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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井在月亮山里,次日清晨,天刚亮,唐聆他们便出发了。
炎老爷子领头到达一座破旧的寨子后便打算在此稍作歇息。
唐聆走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每家的屋檐角上都挂着一个晴天婆,用简陋的布匹制成,手里拿着把小型的扫帚。
木代和炎红砂也注意到了,她们面面相觑。
心里不约而同跳出来两个字:心简。
因为炎老爷子在这儿,她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心里默默留意了一下就进了房屋。
唐聆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腐朽的木板在她脚下微微下陷。
里面堆放着发霉的农具,几只竹篾编的簸箕倒扣在墙角,上面落满了灰尘和蛛网。
进屋后,炎红砂才悄咪咪地凑到唐聆和木代身旁:“深山、村庄、下雨、晴天婆这全对上了,咱不至于这么倒霉又撞见心简吧。”
唐聆望向屋外,视线落在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的晴天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八九不离十了。”
说来也奇怪,她之前一个人单独行动的时候,真是哪儿哪儿都看不到心简的影子,搞得跟心简在躲她一样。
但是自从她认识了罗韧和木代他们,再到现在的红砂之后,心简莫名其妙地就自己跑了出来,一直绕着他们转。
她总觉得不对劲。
唐聆回头对两人道:“咱们小心一点。”
炎红砂和木代对视了一眼,狠狠点头。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山里多雨,没什么太阳,黑得似乎要更早一些。
唐聆在屋内点了一盏扎麻之前送的罗车灯,将手电筒收了起来,他们之后还要深入月亮山,得省着点电。
屋里刚亮堂起来,木代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眼里还带着还未散去的惊恐。
“怎么了?”唐聆关切地问道。
木代喘着气,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刚刚在井里捞出来一个晴天婆!”
炎红砂“蹭”地一下窜到她面前:“真的啊”
木代连连点头。
“那……你都捞出来了,要不然你拿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话落,木代又连连摇头。
“…我害怕,瘆得慌,你去拿吧,就在那儿井边上”
炎红砂一听,也打了退堂鼓:“我也瘆得慌……”
眼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是谁也不肯去,唐聆不禁扶额,随后拎起罗车灯,无奈道:“我去拿吧。”
闻言,两人同时看向她,在他们眼里的唐聆仿佛发着光,一种救赎感涌上心头。
唐聆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她走出门,灯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晃的光晕,照出井边那个歪倒的晴天婆。
蓝布衣裳湿漉漉地漂浮在水桶上,空洞的“脸”正对着夜空,唐聆准备拿起它时,手指突然在上方顿住,想了想还是捡了一根树枝挑着它走进了房屋。
唐聆将它放在地上,后面的两人挪着步子靠近。
“还真是晴天婆啊”,炎红砂从唐聆身后探出脑袋,“但是这是谁做的呢?”
唐聆正欲开口说话,背后突然传出炎老爷子的声音:“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炎红砂如实回答:“木代刚刚从井里捞出来一个晴天婆。”
炎老爷子听完,语气不咸不淡:“怎么净搞这些小孩子玩意儿。”
说罢,炎老爷子又招呼着炎红砂,说有事要跟她单独谈谈,房间里只剩下唐聆和木代了。
唐聆盯着炎老爷子的背影看了会儿,最终只是平静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