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十一月，北京迎来了初雪。

张婧仪刚结束新戏《赋青衣》的剧本围读会，走出公司大楼时，细碎的雪花正从铅灰色天空飘落。助理小周递来热咖啡和手机：“华姐说让你回个电话。”

电话接通，华姐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下个星期的假我批了，但有个条件——绝对不能离开北京市区。万一有紧急工作，我得保证两小时内能找到你。”

“我保证。”张婧仪笑着应下，呵出的白气在冷空中消散。挂断电话后，她立刻给肖战发了消息：「华姐同意了！你那边怎么样？」

肖战的回复很快弹出：「杨哥也放行了。晚上视频详谈？」

夜幕降临时，张婧仪回到自己的公寓，刚洗完澡就听到视频邀请的提示音。屏幕那端的肖战似乎刚结束拍摄，还带着妆发，眼下的疲惫在镜头下无所遁形。

"看起来很累。"张婧仪皱眉，“戏份很辛苦吗？”

“还好，主要是赶进度。”肖战揉了揉太阳穴，随即露出笑容，“不过想到下周能见你，值得。”

他们聊了一会儿各自的工作，然后肖战突然说：“房子我已经安排好了……”

张婧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你是说...同居？”

“嗯。”肖战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见面时间太少了。我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而不是隔着屏幕。”

张婧仪的心跳加速。同居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更多的风险，更多的妥协，但也更多的温暖和陪伴。

“安全问题呢？”她问出最关键的顾虑，“那里安保虽然好，但每天进出...”

“我想过了。”肖战显然早有准备，“地下车库有私人电梯直达，不会经过大堂。而且你那边的租约快到期了吧？这样华姐和杨哥也不用两边安排，反而更集中。”

张婧仪咬着下唇思考。肖战说的有道理，同居确实能减少他们秘密见面的风险。但一旦同居，他们的关系就会进入全新阶段，不再只是约会的情侣，而是共同生活的伴侣。

"我...得和华姐商量一下。"她最终说。

肖战理解地点头："当然。不过..."

手机弹出几张照片，张婧仪惊讶地看到，一个房间和一个精致的衣帽间，中间是化妆台，两侧是透明的衣柜，还有一整面墙的鞋架。

“这是...”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的空间。”肖战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我知道你喜欢自然光化妆，所以选了朝南的房间。衣柜是按照你在苏州酒店那个定制的，鞋架留了50个位置，应该够用？”

张婧仪的眼眶瞬间湿润。他记得，全都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化妆习惯，她喜欢的衣柜款式，甚至她的鞋子数量。这个衣帽间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和长期观察后的准备。

肖战给她的不仅是衣帽间，而是一个承诺——他想和她建立共同的生活，而不仅仅是秘密约会。

视频通话结束后，张婧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同居的决定来得突然却又水到渠成。她想起第一次去肖战公寓时看到的那面"张婧仪墙"，想起他说"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时的表情。现在，这个愿望即将以更真实的方式实现。

第二天，张婧仪到华姐办公室，当她小心翼翼地提出同居想法时，出乎意料的是，华姐并没有强烈反对。

“其实我和杨开禹早就讨论过这个可能性。”华姐看着张婧仪，“从安全和管理角度，你们住一起确实更可控。”

张婧仪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们...早就规划过”

“哼，”华姐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肖战那小子每次见你，眼神都跟黏了胶水似的，这都迟早的事。”

张婧仪的脸瞬间涨红。

“不过有条件。”华姐严肃起来，“第一，绝对不能让媒体拍到同进同出的画面；第二，各自的行程必须提前报备，避免撞期；第三，”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婧仪一眼，“做好避孕措施，现在绝对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华姐！”张婧仪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们还没...我是说...”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华姐摆摆手打断她：“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年轻人干柴烈火，容易冲动。”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和杨开禹拟的危机预案，包括万一被拍到的公关说辞、品牌方的可能反应等等。你们俩都要熟读。”

张婧仪接过文件，厚度出乎意料。她突然意识到，同居不只是两个人的决定，而是牵涉到整个团队的战略调整。这份沉甸甸的文件提醒着她，作为公众人物，连最私密的生活选择都要经过周密规划。

“谢谢华姐。”她真诚地说，“我们会小心的。”

华姐的表情软化下来：“婧仪，我带了这么多艺人，你是最踏实的一个。肖战也不错，至少人品极好。”她难得地拍了拍张婧仪的手，“好好过吧，但记住，事业永远不能落下。”

“我明白。”张婧仪郑重承诺。

接下来的几天，张婧仪开始整理公寓里的不必要的物品。她到时只需带最必要的私人物品过去，其余的，可以先让助理帮忙送过去。

当天，张婧仪参加了一个品牌活动。活动结束后，华姐特意让她从员工通道离开，避开守候的媒体。

华姐递给她一个小礼盒，“私人礼物，不是工作关系的那种。”

张婧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纯金袖扣，刻着精细的羽毛图案。

“这是...”

“飞得再高，也要记得落地。”华姐难得感性地说，“去吧，他在等你。”

张婧仪自己驾车离开。手机上收到肖战发来的文件。打开后是一张平面图，上面标注了公寓周边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和安全出口，还有详细的路线图。

车子驶在路上，张婧仪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私下见面，但这次不同——她不是去做客，而是回家，回他们的家。

当地下车库的门缓缓关闭，当私人电梯直达第十层，当肖战打开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时，张婧仪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归属感”。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充满他气息的空间，即将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欢迎回家。”肖战在她耳边低语，接过她手中的包。

夜深了，他们相拥而眠。窗外，北京的灯火依旧璀璨，雪花无声地飘落。在这个安全而隐秘的空间里，他们只是两个相爱的普通人，共同规划着未来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