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晓月

卢沟晓月（1937年·宛平城外）

七月的永定河泛着细碎的月光。瓷站在城墙垛口，骨扇轻摇。她今夜换了身靛蓝箭袖，衣摆的暗纹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发间的红流苏却比往常更艳——那是新浸过朱砂的。

"几点了？"她问。

俄靠在雉堞上喝酒，伏特加瓶映着下弦月："差一刻子时。"

话音未落，东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瓷的扇面"唰"地合拢。八百米外的日军阵地上，机枪口已经喷出火舌。子弹打在城砖上，崩起的碎石划破她脸颊，血珠顺着扇骨滴在垛口青石上，像极了月全食时的红月亮。

"终于来了。"她指尖抹过扇刃，幽蓝的毒光映着唇角的冷笑。

——

黎明前的巷战最是惨烈。瓷的箭袖被刺刀挑破，发簪不知掉在哪个弹坑里。她背靠着一棵老槐树喘气，扇骨里的刀刃只剩最后一片。

"同志！"有个小战士拖着伤腿爬过来，"东门...东门守不住了..."

瓷从树后探头——日军坦克正碾过牌楼，"武运长久"的膏药旗在晨雾中格外刺目。她突然笑了，染血的虎牙在唇间一闪："谁有酒？"

俄的酒壶递过来时已经见底。瓷晃了晃，把最后几滴浇在扇刃上。蓝光"嗡"地暴涨，映亮她眉心的血痕。

"告诉二十九军的弟兄，"她甩开散乱的长发，"等会儿听见日本话，只管开枪。"

——

正午的太阳晒得坦克装甲发烫。瓷蹲在残破的城隍庙戏台上，看着一队日军从下面经过。她现在的装束活像个逃难的村姑——如果忽略扇刃上正在凝结的血珠。

"分队长！这里有花姑娘！"

瓷低头，对下面仰着脖子的日本兵嫣然一笑。这是自九一八以来，她第一次对侵略者笑。那士兵呆住的瞬间，淬毒的扇刃已经划过他喉结。

惨叫声惊动了整个中队。当日本兵冲进戏台时，只看到个哼着京剧的背影翻过后墙。最先追上去的三人刚拐过巷角，就被埋伏的大刀队剁成了肉馅。

——

暮色四合时，瓷在芦苇荡里洗扇子。永定河的水被夕阳染得通红，刀刃上的毒早被血冲净了。俄拎着半瓶新搞到的伏特加过来时，发现她正对着水面编辫子。

"死了个少佐。"他递过酒壶，"日军要求进城搜查。"

瓷把红流苏重新系好："让他们搜。"扇尖突然指向西南，"我们在卢沟桥留了份大礼。"

当晚，日军搜查队在桥头踩中了地雷。爆炸声惊飞满河鸥鹭，也惊醒了北平城的血性。有个戴学生帽的姑娘在城楼上喊了一嗓子，千万个声音跟着吼起来：

"誓死不当亡国奴！"

——

历史原型：七七事变（1937年）

关键细节：

- 7月7日夜：日军借口士兵失踪要求进宛平城搜查

- 守军拒绝后，日军炮轰卢沟桥

- 二十九军大刀队夜袭日军营地

- ***发表"最后关头"讲话

后续影响：

- 7月底平津沦陷

- 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

- 第二次国共合作形成

- 全民族抗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