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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金丝囚笼中的困兽

联姻为饵棋差一着

「说话!」温若寒猛地一扯蓝启仁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带得向前踉跄了一下,沉重的血玉冠冕几乎要滑落。他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蓝启仁冰冷的额头,声音如同滚雷,裹挟着浓重的酒气和滔天的怒意,「蓝启仁!本座在问你话!这玉佩,你是故意摔的?!」

暴怒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在高台之上,瞬间压过了殿内所有的喧嚣。乐声戛然而止,推杯换盏的谈笑凝固在脸上。整个不夜天殿,陷入一片死寂。无数道目光,惊骇的、幸灾乐祸的、担忧的、冷漠的,齐刷刷地聚焦在那高台之上,聚焦在温若寒那只死死攥住蓝启仁手腕的、青筋暴起的手上,聚焦在蓝启仁被迫抬起、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腕上。

蓝曦臣霍然起身,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被身旁的聂明玦死死按住了肩膀。聂明玦自己也是虎目圆睁,额角青筋狂跳,按着蓝曦臣的手背同样青筋毕露,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冲上去的冲动。江枫眠闭了闭眼,不忍再看。金光善则捻着胡须,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在评估着这场冲突的价值。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殿内只剩下温若寒粗重的喘息声。

蓝启仁被攥得生疼的手腕悬在空中,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温若寒那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狂暴力量,那喷在额头上灼热而充满酒气的怒意。然而,就在这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暴怒与剧痛之下,他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眼。

那双眼睛终于对上了温若寒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求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平静,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清晰地映出温若寒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

他就这样平静地看着温若寒,仿佛在凝视一个与己无关的暴怒的陌生人。然后,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在那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蓝启仁被攥住的那只手的另一只自由的手,动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即使在如此境地,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它缓缓抬起,没有去挣脱那铁钳般的桎梏,也没有去护住剧痛的手腕,而是伸向了自己胸前被温若寒刚才那一扯而微微凌乱的玄色礼服衣襟。

动作从容,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病态的专注。

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指尖带着冰冷的稳定,一丝不苟地、缓慢地,将被扯乱的衣襟一点点抚平,将每一道细微的褶皱都仔细地捋顺。那动作,像是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专注得旁若无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回温若寒那张因暴怒和难以置信而显得更加扭曲的脸上。他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大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坠落玉盘,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温宗主息怒。」他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玉佩系绳,许是方才礼成之时,宗主亲手所系,过于……心切,有所疏漏。并非启仁之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枚孤零零的血玉凤凰佩,如同在看一粒尘埃。

「更非启仁……故意为之。」最后五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千钧重负般的笃定。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不夜天城的喧嚣与恶意,随着殿门的沉重闭合,被隔绝在外。但那无形的枷锁,却随着温若寒的脚步,一同踏入了这座名为“栖凰殿”的囚笼。

殿内并非不奢华。鲛绡纱幔低垂,地面铺着厚厚的、绣满繁复火焰纹的西域绒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巨大的夜明珠嵌在穹顶和墙壁,散发着柔和却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的冷光。名贵的灵植点缀其间,幽幽暗香浮动。然而,这极致的华美之下,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窒息。没有窗,只有高处几排狭窄的、镶嵌着精铁栅栏的气孔,透进些许天光,提醒着这里与世隔绝的本质。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轰响,如同断龙石落下。温若寒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和暴戾的怒意并未完全散去,他高大的身影立在殿门与内室之间的玄关处,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蓝启仁彻底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已不复大殿之上的狂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的阴鸷与审视,却比暴怒更令人心头发寒。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刮过蓝启仁身上那套刺目的玄色金纹礼服,最后定格在他腰间——那里空空如也,象征着归属的血玉凤凰佩并未重新佩戴。

温若寒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无声地、极具压迫感地凝视着。殿内落针可闻,只有夜明珠恒定散发的微光,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得极长,投射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蓝启仁挺直着脊背,承受着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手腕处被捏出的青紫指痕在玄色衣袖下隐隐作痛,如同烙印。他眼观鼻,鼻观心,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平静,仿佛刚才大殿之上那场惊心动魄的羞辱从未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时辰。温若寒终于动了。

他迈开步子,靴底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带着沉重的压力逼近。他停在蓝启仁面前一步之遥,伸出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强大力量。此刻,它并非带着怒意,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探向蓝启仁的领口。

