皂角树下数蚂蚁,听见村广播喊名字时,正给奶奶捶着佝偻的背。

村长:现在我宣布我村顺利考上市级优秀高中的学生名单……。

刘承玥后来攥着皱巴巴的成绩单回田垄,我哭的撕心裂肺哭,镰刀割破手指都没觉得疼。

学生时代刘承玥(痛哭,用镰刀划破了十年寒窗苦读的见证)原来不是所有认真都能换张走出大山的车票。

刘承玥奶奶(安慰道)“庄稼人守好地就行”。

刘承玥盯着土里冒尖的嫩芽,总想起考场上那道没算出的数学题。后来才知道,村小那届跟我一起背烂课本的娃,十有八九都没走出大山——有的跟爹娘去了沿海鞋厂,有的像我一样接过奶奶的镰刀,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还是守着这片黄土地,就像禾苗离不开扎根的土。

学生时代张恩伟你好,请问我能在你这里搬砖吗?

老板(姹异):看你这么小,还没成年吧?

学生时代张恩伟对,我要满16岁了,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能做,我在我村里面种地种庄稼,这些样样在行,所以希望你能给我这次机会。

老板:行吧行吧,我们这行工作很辛苦,看到你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学生时代张恩伟谢谢老板。

李阳母亲(拉着行李安慰道):别难过,阳阳,没考上高中,没关系,爸爸妈妈以前不都没有考上高中吗?

李阳父亲(把行李抬上车):对,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出去工作,照样能混口饭吃。

学生时代李阳上了车,离开了他十年,寒窗苦读的家乡。

学生时代李阳(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这片土坡上是我和同学们背了十年课文,可现在考卷没让我走出大山,却要跟着爸妈去广东打工。(喉咙里像卡了根草茎)闹不清此刻是啥滋味——是没考上高中的憋屈堵在心口,还是想到能跟爸妈挤在工厂宿舍里吃晚饭,那点盼头偷偷冒了芽?

汗珠滴在开裂的手背上,斧头“哐当”砸在泥地里学生周泽沐抹了把脸,盯着不远处爬满青苔的教室窗棂——那扇窗曾映过他十年里每个抄课文的清晨。

学生时代周泽沐(眼泪砸在新翻的土块上,斧头从指缝滑落时,他才发现自己在哭,山风卷着草屑往嘴里钻,只憋出半句)“看来咱这辈子,都是大山里刨食的种......”

刘承玥中考后的暑假,我听见个能把山坳震醒的消息——从咱村走出去的三个青年要回来办学校!虽说眼下只能凑出了职业高中钱,教室还是旧仓库改的,可是班主任却对我说。

小学兼初中班主任(拍着刘承玥肩膀)职高也是出路,能学门手艺跳出农门!

刘承玥那天我蹲在皂角树下搓着衣角,想起考场上没写完的数学题,突然觉得手里的镰刀把都变轻了。

学生时代刘承玥(站在皂角树下,摇了摇手里的镰刀)原来机会真会砸在等它的人头上。这是唯一改变我命运的起点,

刘承玥后来啊,那三位青年老师带着咱村小班主任,挨家挨户往山坳里钻——他们用袖口蹭了蹭额角汗珠,见着在地里挥锄头的,就蹲在田垄上翻课本;找着在鞋厂流水线上的,就坐在宿舍床沿算学费,指节敲了敲褪色的笔记本。

张恩伟他们跟我娘说职高能学技术时,我正躲在工地抹眼泪,哪晓得这些老师能从城里拐回大山,把没考上高中的娃一个个往课堂上拽,把我们重新送出大山。

刘承玥山风卷着野核桃香扑进领口,十六岁的我攥紧磨出毛边的通知书,跨进旧仓库改的教室时,皂角树下正站着三个人:罗老师叉着腰笑,袖口粉笔灰簌簌往下掉;田老师给窗沿野菊浇水,蓝布围裙扫过青石板上的苔藓;袁老师蹲在我面前,把散开的鞋带系成蝴蝶结,发间那朵木姜花沾着晨露。这所只有十名学生的职业学校,墙角堆着老师们从城里扛回来的课本,窗玻璃上还留着他们用面糊糊补过的痕迹——后来才知道,我们十个人的青春课本里,每一页都夹着三位老师掰碎了揉进日子里的奉献。

