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站在管理学院公示栏前，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硕博连读名单上，本该属于她的位置，赫然写着【李梦婷】三个字。
她眨了眨眼，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不是眼花。那个她为之奋斗三年的硕博连读名额，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瑶瑶...】身后传来同学小心翼翼的呼唤【张教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季瑶机械地点点头，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穿过长长的走廊时，她听见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是李梦婷家里找了关系...】
【季瑶成绩那么好，真可惜...】
【这世道，光有实力有什么用...】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张教授的办公室门半掩着，季瑶轻轻敲了敲。【进来。】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教授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瑶瑶，坐吧。】
季瑶没有动，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声音干涩【教授，为什么？】
张教授眉头紧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事我实在爱莫能助。研究生院那边看重李梦婷乒乓球校队主力的身份，觉得这是她的一大优势......】
【可我的GPA是全系第一，发表的核心期刊论文也比她多三篇。】季瑶的声音开始发抖，【而且...】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教授面露难色【但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瑶瑶，你还年轻，可以自己考...】
【考？】季瑶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凄厉【我放弃了所有课外活动，所有社交，就是为了这个硕博连读名额...】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初夏的阳光明媚得刺眼。
【瑶瑶，】良久，张教授开口【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不公平的。但你要相信，塞翁失马...】
【谢谢您的安慰。】季瑶打断了他，转身离开。她怕再多待一秒，眼泪就会决堤。
走出教学楼，季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跑了起来，穿过校园中央的广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跑到校园最偏远的镜湖边才停下。
这里人迹罕至，是她平时心情不好时常来的地方。
季瑶跪倒在湖边的草地上，终于放声大哭。三年的努力，三年的坚持，就这样化为泡影。
她想起母亲得知她能硕博连读时骄傲的笑容，想起父亲说要给她买一台新电脑作为奖励的承诺，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个...你需要纸巾吗？】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吓得季瑶猛地回头。
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那里，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他伸出的手里拿着一包纸巾。
季瑶本能地半站起来，又坐回草地上，胡乱抹了把脸，【不...不用了，谢谢。】
风轻轻吹动着衣角，男生像扎根似的，一点离开的打算都没有。
他走近几步，蹲下身来，把纸巾放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声音柔和地说：【你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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