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九的傍晚,最后一班地铁的风卷着雪粒扑进站台.
我踮脚张望着出口,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江逸安发来消息:“出站了,抬头.”
我猛地抬头,就看见他拖着银色行李箱穿过玻璃门.
他的黑色大衣沾着细碎雪沫,睫毛凝着霜花,却在看见我的瞬间露出酒窝:“冻坏了吧?”话音未落,温热的围巾已经裹住我的脖子,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这围巾是我去年生日时随口提过的款式,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
出租屋的暖气“嗡嗡”作响,江逸安蹲在玄关换鞋,行李箱滚轮还沾着车站的寒气.
我盯着他发梢的白霜,突然眼眶发热——这两年他总说“等项目结束就回来”,可视频里他眼底的疲惫从未骗过我.
有次深夜视频,他身后的办公室空无一人,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泛青的胡茬,却说刚吃过“丰盛的晚餐”.
“傻丫头,哭什么?”
他伸手抹掉我眼角的泪,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
行李箱“咔嗒”弹开,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一袋冻梨:“特意从东北馆子买的,还有这个——”暗格夹层里,一枚红丝绒盒子安静躺着.
我呼吸一滞,他却笑着合上箱子:“先吃饭,饿了一路.”
厨房很快飘出炖菜香气,他系着我买的小熊围裙翻炒酸菜白肉,时不时回头朝我挑眉.
氤氲热气里,那些隔着屏幕的争吵与思念突然变得遥远.
记得去年除夕,我们因为他加班爽约大吵一架,我挂断视频后哭着吃泡面,而他在凌晨三点发来满屏道歉消息,说项目结束后一定补过.
此刻他翻炒时笨拙却认真的模样,让我想起他初学做菜时,把糖醋排骨烧成焦炭的糗事.
年夜饭摆上桌时,窗外的雪停了.
清炒时蔬、红烧鲫鱼,还有他学了三天的松鼠鳜鱼——虽然卖相狼狈,鱼尾巴还倔强地翘着.
江逸安举起汽水碰杯:“敬我们第一个二人世界.”
玻璃杯相触的脆响里,我看见他腕间的红绳——那是我去年本命年寄给他的,他竟一直戴着.
他说过,戴上这根红绳,就像我在身边陪着他加班.
电视里开始重播春晚小品,往年我总觉得吵闹,此刻却成了温馨的背景音.
江逸安突然把我拽进怀里.
“今年不用躲亲戚催婚。”他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低得像在说秘密,“不过……”话音未落,红丝绒盒子已经滑进我掌心.
钻戒在灯光下流转微光,他的手有些发抖,喉结滚动着开口:“知秋,你总说我像束光,但其实是你教会我什么是家.
27岁这年,我想把‘等我’换成‘我们’。做我永远的女主角好不好?”
窗外突然炸开一朵烟花,映得他眼底的星光比钻石更璀璨.
我想起他为了攒钱买戒指,连续三个月吃泡面的事,泪水夺眶而出.
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或许,真正的爱,就是在最狼狈的时候,依然有人愿意为你遮风挡雨.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江逸安拉着我走到院子中央。天空中,绚丽的烟花此起彼伏,照亮了他温柔的脸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单膝跪地:“知秋,这两年,我们经历了很多.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和陪伴.我想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每一个日出日落,都能和你一起度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他手中闪耀的戒指,看着他眼中满满的爱意,终于明白,有些黑暗终会过去,而真正的幸福,值得用所有的等待去换.
“我愿意.”
我扑进他怀里,在烟花的映照下,在新年的祝福声中,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这一刻,过去的伤痛、未来的不安,都化作了漫天绚丽的烟火,照亮了我们携手前行的路.
凌晨三点,我们裹着被子窝在飘窗数星星.
楼下偶尔传来零星爆竹声,他握着我的手在玻璃上画爱心,雾气很快模糊了痕迹.
“以后每年除夕,我们都这么过.”他说这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影,“去冰岛看极光,到三亚听海浪,或者就宅在家里……”
他絮絮叨叨说着未来,从蜜月旅行计划到孩子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两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手机在毛毯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不会再打扰你.”
发件人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
窗外月光如水,落在江逸安,将我搂得更紧:“别让不相干的人,弄脏我们的除夕夜.”
