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冰晶锁链已经缠到她的腰间。她在雪地上蜷缩成一团，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守夜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有意思，"他忽然凑近，冰冷的呼吸喷在泊脸上，"你的血...有熟悉的味道。"
泊惊恐地看着他取下自己腰间的护身符——那是太奶奶用猛犸象牙雕刻的鹿形符牌。守夜人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
"这个符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轻柔，"是谁教她的？"
泊还没来得及回答，守夜人突然暴怒地将护身符砸在地上。冰晶锁链骤然收紧，勒得泊喘不过气。
"一百年！我找了她一百年！"他的咆哮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落下，"她居然...和别人..."
突然，他话锋一转。
"小东西，"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你知道自己闯进了什么地方吗？"
泊颤抖着摇头，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守夜人突然轻笑一声，她的小刀立刻冻成了冰坨。
"聪明的尝试。"他蹲下身，冰冷的金属面具几乎贴上泊的脸，"告诉我，莫辛·阿娅克斯卡娅是你什么人？"
泊的心跳漏了一拍。太奶奶从不允许她在外面提起这个名字。"我...我不认识什么莫辛。"
冰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守夜人一把抓起泊的左手，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胎记——一个形如鹿角的淡红色印记。
"撒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这个印记，是雅库特萨满血脉的标记。"手指收紧，"最后问一次，莫辛是你什么人？"
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咬住嘴唇。就在这时，她腰间的护身符突然发出一道微光。守夜人像被烫到般松开手，后退两步。
"这是..."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她竟然把这个给了你..."
泊趁机爬起来就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脚踝。守夜人缓步走近，手指轻抚护身符上的纹路。
"跟我走一趟吧，小莫辛。"他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诡异的温柔，"我需要你...帮我送个信。"
（与此同时，部族营地）
莫辛手中的骨杯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她猛地抬头望向北方，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心口。
"老祖宗？"正在汇报搜寻情况的三叔公停下话头。
"备马。"莫辛的声音很轻，却让帐篷里的温度骤降，"我要去北林。"
大祭司的鸠杖重重顿地："不可！自从百年前——"
"我说，备马。"莫辛站起身，帐内所有金属器皿同时结出一层薄霜。老妇人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不自然的蓝光，"现在。"
（雪林深处）
泊被带到一座冰雕的树屋前。令她惊讶的是，屋内竟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手工雕刻的木碗，修补过的皮靴，甚至还有几本用雅库特文写的书籍。
"坐。"守夜人指向一张铺着熊皮的石椅。见泊迟疑，他冷笑一声，"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是具冰雕了。"
泊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睛却不断扫视着四周。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刺绣，针脚细密精致，与太奶奶的手法如出一辙。
守夜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暴怒地挥手，一道冰墙瞬间遮住了那幅刺绣。"别用那种眼神看！"他低吼，面具后的呼吸变得粗重。
泊吓得缩成一团。守夜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从冰柜中取出一杯冒着热气的东西。
"喝掉。"他生硬地推过来一杯褐色液体，"除非你想冻掉手指。"
泊小心地嗅了嗅——是太奶奶常给她熬的御寒药茶，连那股特殊的松针味都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太奶奶？"泊忍不住问道。
守夜人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曾经。"他最终回答，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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