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养心殿偏室的明黄色帐幔看着就扎眼,我翻了个身,冰凉的丝绸滑过胳膊。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着淡蓝色的光,那个35%的完成度刺得我眼睛疼。
"狗系统,坑我呢?"我对着空气小声骂了句,"35%也好意思叫'绝对信任'?"
原主记忆里,林府书房有个暗格,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能找到吏部那群人陷害我的证据,说不定能把完成度刷上去点。我摸了摸胸口,贴身藏着的那半块烧焦的密信碎片还在硌着。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守夜的小太监。我赶紧闭眼装睡,听着他走远了才睁开眼。得趁着夜色溜出去一趟。
我捂着肚子坐起来,故意弄出动静。小太监立刻推门进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林大人,您醒了?"
"身子不舒服,想去趟茅房。"我弯着腰,声音憋得沙哑,眼角余光瞟着他的微表情。按照系统刚给的"察言观色初级"技能提示,这小子左边眉毛挑了挑,嘴角抿成直线,明显在怀疑我。
小太监领着我穿过回廊,寒气顺着靴底往上钻。茅房里比外面还冷,我蹲在隔间里,透过气窗盯着外面的侍卫。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察言观色初级启动:分析目标行为模式成功率提升30%】。
月光下,侍卫的影子在宫墙上拉得老长。我数着他们换班的时间,两刻钟一次,换班时会有30秒的视觉盲区。机会就在这儿了。
等侍卫转过身的瞬间,我猫着腰冲出来,沿着墙根跑。御花园的石子路硌得脚底板疼,我不敢点灯,全凭着原主的记忆摸黑走。假山后面传来动静,我赶紧缩进去,看见两只野猫从眼前窜过。
好不容易摸出宫墙,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更夫敲着梆子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把官服外套反过来穿,露出里面的素色衬里,借着月光往林府跑。
翻墙进后院时,墙砖上的青苔滑得要命,我差点摔进荷花池里。躲在假山后面往下看,前院一片漆黑,只有书房那扇窗透着点微光。
不对,我走的时候明明灭了灯的。
我贴着墙根摸到书房外,窗纸破了个洞,月光从破洞里射进来,在地上投出个三角形的光斑。屋里有股熟悉的墨香,但仔细闻,还混着点铁锈味——是血。
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我僵在原地,等着里面的动静,半天没任何反应。书案上的砚台还是我走时的样子,只是旁边多了串钥匙,黄铜的,不是原主的东西。
"有人来过。"我心里咯噔一下,手摸上书架最上层那排《资治通鉴》。按照原主记忆,第三本和第七本要往左边转,第五本要往右边转。
"咔嗒"一声轻响,整个书架慢悠悠地往旁边挪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血腥味突然浓了起来,呛得我直皱眉。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火苗舔着空气,照亮了里面的空间。
暗格里比外面还小,仅够一个人弯腰站着。正中间摆着个紫檀木盒子,锁着。我试了试书案上那串钥匙,第三把正好能插进锁孔。
盒子里装着几卷密档,最上面那卷标着"吏部 - 北狄往来"。我展开来看,墨迹还新,上面写着北狄密探上个月在城南客栈和谁见了面,送了多少银子。翻到第三页,"林越"两个字突然跳出来,我的手一抖,火折子差点掉地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
"......那封通敌密信做得天衣无缝,萧彻必定会疑心林越。"是吏部尚书张大人的声音,又尖又细,跟平时在朝堂上装出的稳重完全不一样。
我赶紧把密档塞回盒子,钻进暗格最里面的夹墙。那是原主小时候捉迷藏发现的地方,只能勉强站个人。刚把石板归位,就听见书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磨木头,"借萧彻的刀除掉他,既能削弱东宫势力,又能让密档之事石沉大海。"
我死死捂住嘴巴,指甲掐进掌心。火折子的光映着墙上的人影,张大人的身子佝偻着,旁边那个黑衣人戴着面具,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可惜林越那小子命大,居然能让萧彻改变主意......"张大人叹了口气,脚步声离书架越来越近。
黑衣人突然打断他:"等等,暗格被人动过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透过石板缝,看见黑衣人指着书架底部——那里有块砖被我不小心蹭掉了角。
"谁会来过?"张大人的声音发颤,"难道是林越......"
"不管是谁,这次都别想活着离开。"黑衣人走到书架前,手指刚要碰到《资治通鉴》,系统突然在我脑子里尖叫:【警告!生命体征急速下降!检测到附近有迷迭香迷药残留,触发紧急避险机制!】
【建议宿主屏息凝神,启动初级龟息术(临时技能)】
我立刻照做,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黑衣人把书架移开,举着刀走进暗格,短刀的刀尖离我的脸只有三寸远。
"奇怪,没人啊......"他嘟囔着,用刀鞘捅了捅紫檀木盒子,"难道是我多心了?"
张大人在外面催:"别看了,赶紧把宸妃那卷宗拿走,要是被萧彻发现......"
脚步声渐渐远了,书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瘫在夹墙里大口喘气,后背全湿透了。等外面没动静了,我才爬出来,火折子的光正好照在盒子最底层——那里还有一卷没标签的密档,皮都泛黄了。
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解开绳子。里面是一叠奏折,最上面那张写着四个大字:宸妃冤案卷宗。
宸妃,萧彻的生母,当年说是难产死的。可这卷宗里夹着张供词,一个小太监说亲眼看见宸妃是被皇后赐的毒酒害死的,而吏部尚书当时是皇后的人。
"卧槽。"我低骂一声,把卷宗塞怀里。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藏的东西。
翻出宫墙时,衣服被挂破了个口子。月光正好照在宫墙上,我刚落地,就听见墙根下传来一声轻笑。
"林编修深夜不在养心殿安歇,去哪儿'如厕'了?"
萧彻穿着玄色常服,手里把玩着那枚玉佩,靠在墙角看着我。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清楚表情。
我浑身都僵了,怀里的卷宗烫得像是块烙铁。原想好的说辞全忘了,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字。
他走近了几步,停在我面前。风把他身上的龙涎香吹过来,混着我身上的血腥味。萧彻的目光往下扫,停在我胸口鼓起来的地方。
嘴角勾起个玩味的弧度,他抬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我的胸口:"这大半夜的,林编修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我的心脏像是被他那根手指敲停了,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