罗烈峰(微笑的)欢迎十名同学们加入我们的职业学校。

田薇(把野菊插进罐头瓶)这窗台的花是我从后山挖的,跟你们一样,土里头也能开出好模样。课本上的字咱慢慢认,那些技能技巧咱们慢慢学,别急,日子长着呢。

袁晴(蹲身给学生摆正板凳)鞋带开了要系紧,不然走路会摔跤;知识漏了要补上,不然人生会晃荡。往后咱每天多学一页书,就当给走出大山的路多铺一块砖。

刘承玥三位老师把我们领进的矿旧教室。

罗烈峰(突然沉下脸)别瞅这教室墙皮掉渣,咱教的本事不掉价!想学电工的跟我从修电灯泡开始,想学缝纫的找田老师领针线;袁老师从城里带回的教材,想学啥专业自己啃。(指了指泥地)想练体育就跟我在泥地里跑圈打球,想摸电脑就用我扛回来的旧主机学基础操作。(敲了敲黑板)文化知识听好了:文言文和古诗跟田老师抠,公式和算术跟我记,单词语法找袁老师死磕——记住!咱这儿条件是苦,但手里有技术、肚里有墨水,走到哪都饿不着!

刘承玥这间教室既是课堂也是宿舍。九男生成天跟罗老师在教室打地铺,铺盖卷挨着墙根码成排。

学生时代张恩伟(把铺盖往墙根一甩,咧着嘴笑)哈哈!长这么大头回睡大伙觉,16年了愣是没见过这场面——铺盖卷挨着铺盖卷,夜里翻身都得跟邻床打个招呼!

学生时代李阳(翻了翻铺盖)这通铺可比跟爸妈在鞋厂睡的铁架床带劲!想着要跟邻床打个招呼!这比流水线的机器声有意思多了!

学生时代周泽沐(在被窝里)可不是嘛!以前攥锄头只能刨土,现在用电灯泡能接电线——虽说十个人挤一地铺,可夜里听着大伙唠学了啥本事,比蹲田垄上瞅禾苗发愁痛快多了!

罗烈峰(猫着腰给学生掖被角,袖口蹭过墙皮灰)泽沐这话在理,咱就得在这儿学出真本事跳出大山。(直起腰拍了拍手)都累一天了,挤这破教室睡个踏实觉——明儿要教新的电工接线法,都把精神头养足喽!

刘承玥而我跟田老师、袁老师三个女的,挤在巴掌大的宿舍里,三个人蜷在一张木板床上,翻身都得喊"预备"。

田薇小玥,今天第一次上学,感觉如何呀?

袁晴对呀,总没苦到你吧,总比那十个大男人挤到一间教室里强吧?

学生时代刘承玥(手指绞着被角,鼻尖蹭到田老师的发鬓)今天特别高兴!(往袁老师身边挪了挪,木板床吱呀响)睡觉是挤了点,可我长这么大从没跟爸妈挤过床,现在能跟你们挤一张床,稀罕得慌呢!(指尖划过枕边的课本)比在地里帮奶奶刨土强多了,既能学认字又能跟大伙儿闹,就像把以前没过上的好日子都补回来了!

刘承玥那时候三位老师把积蓄全砸进学校,校区就剩一间破教室、一张通铺床,还有片没平整的泥土地当操场——赶上雨天,我们端着饭碗蹲墙根吃饭,看泥浆在脚边漫成小池塘。

忽然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罗烈峰(一把将学生往墙角推)快!孩子们,躲到墙根去!(自己却站在漏雨的窗下,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衬衫全贴在背上)

田薇(端着豁口的铝盆给学生舀饭)来,孩子们,凑合垫垫肚子保体力。(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儿比你们以前读的村小还差些,先对付着吃啊。

学生时代刘承玥(捧着豁口的瓷碗,指尖蹭着碗沿)但这大伙饭比咱以前十年苦读时吃的更有滋味!"(米粒沾在嘴角,却笑得眼睛发亮)

学生时代张恩伟(蹲在墙根扒拉着饭,筷子敲了敲碗沿)可不是嘛!以前在村小,全校师生挤破破烂烂的食堂,狼吞虎咽扒完饭就得往教室钻,连唠句嗑的空都没有。(冲旁边同学挤眼)现在咱没正经食堂,可蹲墙根吃饭能边啃窝头边扯闲篇,这才叫吃饭嘛!