蓝启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脚下如同生了根,硬生生钉在原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自己颈侧冰凉的皮肤,如同毒蛇的信子。

温若寒的动作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残忍。他亲手,一颗一颗地,解开了蓝启仁玄色礼服上那繁复的盘扣。那动作专注而仔细,仿佛在拆解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又像是在一层层剥开猎物的防御。每解开一颗,蓝启仁就感觉那无形的枷锁又收紧一分,冰冷的空气透过敞开的领口钻入,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沉重的礼服外袍被褪下,露出里面同样质地精良、但颜色稍浅些的中衣。温若寒随手将那件象征着他“所有权”的礼服丢在一旁的紫檀木衣架上,仿佛丢弃一件无用的战利品。

他的目光并未停止,继续向下,落在蓝启仁腰间的玉带上。手指搭上冰冷的玉扣。

「抬手。」温若寒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平缓,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蓝启仁沉默地照做。手臂抬起,任由温若寒解开玉带。玉带滑落,中衣的衣襟也随之松散开来。

温若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穿透了松散的中衣领口,落在他胸前、肩颈那些在宴席混乱中可能被拉扯出的痕迹上。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审视,甚至带着一丝……评估。仿佛在检查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无损,是否沾染了他人的气息。

蓝启仁下颌的线条绷得死紧,牙齿紧紧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血腥味在舌尖弥漫。那目光带来的屈辱感,比大殿上被当众攥住手腕时更甚百倍!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被无数双眼睛肆意打量、评判。

温若寒的视线在他锁骨下方一处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痕上停留了一瞬,那是多年前一次除祟时留下的。随即,他的目光移开,似乎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他不再继续,只是抬手,用指尖极其轻佻地勾了一下蓝启仁松散的中衣领口,让那领口敞得更开些,露出更多苍白的肌肤。

「去洗干净。」温若寒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寻常事,转身走向内殿深处那张宽大得惊人的、铺着深红色锦被的床榻,「你身上,沾了太多……浊气。」

他背对着蓝启仁,开始自行解下自己华贵的宗主外袍,随手丢在地上。

蓝启仁站在原地,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被勾开的衣襟敞着,冰冷的空气灌入,如同无数根细小的冰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他看着温若寒高大挺拔的背影,看着那随意丢弃在地的、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华服,胸腔里翻涌的冰冷恨意几乎要冲破那层平静的伪装。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转身,沉默地走向殿内另一侧隔出的巨大浴池。温热的灵泉水从白玉雕琢的兽首口中汩汩流出,水汽氤氲,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这奢华,此刻只令人作呕。

褪下仅剩的衣物,将自己沉入滚烫的池水中。热水包裹着身体,却无法驱散半分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他一遍遍地搓洗着手腕上那圈刺目的青紫,直到皮肤发红破皮,仿佛要将那被触碰过的痕迹连同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一并洗刷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皮肤被泡得微微发皱,他才从水中起身。擦干身体,换上早已备在一旁的、同样属于温氏制式的素白寝衣——依旧是玄色镶边,火焰暗纹。柔软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却像一层新的枷锁。

他走出浴间。外殿的夜明珠光芒柔和。温若寒已经斜倚在那张大得惊人的床榻上,仅着单薄的丝质中衣,衣襟微敞,露出线条强悍的胸膛。他似乎并未入睡,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不断变幻着幽蓝光泽的灵石,眼神幽深难测。

听到脚步声,温若寒抬起眼皮,目光扫过蓝启仁穿着温氏寝衣的身影,带着一丝慵懒的审视。他并未说话,只是用下巴随意地点了点床榻外侧的位置。

命令无声,却比言语更令人窒息。

蓝启仁的脚步在柔软的地毯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迈步,走向那张象征着囚笼核心的床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他掀开外侧冰冷的锦被一角,动作僵硬地躺下,身体紧贴着床沿,尽量拉开与内侧那个强大存在之间的距离。

锦被冰冷,带着陌生的、属于温若寒的沉水香气息。他闭上眼,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所有的感官都警惕地放大到极限,捕捉着身旁哪怕最微小的动静。

黑暗中,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身旁温若寒的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经入睡。但那无形散发的强大存在感和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蓝启仁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无法有丝毫松懈。

就在蓝启仁以为这一夜将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度过时,身旁的人动了。

一股灼热的气息猛地靠近!一只滚烫的、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手臂,如同铁箍般,带着沉睡中的本能占有欲,猛地横过蓝启仁的腰腹,将他整个人狠狠地向后一带!

