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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惊梦,嫡女归来

嫁衣如火,我掀翻了权臣棋盘

檐角铜铃被晨风吹得叮当响,林悦倚在雕花拔步床的软枕上,指尖掐进掌心的力度几乎要渗出血来。

雨是后半夜停的,青灰色的天光透过糊着米纸的窗棂漏进来,照见妆奁上那支点翠金凤钗——前世她也是这样坐在这儿,看着柳氏带着林婉掀帘进来,说什么"阿姐身子不爽快,替阿姐嫁去镇北王府",然后那支金钗就戳进了她后颈的死穴。

姑娘,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前院了。"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竹帘被掀起一道缝,露出个扎着双螺髻的小脑袋,"夫人说...说您昨儿受了凉,要换二姑娘上花轿。"

林栖梧望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十五岁的肌肤还带着少女的圆润,眉峰微挑,眼尾却坠着颗朱砂痣,像一滴未干的血。这张脸前世被白绫勒得肿胀变形时,她才明白,原来柳氏给她的那碗"安神汤"里,掺的是能让人浑身乏力的曼陀罗。

去把我那套雀金裘拿来。"她掀开锦被下地,绣着并蒂莲的软鞋踩在青砖上,凉得人清醒,"再把妆匣里那支翡翠簪子戴上。

小翠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姑娘?您...您不是说宁死也不替二姑娘嫁镇北王吗?昨儿还说要撞柱..."

撞柱?"林栖梧指尖抚过妆台边缘的雕花,那里有道浅浅的凹痕,是前世她挣扎时碰出来的,"昨儿是昨儿。"

她望着镜中自己逐渐冷下来的眉眼。前世镇北王萧凛被冠上"逆臣"之名时,她才知道那桩"替嫁"根本就是个局——柳氏早和太后那边勾连,故意让她这个嫡女顶罪,好让林婉以"替嫁功臣"的身份成为太子侧妃。而萧凛...那个被传得暴戾嗜杀的镇北王,最后在刑场上喊的竟是"林栖梧,我本想与你看尽塞北雪"。

小翠,你记得三年前我在慈安寺许的愿吗?"林悦转身接过小翠捧来的雀金裘,金线在晨光里泛着暖光,"我求的从来不是平安顺遂,是要这双眼睛,看清楚所有害我的人是怎么摔进泥里的。"

院外突然传来喧哗,是媒婆尖利的嗓音:"丞相夫人,这迎亲的规矩可是'嫡女不上轿,红绸不落地',您这临时换庶女,传出去怕是要落个轻慢皇室的名声!"

林栖梧扯了扯袖口的金线,雀金裘上的云纹在她腕间流转如活物。前世她就是躲在这屋里,听着柳氏赔笑说"嫡女染了时疫",然后林婉穿着她的嫁衣被抬走,而她自己,在三天后被柳氏以"冲喜"为由送进了乱葬岗。

走。"她提起裙角往门外去,小翠慌忙跟上,"去前院。"

前院的青石板还沾着雨珠,十二盏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映得迎亲队伍的红绸像浸了血。为首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管事,腰间挂着镇北王府的鎏金腰牌,正冷着脸看柳氏:"夫人若是执意换新娘,我这就回府禀告王爷,说丞相府欺君。"

柳氏的帕子几乎要绞成一团,见林栖梧过来,面上的慌乱瞬间换成关切:"阿悦,你怎么出来了?昨儿夜里烧得厉害,娘正想..."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林栖梧打断她的话,声音清泠如泉,"女儿虽病着,却也知道'嫡女出嫁'是祖宗规矩。"她抬手指向那顶八抬大轿,红绸从轿顶垂落,在地上铺成一片火海,"女儿既然是嫡女,自然该上这花轿。"

柳氏的指尖在帕子上掐出个褶子。林悦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慌乱,心里像饮了杯冷酒——前世此时,她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听柳氏说"阿梧身子弱,镇北王脾气暴",然后哭着扑进柳氏怀里说"阿姐替我"。

"阿姐!"

软甜的嗓音从角门传来,林婉穿着月白衫子跑过来,发间的珍珠步摇乱颤,"阿姐你病成这样,怎么能嫁去镇北王府?那萧凛...听说他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阿姐要是有个好歹..."

"二妹妹这是在咒我?"林悦望着林婉眼底藏不住的得意,突然笑了,"我倒是听说,镇北王最厌弃不守规矩的人。"她转身看向镇北王府的管事,"劳烦公公通传,林府嫡女林栖梧,这就上轿。"

管事的眼睛亮了亮,立刻转身对轿夫们挥手:"起轿!