学生时代周泽沐(用筷子敲了敲碗底,嘴角沾着饭粒)咱这儿条件是糙了点,可这才像正儿八经的学生日子嘛!(抬头看了眼漏雨的房梁,咧嘴笑)。

学生时代李阳(把碗往膝盖上一扣,笑得露出后槽牙)可不是嘛!这比跟爸妈在鞋厂流水线有意思多了——不负青春,不负韶华嘛!(手指蹭着课本上的油墨字,眼里亮闪闪的)

十名学生在墙角下一边躲着雨,一边有说有笑的吃饭聊天,而袁晴也在专心为孩子们缝补破旧的衣裳。

袁晴(指尖捏着针线,在煤油灯下拉紧线脚)你们瞅瞅这裤脚磨的,明儿上电工课不得扎着腿?(针尖挑开打结的线头)等我缝完这块补丁,你们下雨天跑泥地就不怕灌风了——都把饭吃饱,别让老师的针脚白费功夫。

老年刘承玥谁能想到呢,五十五年后袁老师戴着这玩意儿给学生缝校服,罗局长的警徽在他儿子讲台带着党徽发着光,田校长还守着那棵早该锯掉却总舍不得的老皂角树......。

老年田薇(枯瘦的手抚过皂角树皴裂的树皮)这树啊,皮上的纹路都是岁月刻的账本——记着我和老罗往教室扛课本的脚印,记着袁妹给孩子们系鞋带时落的木姜花,也记着娃娃们趴在树根背单词的晨雾...(抬头看斑驳树影)只要我还能拄着拐杖来浇水,就得守着它——守着咱仨扎进山坳的一辈子,也守着孩子们在这里开花的青春。

老年刘承玥望向窗外年轻教师给学生们讲课的声身影。

年轻老师(粉笔头敲着黑板上的《琵琶行》):记住这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转身时袖口蹭掉粉笔灰)咱们都在这山坳里苦熬过来,往后要带着这身本事走出去,让山外头的人瞧瞧,咱村娃也能把日子过出响!

老年刘承玥你看现在,罗局长的儿子站在讲台上讲"选择"时,手势跟他爸当年在靶场教我打枪一个样。这传承啊,不是硬塞给后人什么,是像皂角树的根,在土里缠了五十年,突然某天新芽冒出来,才发现老辈人的影子早嵌在年轮里了。

罗烈峰和田薇老年儿子(站在黑板前,指节轻叩着"职业教育"四个字)同学们,选职高从不是错路——当年我爸妈跟袁阿姨从这山沟走出去,却转头扛着教材回来办学校。(目光扫过教室)那时候你们的学哥学姐,在漏雨的教室打地铺、用煤油灯啃课本,比你们现在苦多了。可就凭着我爸妈和袁阿姨手把手教本事,他们如今哪个不是凭技术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忽然提高声音)你们既然选了咱这乡村职校,就得拿出十倍劲头来学!记住——脚下的泥地挡不住出息,手里的技术能劈开山路!咱们一起拼,都要堂堂正正走出这大山,听见没?

学生们(齐刷刷挺直脊背,泥地上的鞋跟磕出脆响):明白了!(晨光从破窗照进来,映着他们眼里的光——有人攥紧了电工钳,有人摩挲着缝纫机图纸,后排男生偷偷抹了把眼角,却把课本往胸口按得更紧)

五十五年前

课间活动场景

学生们正在泥潭上一边跑操一边跑背着古诗单词公式。

十名学生(一边跑一边铿锵有力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face,F-A-C-E,face,lake,L-A-K-E。

罗烈峰(则一边带着他们跑,一边带着他们回忆公式)121,121,集合的运算分为。

十名学生:交集并集和补集。

罗烈峰121,121集合的三个条件分别是?

十名学生:充分条件,必要条件和充要条件。

罗烈峰121,121,一个完整的电路分为?

