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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流下的锋芒

联姻为饵棋差一着

栖凰殿的清晨,永远被高处气孔透下的稀薄天光唤醒,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囚笼气息。蓝启仁如同一个精准的傀儡,在两名温氏女修无声送来洗漱用具和那套刺目的玄色金纹礼服后,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仪式”。

冰水净面,洁齿青盐,一丝不苟地穿上那身枷锁。当沉重的血玉螭龙冠压上额际,腰间那枚凤凰血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时,他依旧是那个被精心妆点、供人观赏的“温夫人”。

「随我去书房。」温若寒的命令准时响起,如同冰冷的钟磬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他已收拾停当,一身玄色常服,目光锐利清醒,全然不见昨夜的阴鸷。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蓝启仁沉默地跟在三步之后,玄色衣袍下摆拂过冰冷光滑的地面,那腰间的血玉佩便发出规律而压抑的「嗒、嗒」声,如同踏在荆棘上的跫音。

书房厚重的玄铁门无声滑开,熟悉的墨香、陈旧书卷气息与强大的灵力威压扑面而来。巨大的黑沉木书案上,不出所料,又是一片狼藉——摊开的卷宗堆积如山,写满凌厉批注的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几枚玉简滚落在桌角,甚至还有一尊小小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墨玉镇纸斜斜地压在一份摊开的、绘制着复杂符文的阵法图上。

「收拾干净。」温若寒径直走向书案后那张铺着玄虎皮的座椅,头也不抬地吩咐。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一份摊开的、关于边境灵石矿脉争夺的加急密报上,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是。」蓝启仁垂眸应声,声音平稳无波。他走到书案前,如同前几日一样,动作轻缓、专注地开始整理。指尖拂过那些写满温若寒霸道批注的纸张,目光平静地扫过上面的内容——勒令某个家族交出半数灵脉开采权,威胁某地商行提高供奉份额……字里行间充斥着赤裸裸的掠夺与强权。

他的动作依旧刻板而精准,将纸张按玉盒中的编号归类叠放。拿起一枚滚落在桌角的玉简,指尖注入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信息瞬间涌入脑海——是温氏安插在某个中等家族内部的暗探名单。他面无表情地将玉简归入对应的凹槽。

书案的角落,那个堆满废弃纸张和揉皱草稿的玉匣,再次落入蓝启仁的视线。他状似无意地整理着案上散落的纸张,将其中几张揉得最皱的、沾着几点干涸墨迹的废稿,如同清理垃圾般,轻轻扫入那个玉匣之中。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收回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玉匣里一张半展开的、被揉成一团的废纸。朱砂笔勾勒的潦草线条再次闯入眼帘!那线条比前几日看到的更清晰一些,隐约能看出是一个扭曲的、如同巨大漩涡般的阵法轮廓。旁边依旧潦草地标注着几个字:“九幽玄煞”、“兑位”、“地脉扰”、“每三刻灵力转弱……”。

最后几个字,像是被仓促涂抹掉,墨迹晕染开一片,但“每三刻灵力转弱”这关键的信息,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星,瞬间灼烫了蓝启仁的神经!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指尖在玉匣边缘停顿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一瞬。随即,他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仿佛只是随意拂去一点灰尘,继续将手边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叠放整齐,归入正确的类别。然而,那潦草的阵法轮廓,“兑位”的方位,以及“每三刻灵力转弱”这七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刻入了他脑海的最深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冰冷的悸动。

温若寒似乎对密报中的某个信息极为不满,冷哼一声,将那份卷宗重重摔在书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烦躁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灵灯下拉出晃动的阴影。

「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他低沉地咒骂了一句,在巨大的书房里来回踱步,靴底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那股因掌控受阻而生的戾气,如同无形的风暴在室内凝聚。

踱了几圈,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书案前那个沉默整理的身影上。蓝启仁依旧低垂着头,侧脸在灵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玄色金纹的礼服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腰间的血玉佩随着他整理纸张的动作,轻轻晃动。

温若寒烦躁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眯起眼,打量着蓝启仁。那副沉静的姿态,那身象征着他所有权的华服,奇异地稍稍抚平了他心中翻涌的暴戾。一种强烈的、想要展示自己绝对掌控和强大力量的冲动,取代了刚才的怒意。

他几步走到蓝启仁身边,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属于蓝氏特有的冷檀气息——这气息被温氏的沉水香包裹着,形成一种扭曲的融合。温若寒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蓝启仁正在整理卷宗的手腕!

