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副导演招呼大家转场，张婧仪快步走向休息区，肖战注意到她脚步有些虚浮。这几天连续高强度拍摄，加上频繁转场，剧组不少人都有些疲态。

为了方便，两人也都是坐的剧组大巴上山。

转场的大巴上，张婧仪选了靠窗的位置，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道路蜿蜒，车身摇晃，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赶着上山拍下面的剧情，这辆大巴都是必要的工作人员，两人的助理被安排在了另一辆车上，没人照顾张婧仪，坐在前排的肖战转头观察了她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

“给，”他递过去一个小纸袋，声音很低，“晕车药，还有薄荷糖。”

张婧仪惊讶地抬头，肖战已经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她轻声道谢，接过药片和水吞下，含住薄荷糖的瞬间，清凉感冲散了胸口的闷意。

“你怎么知道我...”她小声问。

肖战依旧看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前天拍雨戏的时候，你包里有晕车药露出来了。今天山路多，我猜可能会用上。”

这个细节让张婧仪心头一暖。她正想说什么，车身突然一个大转弯，她不受控制地往肖战那边倾斜。肖战迅速伸手稳住她的肩膀，温热掌心透过薄薄的衣服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小心。”他低声说，很快收回手，仿佛刚才的接触只是绅士风度的自然流露。

张婧仪朝他笑了笑，接着两人谁都没再开口了，只是微红的耳朵出卖了心里早已不平静的两人。

——

大巴终于到达外景地，工作人员忙着布置器材时，突然发现主要摄影机出现故障，需要紧急调试。陈导让大家休息一小时，剧组人员三三两两散开找阴凉处休息。

肖战拿着两瓶水走到片场边缘的老槐树下，张婧仪正坐在那里翻看剧本。她接过水，两人很自然地聊起了即将拍摄的下一场戏。

“其实我一直想问，”张婧仪用笔尖轻点剧本某处，“你觉得这里男主角为什么要选择隐瞒真相？仅仅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也有自己的骄傲？”

肖战沉思片刻：“都有。但更深层的原因，是他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眼神。”他顿了顿，“就像我们这行，有时候明知道某个选择可能让粉丝失望，但还是会坚持，因为更害怕背叛自己的初心。”

张婧仪眼睛一亮：“就像我当初放弃商业片去演那部小众文艺片？大家都说我疯了，连公司都不看好我，但只有我知道那才是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春逝》？”肖战突然问。

“你看过？”张婧仪惊讶地瞪大眼睛。那是她刚出道没多久拍的，算是公司为她铺路的一部电影，那部电影票房惨淡，几乎没什么水花。

肖战点头：“你在地铁站追着飘走的画稿那场戏，没有台词，但那种失去重要东西的绝望演得太真实了。”他笑了笑，“我当时就想，这个演员不简单。”

张婧仪感到一阵的悸动。她从未想过肖战会看过那部作品，更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晰。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在这远离人群的角落，他们从表演技巧聊到行业现状，从最初的梦想聊到如今的困惑，话题越来越深入。

“有时候我在想，”张婧仪无意识地用脚尖轻点地面，“如果当年没有选择这条演戏的路，我现在可能会当个摄影师，世界各地的玩，拍我喜欢的景。”

肖战轻笑：“那我可能会在某个平台上看到署名JOY的作品，却不知道你是谁。”“而我可能继续当我的设计师，让大家看到我的设计”

张婧仪笑着学他“那我也可能只是知道有一个设计师叫肖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