蓝启仁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后背重重地撞进了一个坚硬如铁、散发着灼热体温的胸膛里!

「呃!」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从喉间逸出。

温若寒似乎并未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将怀中这具冰冷僵硬的身体更紧地圈住,下巴抵在蓝启仁的头顶,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发间。那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如同烙铁般灼烧着蓝启仁的皮肤。

蓝启仁的身体瞬间僵死!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被强行禁锢、被当成抱枕般搂在怀里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四肢百骸!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关紧咬发出的咯咯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汹涌而上。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后这具如同火炉般灼热的躯体!然而,理智的冰水瞬间浇下。温若寒那足以捏碎他手腕的力量,此刻正松松地搭在他腰腹,却如同最沉重的镣铐,提醒着他反抗的后果。

他不能动。他必须忍耐。

蓝启仁死死地闭上眼睛,用尽毕生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放松紧绷到极致的肌肉,不再做任何徒劳的抵抗。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僵硬地躺在那个散发着侵略性气息的怀抱里,任由那滚烫的体温将自己包围、吞噬。

黑暗中,他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如同濒死的蝶翼。唯有紧握在身侧的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着他摇摇欲坠的神智,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提醒着他绝不能沉沦于这片屈辱的黑暗。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永恒。

栖凰殿厚重的殿门在清晨第一缕微光艰难穿透高处气孔栅栏时,便无声地开启。两名穿着温氏烈焰纹饰劲装、面无表情的女修端着沉重的乌木托盘走了进来。她们步伐轻盈,落地无声,如同两道没有生命的影子。

托盘上,整齐叠放着一套崭新的玄色金纹礼服,以及配套的发冠、玉带、佩饰。旁边还放置着温热的净面铜盆、毛巾、玉制的洗漱用具,甚至还有一小碟散发着清雅气息的洁齿青盐。

她们将托盘轻轻放在外殿的紫檀木桌案上,动作恭敬却透着疏离的冰冷。随即,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退了出去,重新将殿门合拢,留下满室清冷的晨光和那个早已僵坐起身的身影。

蓝启仁独自坐在宽大冰冷的床榻边沿。身上那件素白的温氏寝衣在晨光下显得愈发刺眼。他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那被温若寒强行箍了一夜的腰腹处,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和沉重的压迫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缓缓起身,走到桌案前。冰冷的水浸湿了洁白的毛巾,他用力地擦拭着脸颊和脖颈,动作近乎粗暴,仿佛要洗去某种无形的污秽。洁齿的青盐带着薄荷的辛辣在口腔中弥漫开,带来短暂的清明。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套崭新的、象征着囚徒身份的玄色金纹礼服上。深沉的玄色底料,用细如发丝的暗金线绣满了繁复而狰狞的火焰纹路,在晨光下流淌着冰冷而沉重的光泽。这衣服,如同第二层皮肤,一旦穿上,便宣告着他“温宗主夫人”的身份,宣告着他被彻底打上的烙印。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光滑的衣料,如同触碰毒蛇的鳞片。一股强烈的抵触和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他沉默地,一件件拿起那些衣物,动作机械而精准地穿戴起来。玄色中衣,金纹外袍,镶嵌着墨玉的腰带……最后,是那顶沉重无比的血玉螭龙冠。冰冷的血玉贴上额际,那沉甸甸的重量压下来,如同将最后一丝属于“蓝启仁”的清明也彻底封印。

当他最后将那枚象征归属的凤凰血玉佩系在腰间时,殿门再次被推开。

温若寒走了进来。他已换上了一身更为简洁利落的玄色常服,金线绣纹收敛许多,却依旧气势逼人。他显然刚处理完一些事务,身上带着清晨特有的冷冽气息,目光锐利如刀,一扫昨夜的阴鸷与醉意,恢复了不夜天城主宰的清醒与掌控感。

他的视线在蓝启仁身上那套崭新的、完美合身的礼服上扫过,看到那顶稳稳戴着的血玉冠,以及腰间垂挂的凤凰佩时,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被擦拭干净、摆放在合适位置的藏品。

