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于不再刺眼，季瑶看清了他的样子——
阳光帅气的脸庞，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睛，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善意和温暖。
【哟，这不是辩论赛上那个把对手怼到自闭的季瑶吗？】男生嘴角挂着惊喜又狡黠的弧度，【怎么，今天改行演苦情剧了？】
季瑶气笑了，又好奇，那场比赛她确实表现出色，但没想到会有人记得，【你是...？】
【计算机系，徐远。】男生笑了笑，【当时你的逻辑分析太精彩了，把对方辩手驳得哑口无言。我一直记得你引用康德的那段话。】
季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记得自己高光时刻的陌生人。
她红着眼眶瞪了过去，【计算机系的？难怪说话这么二进制——非0即1，不是嘲讽就是找打。】
徐远不以为然地在她旁边坐下：【行啊，逻辑还在线，看来没哭傻。】
【关你屁事！】季瑶抓起一把草屑就往他那边甩，【你们码农不是应该宅在机房长蘑菇吗？】
【啧，】徐远随手拍掉身上的草屑，【我们码农再宅，也比某些躲在湖边演琼瑶剧的强。】
【你...】季瑶被搓痛处，猛地别过脸去，双臂抱膝，再不肯回应半句。
徐远盯着她紧绷的侧脸，将目光转向粼粼湖面，喉结轻动：【你一定知道，这湖叫镜湖，是因为它平静的时候像一面镜子。】
风掠过耳畔的瞬间，湖面忽然泛起细密的纹路，起初只是轻柔的涟漪，转瞬便化作连绵的浪涌。
层层叠叠的波峰追逐着掠过水面，像无数条银蛇在粼粼波光中穿梭游走，映着破碎的阳光，就像季瑶此刻的心情。
【有时候，人生就像这湖面，】徐远继续说，【被打乱了，破碎了，但总会重新平静下来，映照出更美的景色。】
季瑶苦笑，【你说话像个哲学家。】
【我爷爷是佛学教授，】徐远耸耸肩【从小耳濡目染。他常说，伤你的人，助你入道，未必是恶缘。】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季瑶。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徐远【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些看似伤害我们的人和事，有时候反而是帮助我们成长的机缘。】徐远解释道【就像蚌壳里的沙子，虽然让它痛苦，却最终孕育出珍珠。】
季瑶沉默了。她想起李梦婷那张总是带着假笑的脸，想起张教授无奈的表情，想起公示栏上刺眼的名字。
【说得容易...】她喃喃道。
【当然不容易，】徐远站起身【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不让那些伤害定义我们的人生。】
清风携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扑面而来，季瑶紧绷的胸口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揉开，闷痛感悄然间淡去了不少。
二人望着方才还喧闹的湖面，此刻像被抚平的绸缎，细碎温柔的光影在水面轻轻摇晃。
【你学计算机的？】季瑶转移了话题。
【嗯，人工智能方向。】徐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最近在研究深度学习在自然语言处理中的应用。】
【真的？】季瑶惊讶地睁大眼睛【我私下里一直在自学AI！】
【真的假的？】徐远比她更惊讶【管理学院的学生对AI感兴趣？】
季瑶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我选修过计算机系的课，还自学了Python和机器学习基础。AI是未来，我想跟上时代。】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监督学习到神经网络，从图灵测试到伦理问题...
季瑶惊喜地发现，这个偶然遇到的男生居然能跟得上她所有的思路，而且在某些方面远远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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