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萧彻盯着我，眼神里的疯狂褪去了些，可那浓重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他俯下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再说一遍。"

我大口喘着气，脖子疼得像是被铁钳夹过。求生欲让我不敢违抗："臣...此生...只为陛下而活..."

萧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突然直起身，抓起案上的密信走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着纸张，迅速燃起熊熊大火。他看着那些写满秘密的信纸化为灰烬，眼神空洞得吓人。

"宸妃案...北狄细作..."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都不重要了。"

烧完密信，他转身看着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我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突然，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龙袍的料子粗糙却温暖，带着淡淡的血腥和酒气。我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快得有些不正常。

"既然只为朕而活，"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就永远留在朕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展开不对啊！剧本上没写皇帝会爱上男配啊！系统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林越在我怀里挣扎了两下，然后像是放弃了一样，把头靠在我的胸口。柔软的黑发蹭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麻痒的触感。

"陛下..."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他。殿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发出单调的声响。怀里的人身体纤细，却意外地让人心安。就像黑夜里的一点微光，明知靠近会被灼伤，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

突然，林越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御案内侧。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响，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但我没在意，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今夜就留在养心殿。"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偏殿已经备好床铺了。"

林越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我满意地笑了笑，松开手，召来李德全："送林编修去偏殿安置。好生伺候着，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特别加重了"好生伺候"四个字。

李德全躬着身子应了声"嗻"，眼神在我和林越之间来回瞟了几眼，那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看着林越跟着李德全走出殿门，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我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走到御案边，手指抚过刚才林越撞到的地方。暗格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兵符拓片不见了。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灼烧着喉咙。

"林越啊林越..."我低声喃喃，指尖划过冰冷的龙纹，"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朕？"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个皇宫都吞没在这无尽的夜色里。我站在窗前，看着偏殿的方向，那里亮着一盏孤灯，在风雨中摇曳不定，却始终没有熄灭。

偏殿的檀香燃得正旺，李德全亲自领着小太监铺床时，眼珠在我身上来回打转。我端坐着喝茶，袖口贴着掌心的兵符拓片棱角硌得慌。

"陛下特意吩咐，林编修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老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御膳房给备了安神汤，可要现在送来？"

茶盏磕在托盘上的脆响打断了他的话。我抬眼时，殿外檐角的铜铃正被夜风吹得乱响。雨丝斜斜扫进门槛，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不必劳烦总管。"我放下茶盏起身，"臣在此等候陛下传唤即可。"

李德全的笑声顿在嗓子眼，半晌才佝偻着身子退出去。殿门合上的刹那，我后背已惊出冷汗。御案暗格里那枚虎符拓片还带着萧彻的体温，边角被我攥得发皱。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明灭不定：【北狄阴谋线已激活，请宿主尽快解析兵符拓片用途】。

解？拿命解吗？

偏殿的烛火忽然晃了晃。窗纸上映出个佝偻的影子，我摸到腰间玉佩的手猛一收紧——那是萧彻今早随手塞给我的暖玉，说是"镇惊"用的。

"谁？"

窗棂"吱呀"轻响，半旧的青布衫下摆先探了进来。阿福抱着个食盒站在雨幕里，发髻被雨水打湿，几缕灰发贴在蜡黄的额头上。他是我三个月前救的小杂役，此刻怀里的食盒正往外冒着白汽。

"编修大人，我...我给您送点心。"他说话时总爱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着食盒边缘，"御膳房说您今晚得守在养心殿......"

我忽然发现他右耳后有颗米粒大的红痣。三个月前把他从内务府鞭子下救出来时，这颗痣明明在左耳后。

"放下吧。"我转身背对着他，袖中的兵符拓片被指节掐得发疼，"陛下有旨，今晚任何人不得靠近偏殿。"

食盒落在桌上的闷响里混着细碎的金属碰撞声。我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阿福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系统警报尖锐刺耳鸣响：【检测到威胁！检测到威胁！北狄暗卫能量波动！】

后腰突然抵上冰冷的刀锋。

"把兵符拓片交出来。"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但尾音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皇后娘娘说了，留你全尸。"

我反手抓住刀刃往侧方拧转，虎口被割开的剧痛直冲头顶。偏殿的木窗在挣扎中整个脱落，冰冷的雨水混着夜风灌进来。刀锋划破衣袖的瞬间，我摸到他手腕内侧三道整齐的牙印——那是三个月前我教他防备刺客时咬的防身印记。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在雨声里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荒谬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爬。

回答我的是更狠厉的刺击。刀锋擦着肋骨过去，在我背上划开火辣辣的口子。夜雨冲刷着血珠，在青砖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系统面板开始疯狂闪烁红光：【宿主生命体征下降！检测到慢性毒药成分！】

后腰突然一麻，刀锋哐当落地。假阿福的手指扣在我后颈某处大穴，阴冷的声音贴着耳畔："林编修忘了？这还是您教老奴的卸力手法..."

意识沉下去的前一秒，我看见养心殿的方向亮起绯红色火光。雨夜里传来金铁交鸣，还有太监凄厉的尖叫。老太监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右耳后的红痣泛着诡异的光泽。

"告诉陛下..."我咬住舌尖保持清醒，血沫混着雨水咽下，"北狄要的不是兵符..."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听见系统发出最后一声警报：【检测到攻略目标黑化度150%——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