那力道并不如大殿之上那般狂暴,却依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蓝启仁的动作瞬间僵住,被迫抬起了头,撞进温若寒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某种奇异兴奋的眼眸中。

「停下。」温若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本座走。」

他没有解释要去哪里,只是拽着蓝启仁的手腕,转身便大步向书房深处走去。蓝启仁被他拽得踉跄一步,手腕处传来熟悉的、被铁箍禁锢般的痛感。他强迫自己稳住身体,沉默地跟上,任由温若寒拖拽着,走向书房后方一道隐藏在一排高大书架后的、不起眼的玄铁侧门。

温若寒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按在冰冷的玄铁门板上。门板上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一片光滑。随着他掌心灵力的注入,玄铁门板上瞬间亮起无数道纵横交错、如同血管脉络般的暗红色光纹!那些光纹急速流动、组合,最终形成一个复杂而狰狞的火焰符文。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厚重的玄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浓郁硫磺气息和隐隐热浪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斜斜向下的、仅容两人并行的幽深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并非普通岩石,而是某种闪烁着暗红光泽的金属矿石,上面同样镌刻着无数细密的符文,散发着强大而压抑的灵力波动。壁灯是镶嵌在石壁里的火灵石,散发着幽幽的、如同熔岩般暗红的光芒,将整个甬道映照得影影绰绰,如同通往地心熔炉的入口。

温若寒拽着蓝启仁,毫不犹豫地踏入甬道。沉重的玄铁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书房的光线与气息。瞬间,一股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带着硫磺焦灼味道的热浪将他们包裹。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好好看着,启仁。」温若寒的声音在幽闭的甬道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更添几分诡秘。他依旧没有松开蓝启仁的手腕,反而攥得更紧了些,仿佛在向一件珍贵的藏品展示自己最强大的底牌。「看看这不夜天城真正的根基!看看为何它能雄踞仙门之首,无人可撼!」

甬道极长,一路向下盘旋。壁上的火灵石光芒明明灭灭,在两侧刻满符文的暗红石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蓝启仁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传来的、极其微弱却连绵不绝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大无匹的力量在深处奔涌。空气中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热浪也越来越灼人。

终于,甬道尽头出现了一扇更加巨大、更加厚重的玄铁巨门。门扉上镌刻的火焰符文比入口处复杂了十倍不止,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波动。温若寒再次抬手,掌心按上门扉,注入更为雄浑精纯的灵力。

这一次,门扉开启时发出的不再是低沉的嗡鸣,而是如同巨兽苏醒般的沉重轰鸣!刺目的红光瞬间从门缝中汹涌而出,带着几乎能融化钢铁的恐怖高温!

门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悬,隐没在翻滚的暗红色热雾之中。空间的中心,并非想象中的熔岩火海,而是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由无数根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巨大支柱支撑起来的复杂阵法基盘!

基盘整体呈暗沉的玄黑色,如同巨兽匍匐的背脊。上面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数不清的、散发出各色光芒的灵石、晶石和奇异金属!赤红、幽蓝、惨绿、暗紫……无数道流光在基盘的纹路中飞速流转、交织、汇聚,形成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能量海洋!这些流光如同活物般奔腾不息,散发出强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灵力波动!

而在基盘的核心区域,更是悬浮着九团不断旋转、燃烧着的巨大能量漩涡!漩涡颜色各异,有的如同燃烧的鲜血,有的如同幽深的寒冰,有的如同剧毒的瘴气……它们彼此呼应,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牵引着整个基盘上奔流的磅礴能量,散发出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焚毁万物的毁灭性气息!整个空间都被这九团核心漩涡散发的光芒映照得光怪陆离,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

这里,就是笼罩整个不夜天城的“九幽玄煞阵”的核心枢纽!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护城大阵的力量之源!

浓郁的硫磺气息混杂着精纯而狂暴的灵力,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蓝启仁站在门口,被那宏大而恐怖的景象所震慑,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即使以他的见识和定力,面对这汇聚了天地煞气与无上威能的阵法核心,也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渺小感。

「如何?」温若寒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能量嗡鸣中响起,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睥睨天下的狂傲。他拽着蓝启仁的手腕,将他向前带了半步,迫使他更清晰地感受那扑面而来的毁灭性能量。「这便是‘九幽玄煞阵’!引九幽地煞之力,融天地玄火之威!经本座亲手改良,固若金汤!有此阵在,莫说区区百家联军,便是九天雷劫降下,本座亦能只手擎天!」

他的话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掌控感。他指着那九团缓缓旋转、散发出不同毁灭气息的核心漩涡:「看那‘赤炼狱火’!焚金熔铁!再看那‘玄冥寒煞’!冻裂神魂!还有那‘腐毒瘴漩’!沾之即死!」他如数家珍,语气狂热,仿佛在炫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