十名学生:电源、负载、导线和控制与保护装置四部分组成。

罗烈峰121,121,电路的工作状态分为?

十名学生:通路开路和短路。

罗烈峰立定,现在准备分散做操,以刘承玥中间为主,向左向右分开。

学生们按照规矩分散。

罗烈峰向左向右看齐,立正,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预备节预备起12345678,2234……。

学生们登着罗烈峰喊的节拍,认真的做操。

上课场景

田薇(粉笔在黑板上顿出重音)今天咱们学完《将进酒》,最要紧的是记住——(转身时蓝布围裙扫过讲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指尖点着诗句)山坳里的石头也能磨成玉,咱们手里的针线、钳子都是'材',记住这话,往后不管在哪儿摔跟头,都得像李白那样,拍着尘土站起来!

罗烈峰(粉笔敲了敲黑板上的"集合"二字)今天就干一件事——把集合和元素掰扯清楚!(转身时袖口粉笔灰簌簌掉)这就跟你们小学学加减乘除一个理,数学得从根上扎实了。看好了:比如咱班十个同学就是个集合,你们每个人都是里头的元素——记住,先把这地基打稳,往后盖高楼才不会晃!

袁晴(晃了晃手里的字母卡片)英语这事儿,地基就是26个字母。今天咱们啥也不干,先把这串字母啃下来——就像盖房子得先砌砖,往后学单词、抠语法都得靠它打底。来,跟着我念:A是apple的A,B是book的B..."(指尖划过卡片,发间木姜花轻轻颤)"记牢了,这是打开英语门的钥匙,谁都不能偷懒!"

田薇(抖开一块磨破的蓝布,银针在煤油灯下闪了闪)缝纫课头一遭,先记准这话——针线不是绣花玩意儿,是给日子补窟窿的本事。(针尖挑过布上的破洞)看这裤脚磨的,缝的时候针脚要密,就像咱们学知识,漏了就得补上。来,先拿碎布练直线——记住,每一针都得扎实在布纹里,跟你们往后走路一样,一步不能晃。

罗烈峰(把灯泡、电池和导线摆在课桌中央)电工这行,讲究的是脑手合一。今天咱就拿连灯泡学基础——看好了:这灯泡是负载,就像家里用电的冰箱电视;电池是电源,负责供电;连接它们的线叫导线,初中物理都见过;这开关可不简单,既是控制电路通断的闸,也是保护安全的锁,属于控制与保护装置。"(拿起螺丝刀拧接线柱)"记住,学电工就得像这样,先把理论摸透,再让手跟上脑子的节奏。”

袁晴(指尖划过投影仪投出的城市交通图)我教的跟罗老师田老师不一样——他们教你们守着土地扎根,我要带你们看城市的路怎么走。(敲了敲图上的立交桥)比如交通专业,看这红绿灯怎么联网控制,公交路线怎么规划,就像给城市血管做医生。(展开地铁模型)别觉得这些离咱山坳远,你们记住:山外的世界再大,也得从认路标开始学起。我教的是'桥',让你们能用知识搭起从山沟到城里的路。”

田薇(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出朝代 timeline):历史课头一回,先记准了——过去不是老黄历,是咱们走路的影子。(树枝点在'秦统一'的位置)看这长城,当年多少人汗珠子砸进土里,才砌出条规矩;再看这丝绸之路,骆驼队踩出来的可不只是路,是让穷地方能换粮食的法子。"(直起腰拍了拍围裙)"学历史就像看前人怎么在泥坑里走路,咱们如今学本事,跟千年前人凿石头一个理——都是给后代铺道呢。

罗烈峰(搬来旧主机往桌上一放,机箱盖还敞着)"信息技术先别瞅屏幕花哨,跟学电工一个理——得知道这铁壳子里啥是啥。(手指戳了戳主板)这是电脑的'心脏',电线咋连、零件咋摆都有讲究;这硬盘是'脑瓜子',存着你们以后要学的图纸资料。"(敲了敲满是灰尘的键盘)"先学开关机、建文档,就像学走路先迈对腿。记住:再高级的技术,都是从按对按钮开始的,别嫌这破机器老,它能教你们最扎实的'根'。"

罗烈峰(站在泥地操场中央,裤脚沾着草屑)"体育课没花架子,就俩字——折腾!(指了指凹凸不平的地面)这泥地就是你们的跑道,下雨当泳池,晴天当沙场,比城里橡胶地更练脚力。"(扔出个瘪了半气的篮球)"先跑圈,十圈起步!跑的时候想想:你们爹在地里刨土都能扛一天,们在辅以一计外出打工你们自己都扛下来了,跑这点路算啥?"(自己先迈开腿,尘土在胶鞋下飞扬)"体育不只是练力气,是练'不服输'的劲儿——以后遇到技术难题啃不动,就想想今天在泥里咋咬牙跑下来的!"

