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1927年·汉口码头)
四月的长江泛着细碎的银光,瓷站在趸船边,新换的湘妃竹骨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色泽。她今天穿了件雨过天青色的交领襦裙,衣袂被江风轻轻掀起,发间的红流苏垂在耳侧,像两滴将落未落的血珠。
"同志,船要开了。"身后穿长衫的青年压低声音。
瓷的扇尖轻轻点了点船舷,扇骨夹层里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她望着对岸模糊的租界轮廓,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这是三个月来她第一次笑。
汽笛声突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十几个黑衣警察冲上码头,为首的举起驳壳枪:"奉总司令令,清党!"
瓷的扇面"唰"地展开,山水画在晨风中微微颤动。她转头对青年说:"告诉润之先生,改道井冈山。"
"那你——"
扇骨突然弹出三寸薄刃,在熹微的晨光中划出雪亮的弧线。第一个冲上跳板的警察捂着脖子栽进江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瓷的裙角。
"快走。"她手腕一翻,扇面精准挡住飞来的子弹,丝绸上顿时绽开一朵焦黑的梅花。
——
正午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发软。瓷靠在法租界的梧桐树下,襦裙换成了洋装,发间的红流苏却依然醒目。扇骨里的刀刃已经收回,只有扇面上那个弹孔还冒着淡淡的硝烟味。
"啧啧,真狼狈啊~"美利坚的墨镜从街角转出来,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故意踩过地上未干的血迹,皮鞋上立刻沾了道红痕。
瓷的扇子点了点他身后:"你的狗链子松了。"
美利坚回头一看——法兰西正用法棍撬巡捕房的保险箱,英吉利的手杖卡在警车轮辐里。两人见他转身,同时比了个下流手势。
"Damn it..."美利坚刚摸出左轮,突然脖颈一凉。
瓷的扇刃不知何时抵在他动脉上,刀刃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新研制的蛇毒。"她声音轻柔,"要试试吗?"
美利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Honey,你变凶了。"
扇面突然擦过他耳际,"夺"地钉住背后偷袭的警察。瓷收回扇子时,刃口蓝光已经消失:"下次就是你的耳朵。"
——
暮色降临时,瓷在江汉关钟楼下找到了俄。他脚边倒着七八个便衣特务,伏特加酒瓶碎了一地。
"都解决了?"俄抹了把脸上的血。
瓷展开扇子,弹孔不知何时补了朵红梅。她望着长江上渐行渐远的货轮,那是最后一批转移的同志。夕阳把她的襦裙染成血色,发梢的红流苏终于坠了下来,滴在青石板上。
"这只是开始。"她轻声说。
俄从怀里掏出个铁皮酒壶:"敬开始。"
瓷接过酒壶抿了一口,突然笑起来。这是自北伐以来,俄第一次看见她真心实意的笑容——眼角微微弯起,像新月映着血色的江水。
"走罢。"她将酒壶抛回去,扇骨夹层里的刀刃发出悦耳的轻鸣,"该去会会山里的杜鹃了。"
——
历史原型:四一二政变(1927年)
背景:
- 北伐战争胜利进军
- 1927年4月12日***在上海发动清党
- 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分共
关键细节:
- 共产党员人数从6万锐减至1万
- ***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
- 8月1日南昌起义爆发
- 9月秋收起义后转向井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