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光节后的青丘被一层温柔的光晕笼罩，连空气里的寒意都似乎掺了蜜糖。满星戴着白璃送的狐尾耳坠，走到哪里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那枚缀着星屑的银饰在他耳垂上轻轻晃动，每一次闪烁都像白璃眼中的星光。
这天清晨，他在庭院里撞见正在修剪冰晶花枝的小红，忽然想起件事：“小红，青丘有能生火的地方吗？”
小红握着水晶剪刀眨眨眼：“生火？公子要做什么呀？青丘的食物都是灵气凝结的，很少用火呢。”
满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想给白璃做点人类的点心。我看她平时都吃冷食，会不会也想尝尝热乎的？”他记得小时候生病，奶奶会给他做甜甜的桂花糖糕，热乎乎的捧在手里，连心里都暖融融的。
小红眼睛一亮：“公子好有心呀！后山有处废弃的炼丹房，以前老狐仙用过，里面有个耐火的丹炉，应该能生火！”
在小红的指引下，满星找到了那间藏在竹林深处的炼丹房。丹炉果然还在，虽然落满了灰尘，却依然坚固。他兴奋地打扫干净，又向厨房要了些糯米粉和蜜糖，准备大显身手。
然而，生火成了第一个难题。青丘的木柴都带着水汽，他鼓捣了半个时辰，手都磨红了，才勉强升起一小簇火苗。接下来和糯米粉时又忘了加水比例，面团粘得满手都是，活像两只小白熊。
“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满星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白璃站在那里，九条狐尾随意地垂在身侧，眼神落在他沾满面粉的手上，带着一丝疑惑。
“白、白璃！”满星连忙把手背到身后，脸颊发烫，“我、我就是随便玩玩……”
白璃走近几步，丹炉里的火苗映着她的侧脸，褪去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几分柔和。她看着满星手忙脚乱的样子，又看看桌上不成形的面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做什么？”
满星扭捏了半天，才小声道：“想给你做桂花糖糕……可是我好像搞砸了……”
白璃沉默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的面粉。她的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满星却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来试试。”白璃说着，竟然卷起了衣袖。她的手臂白皙纤细，在火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
满星惊呆了：“女王陛下……不，白璃，你怎么会做这个？”
白璃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他手里的木勺，动作生疏却认真地开始和面团。她的指尖沾了糯米粉，在火光下微微发亮，神情专注得不像那个统领青丘的女王，倒像个好奇的少女。
“水要一点点加。”她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以前……见过人类做点心。”
满星这才想起，白璃活了千年，必定见过不少人间景象。他看着她认真和面团的样子，心里又暖又甜，连忙在一旁帮忙递蜜糖：“对，还要加桂花蜜，这样才甜。”
两人一个生火，一个和面团，小小的炼丹房里弥漫着糯米和桂花的香气，还有一种奇异的温馨。火光跳跃着，映着满星带笑的眼睛，也映着白璃嘴角那抹极淡的、真实的笑容。
很快，一盘歪歪扭扭的桂花糖糕蒸熟了。满星小心翼翼地端出来，糖糕虽然形状不好看，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你尝尝！”满星把最大的一块递给白璃，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白璃接过糖糕，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那是人类食物特有的温度。她小口咬了一口，软糯的糯米混合着清甜的桂花蜜，一股陌生的暖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好吃吗？”满星紧张地问。
白璃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嗯，很甜。”
看到她点头，满星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自己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呵气，却笑得眉眼弯弯：“那就好！以后我再学做别的给你吃！”
白璃看着他被烫得发红的嘴唇，还有脸上沾着的面粉，忽然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面粉。
满星的动作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柔软。他抬起头，撞进白璃温柔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只有化不开的柔情，像融化的冰雪。
“满星，”白璃轻声唤他，声音低柔，“以后想做什么，叫我一起。”
满星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白璃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中清晰的自己，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丹炉里的火忽然旺了些，爆出一小簇火星。满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却不小心撞到了白璃的怀里。
他的脸颊正好贴在白璃的肩上，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甜香，还有一丝淡淡的桂花味。白璃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条蓬松的狐尾轻轻卷了过来，绕过他的腰，将他稳稳地扶住。
那是白璃的狐尾，柔软得像云，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满星感到无比安心。他能感觉到狐尾尖端轻轻蹭了蹭他的腰侧，像一个温柔的安抚。
“小心些。”白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满星的脸颊烧得更旺了，他埋在白璃的肩窝，不敢抬头，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又紧张又欢喜。
白璃的狐尾还轻轻绕在他腰间，那份柔软的触感真实得让他心悸。他知道，这是九尾狐最私密的部位，非亲近之人绝不触碰。而她，却用狐尾环住了他。
“白璃……”他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鼻音。
“嗯？”
“你的尾巴……好软。”
白璃的身体又是一僵，环在他腰间的狐尾轻轻颤了一下，随即像受惊的小兽般想要收回，却被满星下意识地抓住了。
满星的手指触碰到狐尾柔软的毛发，像捧着一团月光，冰凉又舒服。他抬头看着白璃，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喜爱：“真的很软，像云朵一样。”
白璃看着他毫无杂质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喜欢而发亮的眼睛，原本想收回狐尾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狐尾，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心里那点因触碰而起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奇异的酥麻感取代。
“喜欢？”她轻声问。
满星用力点头，脸颊微红，却大胆地说：“嗯！特别喜欢！”
白璃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有几条狐尾轻轻卷了过来，绕过他的手臂和肩膀，将他整个人温柔地圈在了中间。
柔软的狐尾像最温暖的毛毯，将他包裹起来，鼻尖萦绕着白璃清冽的甜香。满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包围，整个人都懵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白璃。
白璃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看着被自己狐尾环绕的满星，看着他震惊又欢喜的样子，轻声道：“喜欢就……多抱一会儿。”
满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填满了，温暖和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回抱住环绕着自己的狐尾，将脸埋进柔软的毛发里，感受着那份冰凉又安心的触感。
炼丹房里，炉火温暖，桂花糖糕的甜香弥漫，还有两人之间无声的、却无比亲密的互动。
满星闭着眼睛，感受着白璃狐尾的柔软，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微凉气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被九尾狐女王用狐尾抱着，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而白璃看着怀里像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兽般满足的满星，九条狐尾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她活了千年，从未想过，自己的狐尾会心甘情愿地缠绕住一个人类，更没想过，这样的触碰，会让她感到如此安心和……喜悦。
也许，这就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不是灵气凝结的冷食，而是需要亲手制作、带着温度的糕点，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在丹房里忙碌，是看他吃得满足时扬起的笑脸，是用自己最珍贵的狐尾，将他温柔环绕。
白璃低头，看着满星埋在自己狐尾里的发顶，眼底的温柔化作实质，轻轻落在他身上。
这样的温暖，她想，她可以拥有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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