袁晴(翻开褪色的政治课本,指尖点在"理想"二字上):"政治课不讲大道理,就说咱眼前的事——你们为啥来这破教室?(合上书敲了敲桌面)因为想跳出大山,这就是你们的'理想'。(走到窗边指了指远山)看那山,挡了几辈子人,但罗老师我们三个偏要回来凿路,这叫'信念'。"(转身时发间木姜花晃了晃)"记住:理想不是空话,是像咱缝衣服那样,一针针把日子往好里缝;信念不是口号,是明知山难翻,还偏要往山顶爬的那股倔劲儿。”

教室外玩耍的弟弟场景

袁晴的弟弟袁虎才七岁,正是坐不住的年纪。十名学生在破旧教室里跟着三位老师专心听讲时,他压根没法安安稳稳进课堂。只见他在教室外头的泥潭边折腾,一会儿追着沾满泥土的球跑圈,一会儿捡起石子往泥里扔,溅起的泥浆点子沾了一裤腿,连袖口都蹭上了褐黄色的泥酱。

小时候袁虎(毫不在意,反而咧着嘴嘻嘻哈哈,瞅着教室窗户里的人影嘟囔)“他们在里头上课,我就在这儿玩球,自在得很!"

袁晴("啪"地合上课本就冲出教室,一把揪住泥地里撒欢的袁虎耳朵)又野到哪儿去了?瞧瞧这衣服糊的泥!再看看你这球——"她指着滚在泥坑里的破篮球,又戳了戳弟弟袖口的泥酱,"哥哥姐姐们在屋里啃课本,你倒好,拿石子砸窗户玩?走!跟我进教室罚站去!"

小时候袁虎(扭着身子往泥地赖)姐姐等等嘛,我就再玩一小会儿...。

袁晴(揪着他后衣领往教室拽,鞋跟在泥里踩出深坑):"玩啥玩?你能不能学学教室哥哥姐姐认真的学习?有你姐姐我七岁的时候什么都会做了,以及你罗老师七岁时早跟着大人下地了,田老师七岁能把针线活做得比妈还好!"她蹲下来掰正弟弟沾着泥的小脸,"七岁正是该往脑子里装本事的时候,早学一天,将来走出大山的路就宽一寸——听见没?"

三的学生抽摘水果和老师们温情的情景

三位老师虽把学生衣食尽力照料,但十个人里九名男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比唯一的女生大得多。学生时代的张恩伟、李阳和周泽沐饿急了,竟瞅准村外果园偷摸钻进去,摘了果子往衣兜里塞,还学着用野藤编首饰藏在裤腰里,想趁没人发现溜走。哪晓得刚爬出篱笆就被农户撞见,野藤编的戒指还从裤兜掉出来滚在泥地上。

农家(抄起扁担往地上一磕,裂开的竹篾颤巍巍指着仨孩子):"好哇!哪家的熊崽子?我这果树刚挂果就遭你们祸祸——说!偷摘多少了?"(袖口沾着泥的手猛地攥住张恩伟手腕)"裤兜里鼓囊囊的是啥?当我眼瞎啊!”

三位老师听说后,罗烈峰把烟头灭了,田薇默默往围裙里塞了几个窝头交给刘承玥。他们没让男生去,只让刘承玥去果园接人。

袁晴你去跟老乡说,就说老师让他们回去补功课。

学生时代刘承玥(攥着衣角挪到果园篱笆边,见张恩伟三人缩着脖子低头搓鞋尖,赶紧朝农户弯腰)叔叔对不住,他们是咱村职校的学生,跟我同班。"她拽了拽李阳的袖子,"快把东西还给叔叔!"又转头对农户说:"他们大概是饿急了才...这事我们老师会处理,您别再怪他们了成吗?"说完瞪向三个男生:"还傻站着?老师叫回教室补功课呢!"

