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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蝉鸣渐起，温稞捏着皱巴巴的饭卡站在食堂角落。素菜窗口飘来的油香裹着红烧肉的焦甜，她望着餐盘里寡淡的青菜，喉间泛起酸涩。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银行发来的扣款短信刺痛眼帘——本月生活费已不足百元。
张真源“阿禾？”
张真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稞慌忙将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时勉强扯出微笑。
少年白衬衫沾着油墨，大概是刚从社团回来，发梢还凝着细密的汗珠。
他把打包的饭盒推过来：
张真源“顺路买的，你尝尝。”
温稞瞥见餐盒里整齐码着糖醋排骨，包装纸上印着学校后门那家网红店的LOGO。她刚要拒绝，张真源已经拆开筷子：
张真源“我爸听说你最近总熬夜，得补补。”
温稞盯着餐盒里油亮的糖醋排骨，琥珀色的酱汁在白炽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
张真源的筷子悬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生怕她再次拒绝。
温稞"真的不用......"
温稞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突然听见严浩翔的声音。
严浩翔“温稞！”
严浩翔一路小跑，到了温稞旁边。
张真源“这位是？
温稞“这个就是陈主任让我帮补习的同桌”
严浩翔挑眉打量着张真源，校服领口大敞着，露出里面黑色的潮牌内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严浩翔“原来是张真源，久仰。”
他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张真源的筷子缓缓放下，指节捏得泛白：
张真源“找温稞有事？”
严浩翔“当然是学习上的事。”
严浩翔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试卷，油墨印着的鲜红“59分”格外刺眼，
严浩翔“温大学霸答应过教我解这道压轴题，对吧？”
他胳膊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贴上温稞的肩膀。
温稞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凉的椅背，食堂顶灯在严浩翔眼底投下阴影。
张真源“现在没空。”
张真源将糖醋排骨的餐盒往温稞面前推了推，挡住严浩翔探究的视线。
张真源“温稞身体不舒服。”
严浩翔“是吗？”
严浩翔突然伸手，指尖擦过温稞耳际，动作却在触到发丝前堪堪停住。
他尴尬地挠挠头，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推过去，里面躺着五颜六色的硬糖。
严浩翔“我奶奶说低血糖要随身带糖，喏，给你。”
张真源和温稞同时愣住。
严浩翔耳尖泛红，把试卷也摊开在桌上：
严浩翔“其实这题我也不会做。”
他声音越来越小
温稞盯着玻璃罐折射出的光斑，喉咙发紧。张真源默默把餐盒推向严浩翔：
张真源“一起吃？”
严浩翔眼睛一亮，却又别扭地撇嘴：
严浩翔“我勉强陪学霸吃顿。”
说着夹起块排骨放进温稞碗里。
严浩翔“学霸多吃点，晚上还得教我数学。”
温稞含住水果糖，清甜的滋味漫开时，喉咙里的酸涩却愈发明显。
她低头盯着碗里油亮的排骨，突然发现张真源和严浩翔都默契地没动筷，两双眼睛像等待验收成果的小学生般望着她。
温稞"愣着干嘛？"
温稞用筷子戳了戳张真源的餐盒。
温稞"再不吃糖醋汁该凉了。"
少年耳尖泛红，这才夹起排骨咬下，酱汁在齿间爆开的瞬间，他满足地眯起眼睛。严浩翔则故意夸张地咂嘴。
严浩翔"原来张公子的品味也就那样，还没我家楼下小饭馆做得香。"
餐盘里的食物渐渐见底，温稞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饭卡。当她想掏钱分摊饭费时，张真源已经利落地收拾好餐盒，严浩翔则把她拉走。
严浩翔"走了，去补习。"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校服下摆被晚风掀起，露出后腰若隐若现的纹身。
暮色渐浓时，温稞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严浩翔把那张59分的试卷铺在桌上。墨迹未干的"95"分刺得她眼眶发热——原来他早就订正完所有错题，只是用红笔涂掉了原本的分数。
严浩翔"这道题..."
严浩翔的指尖点在压轴题上，忽然顿住。
严浩翔"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上次在图书馆看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最后阿里萨等到费尔明娜了吗？"
温稞“等到了。”
窗外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弱了下去，月光爬上窗台。温稞翻开笔记，钢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她突然想起张真源临走前塞进她手里的纸条，展开时飘落两片干枯的银杏叶，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周末带你去吃更好吃的糖醋排骨"。
而此刻严浩翔正趴在桌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小声嘟囔着：
严浩翔"下次换我请你吃糖葫芦，学校后门那家的山楂最甜。"
温稞“认识你三个月，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嘴碎了。”
夜风裹挟着栀子花香涌进教室，温稞咬开一颗草莓味的硬糖，甜味里混着少年们身上的皂角香和油墨味。她忽然觉得，那些蜷缩在深巷角落的日子，或许正在被这些带着温度的碎片悄然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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