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天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太和殿的金顶在日头下泛着冷光，像块刚淬过火的烙铁。我站在丹陛下，膝盖以下都是麻的，每往上走一级台阶，骨头缝里都像有小针扎。太医给的药膏粘乎乎地糊在伤口上，血跟汗混在一起，把中衣黏在后背上，一动就是撕裂似的疼。

"林编修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吏部侍郎的话阴阳怪气的，混在百官的窃窃私语里格外清楚。

我没抬头，眼角余光看见自己月白长衫下摆的暗红污渍。昨夜的血没洗干净，在晨光里看着像幅拙劣的水墨画。手里攥着的兵符拓片被体温捂得发烫，金属边缘硌着掌心旧伤，火辣辣的。

"咚——咚——咚——"

景阳钟响了，悠悠地在紫禁城上空荡开。百官齐刷刷肃立，鸦雀无声。我终于爬到最后一级台阶，抬头就撞上萧彻的目光。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玄色龙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眼下是青黑的，像是熬了整宿没睡。看见我这副鬼样子，他握在龙椅扶手上的指节猛一收紧，青筋跳了跳。

【检测到攻略目标情绪波动！黑化度-15%，占有欲+30%！】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得人眼睛疼。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又抽什么疯？昨天捏碎我手腕的时候怎么不见占有欲下降？

"陛下驾到——"李德全尖细的唱喏声把我的注意力拉回来。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我跟着跪下，膝盖磕在冰凉的金砖上，疼得闷哼一声。左臂彻底废了，半点知觉没有，垂在身侧像条死蛇。

北狄使团就站在御道左侧，为首的禄东赞穿件藏青色锦袍，鹰钩鼻子下撇着嘴，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我染血的衣摆。他身后那几个随从看着倒像是武将，腰悬弯刀，靴筒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什么。

"林爱卿身子不适？"萧彻的声音从龙椅上传下来，听不出情绪，"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发难还是关心？按这疯子的尿性，多半是前者。

"回陛下，臣...臣昨夜不慎染了风寒。"我故意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劳陛下挂心了。"

禄东赞突然笑出声，翻译官忙不迭地跟上："林大人真是鞠躬尽瘁啊！我王听闻大靖人才辈出，特备薄礼，要向陛下讨教一二。"

说着他拍拍手，两个随从抬着个紫檀木盒上来，打开盖子，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狐裘，还有张羊皮地图。

"这是我国特产的银狐皮，"禄东赞指了指狐裘，又指向地图，"这是漠北商道图，愿与大靖永世通商。"

鸿胪寺卿赶紧上前接了，连声道谢。我却注意到禄东赞那只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是苍鹰营的联络暗号，三个指头叠在一起，像只展翅的鹰。

【警告！检测到高危暗号！北狄使团中混有影卫！】

系统警报刚响，禄东赞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王还有件特别的礼物，要请林大人品鉴。"

他亲自端起木盒角落里的小玩意，是个青铜九连环，环环相套，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阳光一照，那些花纹竟像活过来似的，在地上投出诡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