学生时代李阳小玥,你怎么来了三位老师呢?

学生时代刘承玥(从布兜里掏出三个窝窝头,塞到张恩伟三人手里):"饿坏了吧?快吃。"窝头还带着体温,她又指了指远处教室的灯光,"老师们给你们留了晚饭,锅里热着呢。咱赶紧回去。

学生时代周泽沐(非常愧疚的)这件事我们……。

学生时代刘承玥(安慰道)别怕,我没跟老师说。一会儿回教室就当啥事儿没发生——老师们只当你们去后山背书了。

学生时代张恩伟小玥谢谢你。

学生时代刘承玥(便紧接着向老师一样,跟他们道道理)就算老师知道了也不会骂你们——谁不清楚你们是饿极了?(掰着手指头数)你看,老师没自己来,也没让男生来,偏让我一个女生接你们,为啥?就是怕你们觉得丢脸、心里自卑!(风吹过她鬓角的碎发,她放软了声音):"饿了跟老师说,田老师灶房总藏着窝头呢。下次别馋嘴了。

到了教室,田薇正从灶台上端下冒热气的红薯粥,稠乎乎的米香混着薯甜味漫开来。袁晴把三人拽到灯底下,穿针引线补他们裤腿上的破洞,针尖在布纹里来回穿梭。这时罗烈峰从里屋出来,手里拎着三双新补好的胶鞋——鞋底磨穿的地方被厚厚的轮胎皮补丁盖住,还用麻绳仔细勒紧了鞋帮。

罗烈峰(把鞋往三人脚边一放,瓮声瓮气地)鞋漏风咋跑山?下次破了直接拿给我,再偷偷穿露脚趾头的鞋,别怪我拿藤条抽你们。

说着他又往每人碗里多舀了两勺稠粥,红薯块在碗里晃悠,映着煤油灯暖黄的光。

田薇(盛粥时用木勺敲了敲碗沿)锅里的红薯粥管够,饿了就跟老师说,别学小耗子偷摸钻果园。"(把稠粥推到张恩伟面前)"你们看这红薯,埋在土里时不起眼,熬成粥能顶半天饿——人也一样,穷日子里守得住本分,将来才熬得出滋味。下次再饿,拎着篮子跟我去挖野菜,咱手勤快点,总饿不着。

袁晴(咬断缝补的线头,把裤子甩给李阳)这补丁我给你们缝成了树叶花样,(指尖划过针脚)但体面不是靠针线缝出来的。你们罗老师当年饿极了,去给山外货郎扛麻袋换窝头,没偷过人家一颗糖。"(把三人的手按在温热的粥碗上)"穷不可怕,怕的是手脚不干净——记住了:以后想解馋,跟我说,我教你们用野果做果酱,比偷来的甜百倍。

三个少年捧着温热的粥碗,鼻尖沁出细汗。

学生时代张恩伟(率先把碗往桌上一放,喉结滚动着)我们懂了...人穷不能志短。

学生时代李阳(攥紧补丁裤子的裤脚,声音发哑)以后饿了就跟老师说,不做偷摸事了。

学生时代周泽沐(低头扒拉着粥里的红薯块,突然抬头盯着煤油灯)就像这灯芯,再破的屋子也能照亮——我们也能学出个样子来。

多年未见的父亲突然要回家,找知心姐姐倾诉的场景

寒冬交加的白天,刘承玥裹着打补丁的棉袄,鼻尖冻得通红。

刘承玥奶奶(刚说完)你爸明儿回来待几天。

刘承玥就攥着衣角跑出屋——那个常年在外地的男人,她快记不清模样了。冷风卷着雪粒子往脖子里钻,她却一头扎进泥潭操场,远远看见袁晴正扫着教室前的积雪。

学生时代刘承玥(便哑着嗓子喊)袁老师...(话没出口,眼泪先砸在结冰的泥地上)我爸...他要回来了...。

袁晴放下扫帚,把刘承玥拉到背风的墙根,解开自己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两人身上。