晨光初现时,我们在厨房笨拙地包汤圆.
他捏的面团奇形怪状,不是漏了黑芝麻馅,就是搓成歪歪扭扭的长条.
我笑他手笨,他却突然把沾着面粉的手按在我脸上.
追逐间,他将我抵在冰箱前,鼻尖相触时轻声说:“以后每个清晨,我都想这样看着你.”
午后,我们踩着未化的积雪去超市补货.
街道上零星走着几个行人,商铺门口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
路过花店时,他执意买下一束红玫瑰:“别人有的仪式感,我的女孩也要有.”
抱着花走在雪地里,他突然背起我转圈,惊起路边觅食的麻雀.
夜幕再次降临时,我们窝在沙发上重温老电影.
茶几上摆着刚烤好的曲奇,虽然卖相不佳,但带着浓浓的黄油香.
江逸安突然暂停影片,认真地说:“等你生日,我们就结婚吧?.”
我靠在他肩头点头,心里泛起暖意——原来被规划进未来的感觉,如此安心.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我们捧着热可可站在窗前。烟花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照亮彼此相视而笑的脸庞.
江逸安低头吻我的额头,轻声说:“新年快乐,我的未婚妻.”
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不安都化作璀璨烟火,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真希望.
时间能够停止.
留下属于我和他的幸福.
哪怕就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
江逸安--他就是我的归宿.
单单属于我一个人的.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与归宿.
晨光在窗棂上织出细密的金线时,江逸安已经在厨房捣鼓豆浆机.
我被阵阵焦糊味勾醒,揉着眼睛撞进他手忙脚乱的战场——黑豆撒了半台面,锅沿凝结着褐色的结块.
“网上说现磨豆浆更甜。”他举着沾满豆渣的勺子,鼻尖还沾着黑点,“看来得拜师学艺了.”
我们捧着兑了蜂蜜的豆浆坐在飘窗,看楼下环卫工扫开积雪,露出斑驳的春联.
江逸安突然翻出手机里存的老照片,照片里刚毕业的他站在出租屋小阳台,背后晾着褪色的衬衫,手里捧着我煮糊的粥却笑得灿烂.
“那时候总觉得委屈你.”他手指摩挲着屏幕,“现在终于能把最好的都给你.”
午后我们去菜市场采购,路过街角的修表摊.
江逸安突然驻足,掏出怀表模样的盒子——是块女式机械表,表盘上镶着细碎钻石,秒针走动时折射出微光.“工资发下来就买了.”
他挠挠头,“虽然你总说不需要这些,但我就想把承诺都变成实物.”
表链冰凉的触感缠绕在腕间,却像他的拥抱般温暖.
暮色四合时,我们在阳台挂起红灯笼.
江逸安站在板凳上调整高度,忽然脚下一滑,我慌忙伸手去扶,两人跌坐在垫子上.
他怀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是张手绘的房屋设计图,标注着“知秋的花房”“我们的书房”,角落里还画着戴着蝴蝶结的小狗.
“等攒够首付,我们就按这个装修.”他鼻尖抵着我的,呼吸里带着午后吃的橘子甜味.
深夜,我们裹着毯子窝在沙发看老电影。屏幕蓝光映着他侧脸,我突然发现他右眉梢有道淡疤——是去年暴雨天加班,为了赶方案撞在桌角留下的.
当时视频里他用创可贴胡乱贴着,还冲我比胜利手势.
此刻指尖抚过那道疤痕,他捉住我的手贴在唇边:“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新年第三天夜的烟花在天际绽放时,江逸安突然起身翻出行李箱夹层的笔记本.
扉页夹着我们初遇时的电影票根,泛黄的纸张记录着青涩的心动.
“从今天起,这里只写我们的故事.”他握着我的手写下第一行:“2020年除夕,我娶到了世界上最勇敢的女孩.”
对啊,我叫许知秋.
江逸安爱许知秋,许知秋也爱他.
窗外的雪又开始飘落,落在红灯笼上,落在他睫毛,落在我们相扣的手上.
原来幸福不是盛大的烟火,而是寒夜里永不熄灭的暖光,是无数个平凡日子里,他望向我时眼中的星光.
时间为我们定格住.
今年我21,他27.
差6年.
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愛情也不是.
我和他也不是.
重点--江逸安他是.
我的温暖·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