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娘说,我就是个天煞孤星,克父克兄还克父,儿时玩伴也失足落水而死,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都没好下场。”
宋良辰:……封建迷信!她这是在PUA你!!
这可不兴信啊!
可惜……
“我觉得我娘说得对。”
她真信了!!!
“现在娘也被我克得下不来床了,我就是个罪人……”
说着,眼泪如注落下,止都止不住。
宋良辰手忙脚乱地给她擦鞋眼睛,袖摆处湿了一片。
见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宋良辰止住动作,正色道:“你不是。”
田枝儿一懵,哭声都停了。
“你不是天煞孤星,你兄逝世因他不听劝诫执意要入江湖,你爹是因要去寻你兄长,他们的死因与你毫不相干。倒是田娘子,这般做派,有些偏激。”
田枝儿只是沉默,手里帕子被绞成一团。
“你可知田娘子给你许了那户人家?”
“是……镇上马家。”
宋良辰脸色更加疑惑。
马家,隔壁村的一户普通人家,也是二婚,娶的续弦。
那马家儿子据说是个脾气爆的,上一任老婆刚娶来一年便没了。
这是急着娶续弦,田枝儿又是村里出名的性子软干嘛捏的主儿,自然被盯上了。田娘子一看那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忙不迭得就把好女儿推过去了。
半点没问她自己的意见。
“嗯。”
田枝儿轻声应和,面色透着几分惨白。
“不是,田娘子咋想的?女子,也不是非得嫁人啊!”
“……良辰,我今日来,只是来与你告别的,多谢你与李大夫近些日子的照顾,明日我便要被接走了,临走前,来看看你。”
宋良辰一时顿住,她不愿嫁,却又必须嫁。
枝儿并非田娘子亲生,虽动辄打骂,可活到今日,也的确少不了田娘子给她的口粮,让她有个栖身之地。
若是放任她“自生自灭”,旁人唾沫怕是都会淹死她。
不孝不义,不嫁不贤,一字一句,都是会被旁人指指点点的。
“这世道对女子,难免苛责了些。”
田枝儿叹息一声,随即扯了扯嘴角,却实在笑不出来:“明日,你可不可以来送送我。”
“……好。”
枝儿很快离开,她今日难得能享受一日清闲。
光线逐渐明朗起来时,李莲花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慢悠悠便回来了。
宋良辰当即便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一抹伤感,扬起笑脸,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嗯!小宋这做菜的手艺,果然又精进了!”
“嘿嘿,师父你喜欢就多吃些。”
说着,往明叔碗里夹了盘中为数不多的两块肉。
“好好好。”
“诶对了,我刚刚看到田家闺女了,她找你啥事啊?”
“她明日便要成亲了,今日特来与我告别。”
宋良辰咽了口馒头,嘴里却尝不出半点味道。
“唉,是啊,那女娃,也就同你算是相熟了。”
明叔放下筷子饮了口酒,砸吧着嘴道:“这事儿也怨不得田娘子,毕竟人家是后的,这闺女都这么大了也没个依靠,这也不是个事儿。虽然人家娶的是续弦,但人女娃也是二嫁,都不亏。”
宋良辰没说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啧,老明,咋就你有酒喝?”
“害,你这话说的,这可是小宋孝敬给她师父的,有本事,你自己也收个徒弟去。”
“……切!”
老人轻嗤,他才不收徒弟呢,他的本事可是要传给儿子的,咋能教外人?
也就他老明没后代,才收徒弟。
这么想着,他心情好了不少,又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饭后,大家各司其职。
就连李莲花都开始种萝卜了。
这半年来,他尝试过种各种蔬菜,但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不是水浇多了,就是肥施少了,要么就是土质不适宜,最后筛选出来的,只有萝卜。
要问宋良辰?
她自己长这么大都没种过菜呢,更别提指导别人了。
而且,只有理论知识的话,在实践问题上可谓是……毫无用处。
一步步,只能靠李莲花自己摸索。
宋良辰则是去了镇上繁华街道边上,支起了小摊。
这小摊还是她求师父给她做的,结实耐用,简洁大方。
“瞧一瞧,看一看啦!漂亮的彩色贝壳首饰了!美容养颜的珍珠粉便宜了!便宜结实又漂亮的木簪了!”
宋良辰这么一喊,直接吸引了众多行人注意,但由于不是必需品,许多人都是看看就走,一点没有要买的意思。
本以为今日又是悻悻而归了,她还正摆弄着贝壳手链呢,谁知忽然一道略微有些虚弱的女声响起:“姑娘,你这儿的所有木簪,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