学生时代刘承玥(冻得发抖,却攥紧袁晴的手)我都记不清他长啥样了...奶奶说他要带我走去城市读书。

袁晴走?(她蹲下来替刘承玥擦去冻在睫毛上的泪珠)你爸在外头挣的是血汗钱,可这山沟里的土才养人。(她指着远处教室窗户透出的光)你看田老师缝补的窗帘,罗老师修了八遍的黑板——我们没走,是因为知道根扎在哪儿。

学生时代刘承玥(把脸埋进围巾里,闷闷地说)可他是我爸...虽然我恨他,但我未必是她的女儿呀?

袁晴爹是血脉,可养你的是这方水土。(她握住刘承玥冻红的手指)你记不记得上次偷果子,老师为啥让你去接人?因为你心里有秤。记住:真正的亲人不是看谁生了你,是看谁陪你把泥地走成路。

雪粒渐渐停了。

袁晴(拉着刘承玥的手往操场走,寒风掀起两人的衣角)田老师正熬着姜汤呢,等会儿咱去喝个暖和。(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孩子冻裂的手背)小玥,还记得那些山谣吗?还有村歌、有你们村小校歌——每段调子、每句词里,全是咱山里人怎么走过来的苦和劲。

两人踩着冻硬的泥地慢慢走,袁晴忽然轻轻哼起调子,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刘承玥猛地抬头,眼眶又红了。袁晴握了握她的手,接着唱,两人在这座山,在这泥潭的操场,者熟悉又有动力的山谣传遍了整座山,消去了刘承玥心中的不安。

袁晴你看这山,这操场,(她指着远处黛青的山峦)咱的根扎在这儿,苦难就像泥里的石头,踩着它才能往上爬。(她带着刘承玥一圈圈走,脚步声混着哼唱的山谣,在空旷的操场回荡)别急,老师陪你走,边哼边找——这山里的力量,早嵌在咱骨头缝里了。(他牵着刘承玥手往教室走)走,时间差不多,田老师姜汤应该也熬好,咱边喝边等——要是你爸真要带你走,老师们陪你一起问他:这山沟里的十几双眼睛,哪双不值得你留下?(脚步屯了屯)记住,等一下见到你爸,你只要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其他的由我们老师跟他说。

教室的木门被推开时,寒风卷着雪沫子灌了进来。刘承玥攥着衣角往后缩了缩,眼前的男人穿着件掉毛的皮夹克,头发上沾着雪粒,眉眼间像极了奶奶炕头那张褪色的照片。

学生时代刘承玥(张了张嘴,喉头像被冻住的泥块堵着,直到袁晴在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像筛糠)爸...你回来了。

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打补丁的棉袄,又落在桌上田薇刚端来的姜汤碗上,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学生时代刘承玥(忽然想起袁晴说的"根扎在哪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是往前挪了半步,冻红的鼻尖几乎要碰到父亲的袖口)山外头...冷吗?

学生时代刘承玥父亲(看着女儿冻红的鼻尖,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忽然蹲下来把她搂进怀里)咱玥玥...长高了。(他抬头望向三位老师,眼角的皱纹里落着雪沫子,声音发哑)娃跟着我在外头,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谢谢你们...。

罗烈峰(抽着烟,把烟灭了)娃在这儿,有土坯墙挡风雪,有田老师熬的热粥。

田薇(往刘承玥父亲手里塞了碗姜汤,轻声)您在城里挣的是辛苦钱,可娃心里的根在这儿——她能把山谣唱得震天响,这比啥都金贵。

袁晴(将刘承玥推到父亲面前,指着墙上学生们的成旧,刘承玥的成旧在最显眼的地方指了指)您看这字,这是小玥在山里的成就,她懂事儿,更懂这山沟里的劲儿。

学生时代刘承玥父亲(捧着姜汤碗,热气熏得他眼眶发红许久,他把女儿的手放进袁晴手里,从棉袄内层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几块硬邦邦的红糖)那...就再让她跟你们学些日子...。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响,刘承玥父亲转身准备去看自己的母亲时。

学生时代刘承玥(忽然追上去拽住他衣角)爸,下次回来,我唱新学的校歌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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