他的目光扫过巨大基盘上那些如同星河般奔流不息的光带,最终落在一个特定的区域。那里,流光汇聚成一片浓郁的幽蓝色泽,如同深海漩涡,与其他区域相比,光芒似乎略显黯淡,流转的速度也似乎有极其细微的迟滞感。

「哼,」温若寒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似乎对那片区域的些许异常浑不在意,「不过是地脉偶有扰动,导致‘兑位’节点灵力流转稍有不畅罢了。无伤大雅!本座早已布下后手,只需……」他似乎意识到说得太多,话语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被更深的狂傲覆盖过去。

他猛地转过头,灼灼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蓝启仁脸上,带着一种强烈的、寻求认同和臣服的压迫感:「启仁,你告诉本座!有此神阵护佑,这仙门之中,谁人可破我不夜天城?谁人可撼动本座分毫?」

他攥着蓝启仁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仿佛要将对方揉碎,融入自己这无上的威权之中。那滚烫的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蓝启仁的皮肤,也灼烧着他紧绷的神经。

蓝启仁被迫仰头,迎向温若寒那双燃烧着野心与掌控欲的眼眸。巨大的阵法核心散发的光芒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他沉默着,在那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和温若寒灼人的逼视下,仿佛被这恐怖的力量所慑。

片刻,他缓缓垂下眼睫,遮住眸底深处翻涌的、如同深渊般的冰冷暗流。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的嗡鸣:

「温宗主神威盖世,阵法玄妙无双。」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启仁……叹为观止。」

他没有回答“谁人可破”,只用了“叹为观止”四个字。这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恭维的话语,却像一根细小的冰针,悄然刺破了温若寒那膨胀到极致的掌控感。没有恐惧的臣服,没有狂热的崇拜,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叹服”。这绝不是温若寒想要看到的反应!

温若寒眼中的狂傲瞬间凝固,随即被一层冰冷的阴霾覆盖。他死死盯着蓝启仁低垂的眼睫,那平静的姿态在此刻显得如此刺眼!一股被无形抗拒的怒意悄然滋生。他猛地松开攥着蓝启仁手腕的手,仿佛甩开一件让他感到不快的物品。

「哼,无趣!」温若寒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扫兴。他不再看蓝启仁,烦躁地一甩袖袍,转身大步向回路走去。「跟上!莫要在此碍眼!」

蓝启仁手腕处被松开,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他沉默地跟在温若寒身后,重新踏入那幽深、灼热的甬道。身后,那扇巨大的玄铁门缓缓关闭,将九幽玄煞阵核心那恐怖而炫目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嗡鸣隔绝在外。

甬道内只剩下壁灯幽幽的暗红光芒,以及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温若寒的步伐带着明显的烦躁,靴底重重地踏在石阶上。蓝启仁落后他几步,沉默地走着。甬道壁上的符文在幽光下明灭不定。

黑暗中,蓝启仁低垂的眼眸深处,却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兑位”!

“地脉扰动”!

“每三刻灵力转弱”!

这几个词,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指向生路的星辰坐标,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碰撞!那巨大阵法基盘上,“兑位”区域那片略显黯淡迟滞的幽蓝色流光,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原来如此!那废弃公文上的潦草批注,那“每三刻灵力转弱”,指的就是“兑位”节点因深层地脉的周期性不稳定,导致灵力供给出现短暂的、规律性的低谷!虽然温若寒自负地认为“无伤大雅”,甚至可能布下了某种应急措施,但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可以利用的破绽!一个被温若寒自己亲手暴露出来的、足以撕裂这“固若金汤”堡垒的裂痕!

胸腔里,那颗被冰封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了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搏动——那是希望,是复仇的火焰在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粒火星!

回到书房,厚重的玄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地底的热浪与硫磺气息。书房的空气带着墨香与书卷的清冷,却再也无法平息蓝启仁内心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

温若寒显然余怒未消,对蓝启仁那“无趣”的反应耿耿于怀。他阴沉着脸,走到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一份卷宗,目光却并未落在上面,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再次投向依旧站在书案前、如同玉雕般沉默的蓝启仁。

「怎么?被吓傻了?」温若寒的声音带着刻薄的讥讽,「还是说,蓝二先生清修多年,见不得这等汇聚天地煞气的杀伐之阵?」

蓝启仁微微垂首,避开了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宗主阵法玄妙,启仁见识浅薄,一时失神。」

「见识浅薄?」温若寒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那本座今日就让你开开眼,见识点真正‘有趣’的东西。」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恶意满满的戏谑,仿佛要刻意撕碎蓝启仁那层平静的伪装。