林婉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柳氏忙拉住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手背。林栖梧从她们身边走过时,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前世柳氏也是用这种香掩盖了曼陀罗的苦,在她的参汤里下了三个月的药,直到她在婚礼前一日"突然病重"。

姑娘,您真的想好了?"小翠扶着她上轿时,声音还在抖,"那镇北王...听说他房里的通房丫鬟上个月被发卖了,就因为打碎个茶盏。"

林栖梧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银针——这是她前世在乱葬岗捡来的,后来跟着个老医婆学了三年医术才明白,这针上淬的是苗疆的"百日醉",能让人浑身无力却查不出毒。

怕什么?"她掀开窗边的红绸,望着丞相府的朱漆大门在轿外倒退,"前世我躲了一辈子,最后被人埋进乱葬岗喂野狗。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是萧凛的刀快,还是我的针更毒。"

轿帘落下的刹那,晨光透过红绸照在她脸上,那滴朱砂痣像是活了,随着轿辇的晃动轻轻跳动。

这一次,她要自己选路走。

红绸被夜雨浸得发沉,轿帘缝隙漏进的风裹着湿冷的潮气,拂过林悦鬓边的珍珠步摇。那串东珠原是她生母留下的陪嫁,前世被林婉抢了去,此刻却在她发间随着花轿颠簸轻颤,倒像是替她数着这重生后的每一步。

"吱呀——"轿身又晃了晃,林栖梧扶着雕花轿壁的手微微收紧。锦垫下的暗格硌着她的掌心,那是她今早用金簪挑开的,为的就是确认里面的物什还在。前世她被推进花轿时,满脑子都是林婉躲在廊下的窃笑,哪里会想到镇北王府的红烛下藏着怎样的血雨腥风?如今重来一回,她断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姑娘,快到镇北王府了。"外头传来小翠压低的声音。这丫头跟着她在柴房里熬了三日,此刻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却硬是咬着牙替她拦了丞相府里所有耳目。林栖梧指尖轻轻叩了叩轿壁——这是她们约好的暗号。隔着一层红呢,她能想象小翠正攥着帕子站在喜娘身后,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四周,活像只护崽的小母豹。

"慌什么?"林栖梧垂眸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指节泛着冷白,腕间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是前世她在破庙养伤时,一个老妇人硬塞给她的"保命符"。此刻红绳蹭过她新换的云锦喜服,倒像是道无形的界限,隔开了前世的血与今生的绸。

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得得的响震得轿身轻晃。林栖梧睫毛微颤——镇北王府的迎亲队伍该是到了。前世她在轿里抖成筛糠,连盖头都不敢掀,只听见外头有人说"镇北王最厌替身",再后来...后来她就被关在柴房里,看着林婉穿着她的喜服,在萧凛跟前掉金豆。

啪嗒。"

林栖梧摸向腰间暗袋的手顿住。指尖触到个冷硬的物什,是枚三寸长的银针。这是她今早趁人不注意,从药房里顺的。前世她被柳氏的人灌了哑药,躺了半月才勉强能发声,那时她就发誓,再不要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如今这银针淬了点曼陀罗汁,虽不致命,扎人身上也够疼得掉层皮。

姑娘?"小翠的声音又从外头飘进来,"喜娘说要掀轿帘了。"

林栖梧攥紧银针,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盖头下的鼻尖忽然泛起酸意——前世她就是在这时候,被喜娘猛地掀开盖头,露出林婉塞给她的那身旧嫁衣。当时满街百姓都在笑,说丞相府嫡女寒酸得连喜服都穿补丁的,可谁知道那补丁是林婉趁她昏迷时剪的?

"等等。"林栖梧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我...我有些头晕。"

外头的响动忽然静了静。她能听见喜娘的嘀咕:"这嫡女倒比庶女金贵了?"还有轿夫们压低的笑声。林栖梧勾了勾唇——前世她就是太怕被说"不懂规矩",才会被人磋磨成泥。如今她偏要把这规矩当刀使,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先尝尝扎手的滋味。

盖头下的光线忽然暗了暗,林栖梧知道是喜娘掀了轿帘。她迅速把银针藏进袖中,指尖却还抵着针尾,随时能弹出去。

姑娘请下轿——"喜娘的声音带着股子敷衍,可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林悦垂眸看着自己的喜服:金线绣的并蒂莲从裙角攀到胸前,每片花瓣都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阴沉沉的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她昨夜翻了库房,挑了最好的料子让小翠连夜赶制的——既然要做镇北王的正妃,就得有正妃的派头。

好。"林栖梧扶着小翠的手跨出轿门,绣鞋尖刚沾地,就听见人群里传来抽气声。她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前世的林栖捂又瘦又小,喜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如今的她因着重生后这几日调养,面色红润,身形匀称,再配上这满身珠光宝气,倒真有几分嫡女的风采。

走。"林栖梧轻声对小翠说,目光却扫过人群里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柳氏的人,前世就是他们在她进府时往她鞋里塞碎瓷片,害她走一步疼一步,连给公婆敬茶都跪不稳。

姑娘,"小翠凑过来小声道,"方才我看见二姑娘的贴身丫鬟躲在街角,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林栖梧的指尖在袖中轻轻动了动。银针尾端的刻痕硌着她的皮肤,那是她今早用剪刀刻的"防"字。前世林婉就是用那个布包里的迷香,让萧凛误以为她意图不轨。如今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还能不能唱得下去。

花轿继续往镇北王府里抬,红绸在风里翻卷,像团烧不熄的火。林栖梧望着前方朱漆大门上的镇北王府匾额,忽然想起前世萧凛站在门槛外看她的眼神——冷得像腊月里的雪,能把人冻进骨头缝里。可现在,她有银针,有小翠,有这副重生的身子,还有满肚子的算计。

"萧凛,"她在心里轻轻念这个名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冷刀快,还是我的银针利。"

轿身忽然一稳,停在了王府门前。林栖梧深吸一口气,将银针往袖中又推了推。盖头下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局,她先赢了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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