「随我去书房。」温若寒开口,声音平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转身便走。没有问候,没有解释,仿佛昨夜那场暴怒和后来的强迫同眠都从未发生。

蓝启仁沉默地跟上。沉重的礼服下摆拂过冰冷的地面,腰间血玉佩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每一步,都踏在屈辱的荆棘之上。

温若寒的书房位于栖凰殿东侧,独占一座独立的殿阁。殿阁通体由厚重的玄铁石砌成,门楣上没有任何装饰,只雕刻着一个巨大的、燃烧的火焰图腾,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门口守卫着四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温氏高阶修士,见到温若寒,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

厚重的玄铁门无声滑开,一股浓重的墨香、陈旧书卷的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强大修士的灵力威压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书房内部空间极大,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黑色巨人,沿着墙壁一直延伸到穹顶,上面密密麻麻地陈列着无数玉简、帛书、皮卷,甚至还有散发着古老蛮荒气息的兽骨刻文。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沉木雕琢而成的书案,上面堆满了摊开的卷宗、玉简和散落的纸张。书案后是一张同样巨大的、铺着整张玄虎皮的座椅。

整个书房光线并不明亮,只有书案上一盏造型古朴的灵灯散发着稳定的光芒,将温若寒高大的身影投射在身后高耸的书架阴影上,更添几分深沉与莫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一种肃杀而沉重的味道。

「把这里收拾干净。」温若寒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随手拿起一份卷宗,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所有散落的纸张、玉简,按案头那个玉盒里的分类编号放回原位。卷宗按时间顺序叠好。」他的语气如同在吩咐一个最低等的仆役。

蓝启仁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书房。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机密与力量的堡垒。书架上那些古老的玉简散发着晦涩的灵力波动,墙壁上悬挂的巨大舆图描绘着仙门百家的势力分布,一些角落甚至随意堆放着一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不知名的法器残片和矿石样本。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温若寒所指的那个玉盒上。盒子打开,里面是数十枚小巧的玉牌,上面刻着不同的符文编号,显然是用来给那些散乱文件分类的。

「是。」蓝启仁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幽光。他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

他走到巨大的书案前。案上果然一片狼藉,摊开的卷宗、写满批注的纸张、散落的玉简,甚至还有几块用作镇纸的、布满玄奥纹路的黑色矿石。

温若寒似乎已经沉浸在他手中的卷宗里,对蓝启仁的存在毫不在意。

蓝启仁伸出手,动作放得极轻、极慢。他拿起一张写满批注的纸张,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是关于某处灵脉矿藏的开采进度报告,温若寒的批注凌厉霸道,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加速开采。他将这张纸按照玉牌编号,归入其中一个类别。

接着,是一枚散落的玉简。他拿起时,指尖极其轻微地注入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玉简微光一闪,一行行关于某个依附家族进贡资源的清单信息涌入脑海。他面无表情,将其归入另一个编号的格子。

他的动作看起来专注而细致,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主人命令整理书房的仆役。然而,他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却如同最精密的刻录法阵,将目光所及的一切信息——无论是纸张上的批注、玉简中一闪而过的内容、还是书架上某个区域玉简的特殊灵力标记、甚至墙上舆图某些被重点标注的地点——都如同烙印般,强行刻入脑海!

他看到了几张随意丢弃在角落的废弃草稿纸。上面用朱砂笔勾勒着一些复杂的线条和节点,旁边潦草地标注着几个字——“九幽”、“煞”、“兑位”、“地脉扰动”……

蓝启仁的心脏猛地一跳!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依旧平稳地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叠放整齐。他的目光在那几张废弃的草稿纸上停留了不到半息,便自然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扫过一堆垃圾。然而,那潦草的线条和关键的标注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他强迫自己记住那线条的走向,那节点的位置,那“兑位”和“地脉扰动”的关联!

整理的过程缓慢而枯燥。温若寒偶尔会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蓝启仁忙碌的身影。每一次目光扫来,蓝启仁都感觉后背如同被冰针扎刺,动作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刻板的平稳,没有丝毫慌乱或停滞。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蓝启仁将最后一枚散落的玉简按照编号放入书架上对应的凹槽时,温若寒也恰好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灵灯下拉出长长的阴影,笼罩了刚刚完成整理的书案。他踱步过来,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变得整齐有序的书案和书架,最后落在蓝启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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