他抬手,指向书房角落一个被厚重黑布覆盖的方形物体:「去,把那东西揭开。」

蓝启仁依言走过去。黑布入手沉重冰凉。他缓缓将其揭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由整块水晶打磨而成的水镜!水镜边缘镶嵌着复杂的银色符文,镜面并非平滑,而是如同水面般微微荡漾着涟漪,散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

温若寒指尖一弹,一道精纯的赤红色灵力射入水镜边缘的某个符文。嗡!镜面瞬间亮起,涟漪剧烈波动,一幅清晰的画面如同水波般在镜中显现出来——

是云深不知处的山门!

画面并非静止。只见一群身着温氏烈焰纹饰劲装的修士,正趾高气扬地围在云深不知处那古朴雅致的山门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温氏修士头目,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山门内的人叫嚣着什么。山门内,几名身着蓝氏卷云纹服饰的年轻弟子,脸色苍白,眼神愤怒却又隐含着屈辱和恐惧,被几个年长的蓝氏修士死死拦在身后。为首的蓝氏修士,蓝启仁认得,是族中一位素来刚正的长老,此刻却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身体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

「……蓝氏听着!温宗主有令!即日起,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的‘静心涧’灵脉,由我不夜天城接管开采!尔等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水镜中清晰地传来了那温氏头目嚣张跋扈的叫嚣声。

「静心涧乃我蓝氏立族根本之一!岂容尔等强取豪夺!」蓝氏长老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却依旧带着蓝氏固有的雅正。

「立族根本?哈哈哈!」温氏头目发出狂妄的大笑,「在这仙门,温宗主的话才是根本!给我上!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画面中,温氏修士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粗暴地推开阻拦的蓝氏弟子。一名年轻弟子被推搡在地,额头磕在石阶上,顿时血流如注。蓝氏长老目眦欲裂,却被几个温氏修士死死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氏的人在山门前耀武扬威地插上温氏的火焰图腾旗,开始粗暴地驱赶蓝氏负责看守灵脉的弟子。

「啧啧啧,」温若寒看着水镜中的画面,发出愉悦的咂嘴声,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好戏。他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看向站在水镜旁的蓝启仁,眼神如同毒蛇般黏腻而充满恶意,「启仁,你看,你那些族中晚辈,真是不识抬举。本座不过是取用一点微不足道的灵脉,便如此推三阻四,真是……有失你蓝氏雅正之风啊。」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蓝启仁的侧脸,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痕。

「不过你放心,」温若寒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虚伪,「本座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吩咐下去,下手‘轻些’。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不夜天城的‘夫人’。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么?」

最后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蓝启仁的耳中!

蓝启仁的身体,在温若寒那句「打狗也得看主人」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如同被无形的弓弦骤然拉满!宽大的玄色袍袖下,那紧握成拳的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死白一片,指甲早已深深刺入掌心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到麻木的刺痛!

水镜中,温氏修士嚣张的叫骂声、蓝氏弟子压抑的痛呼和愤怒的斥责声、还有那位蓝氏长老悲愤的怒喝……混杂在一起,如同最锋利的锉刀,狠狠地刮擦着他的神经!那刺目的温氏火焰旗插在云深不知处山门的景象,比任何酷刑都更能灼伤他的双眼!

一股冰冷到极致、又灼热到要焚毁一切的怒意,如同沉睡的火山岩浆,在他被冰封的心湖之下疯狂地翻涌、冲撞!几乎要冲破那层用尽毕生意志力维持的平静伪装!脖颈处的青筋在玄色衣领下剧烈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然而,就在那汹涌的怒意即将喷薄而出的临界点,就在他的理智之弦即将彻底崩断的刹那——

脑海中,那巨大阵法基盘上,“兑位”区域那片因“地脉扰动”而略显黯淡迟滞的幽蓝色流光,骤然亮起!

如同黑暗中骤然劈下的惊雷,瞬间照亮了那深不见底的、名为复仇的深渊!

“每三刻灵力转弱”!

这七个字,如同最冰冷的定魂咒,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浇熄了那即将焚毁理智的怒火!

不能!绝不能在此时失控!

蓝启仁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滔天的恨意、那几乎要撕裂心肺的屈辱和愤怒,连同喉间涌上的腥甜血气,一起狠狠地、死死地压回那深不见底的冰渊之中!

再睁眼时,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抚平,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只是那平静的深处,沉淀着比万载玄冰更刺骨的寒意。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向书案后那个正带着恶意笑容欣赏他“反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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