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

【ooc预警（可能也没有那么ooc），雷卡cp向，大赛背景，含有虚拟病症化蝶症，双亡预警】

如果有什么地方要改可以跟我说，我主打一个听劝

注：化蝶症‌：一种在元力者身上发作的隐性基因病，患者身体逐渐透明化，最终破碎成百只蓝闪蝶。病症发作时血液会析出蝶翼状结晶，需要定期注射抑制剂延缓病情。

正文：

雷狮的指节擦过卡米尔后颈时触到细碎的晶体，紫电在暴雨中骤然熄灭。他看见弟弟苍白的皮肤下浮出蓝紫色鳞片，像是被人打碎的琉璃盏，裂纹从锁骨一路蔓延到耳后。

"什么时候的事？"雷狮攥住卡米尔的手腕，黑色手套被染成诡异的靛蓝。参赛者特有的血腥气里混着磷粉的甜香，这味道他在医疗室闻过——那些被担架抬走的尸体，骨头缝里都长着蝴蝶翅膀。

卡米尔试图拉高围巾，这个习惯性动作让雷狮瞳孔骤缩。三个月前在寒冰湖，卡米尔突然要求独自执行侦察任务；两周前补给站里消失的抑制剂；昨日监控屏上闪动的雪花点......记忆碎片在雷王星继承者脑中拼出可怖的图腾，他扯开卡米尔的领口，蓝闪蝶形状的结晶正从血管里生长出来。

"化蝶症。"卡米尔的声音像被碾碎的星屑，"预赛结束前就会完全透明化。"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蝶，翅膀上的眼斑泛着金属冷光。雷狮想起他们初遇那天，禁闭室的通气孔外飘着同样的蓝，十岁的孩子隔着铁栏对他说："您眼中有王冠落下的光。"

炮火撕开云层时，卡米尔启动了无定身躯。雷狮看见他的作战服正在消融，露出下面水晶般的躯体，元力光束穿透肩胛骨，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纷扬的鳞粉。"大哥该走了。"卡米尔的面容在数据流中模糊，唯有声音清晰如昨，"您是属于星海的。"

雷狮的雷神之锤砸在防护罩上迸出火花，他这才惊觉卡米尔的元力早已和病症融为一体。三百六十度监控屏不是战术需要，是卡米尔在失明前最后的坚持；每日精准到秒的作战方案，是他对抗肢体透明化的倒计时。此刻无数蓝闪蝶从卡米尔龟裂的皮肤里涌出，化作信息洪流缠绕住敌舰。

"要变成一百只蝴蝶，才能读遍你的全部书页。"卡米尔最后的微笑映在雷狮的虹膜上，他的身体像被撕碎的信笺四散纷飞。雷狮听见自己心脏破裂的声音，原来当卡米尔说"随时可以为您牺牲"时，早已将这句话刻进了基因链。

雷神之锤在宇宙中划出最后的电弧，雷狮朝着卡米尔消散的方向张开双臂。敌舰的主炮洞穿胸腔时，他看见百只蓝闪蝶包裹住自己的残躯，翅尖的温度像极了那个雪夜，卡米尔用冻伤的手为他指出猎户座时，衣袖擦过他脸颊的触感。

雷狮的胸腔正在结晶。

他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不是来自敌舰的粒子炮，而是从心脏内部迸发的冰裂声。那些穿透身体的蓝闪蝶在伤口处筑巢，翅尖磷粉渗进血管，把疼痛都染成了那年雷王星禁闭室里的月光。

"卡米尔......"

破碎的喉骨震动着空气，吐出的却是蓝紫色磷火。雷狮看见自己的右手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流沙，每一粒尘埃都是缩小版的记忆画面：卡米尔踮脚为他调整王冠时的呼吸频率；卡米尔在羚角号甲板上记录星图的侧脸；卡米尔咽下带血的抑制剂时滚动的喉结。

敌舰的镭射光第二次穿透腹部时，雷狮竟笑出了声。原来化蝶症会传染啊，他望着从伤口涌出的蓝闪蝶想道。这些半透明的小东西正衔着他的内脏碎块飞舞，拼凑成卡米尔最后一次完整的监控屏地图——那上面所有的逃生路线都指向自己此刻的坐标。

"您总是这样。"幻觉里的卡米尔在给他系头巾，冰凉的指尖划过颈动脉，"明明看见我藏在医疗报告里的蝶蛹了。"少年参谋的影子在磷粉中重组，作战服缝隙里钻出成串数据流，像是给雷狮裹上星辰做的殓衣。

雷狮的脊椎撞上陨石带时，卡米尔七岁的声音突然在耳蜗里复苏。那年私生子趴在皇宫排水管边对他说："殿下眼里的光，比雷王星的王冠宝石更亮。"此刻他的视网膜正在剥落，每一片都映着卡米尔化作蝴蝶的瞬间，原来那孩子眼里的自己，早就是支离破碎的银河。

蓝闪蝶群突然收拢羽翼，雷狮的听觉在濒死前变得异常清晰。他听见三百六十只翅膀同时振动，那是卡米尔三个月来悄悄录制的元力数据，每一声频率波动都是他瞒着大哥计算好的死亡进度条。雷狮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卡米尔总戴着黑色手套——那下面不是皮肤溃烂，是提前结晶化的诀别信。

"要变成一百只蝴蝶..."雷狮的声带已经完全晶体化，发音却异常清晰："...才能接住你眼角坠落的星屑。"

最后的雷光从他瞳孔炸开时，宇宙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蓝闪蝶集体转向，用磷粉在真空中写出卡米尔未说完的作战方案第一百零七条——那本该是庆功宴的藏酒坐标，此刻却变成了缠绕在他们脚踝上的基因链图谱。

雷狮的脑神经开始溶解，意识却浮现在羚角号初遇的黄昏。十五岁的他掀开集装箱，看见蜷缩在零件堆里的孩子正用冻伤的手指抚摸星图，军装袖口滑出的手腕上，蓝紫色鳞片闪着病态的光。原来所谓化蝶症，不过是卡米尔把爱意刻进DNA时太用力，让灵魂都渗出了蝶翼的形状。

"大哥。"

卡米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雷狮的躯体已化作星尘，唯有心脏部位悬浮着结晶化的海盗头巾。百只蓝闪蝶突然同时碎裂，磷火中浮现出卡米尔完整的影像，参谋服上的血迹开成鸢尾花的形状。

他们相拥的瞬间，雷狮尝到了卡米尔藏在围巾后的血腥味。原来死亡是卡米尔计算好的相遇函数，所有离散的蝴蝶都是导航仪，要引导他的王坠入永恒的重力涡旋。

当敌舰主炮第三次亮起时，雷狮的视网膜上最后成像的，是卡米尔在医疗室偷注抑制剂的那夜。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蓝闪蝶的投影爬满少年清瘦的脊背，像给他纹了张星际航道图——所有航线尽头都写着雷狮的名字……

“要变成一百只蝴蝶，才能读遍你的全部书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