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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的纪律本第七页，密密麻麻写满了俞明远的名字。
「9月12日，早自习睡觉。」
「9月13日，校服外套涂鸦（疑似自创乐队logo）。」
「9月14日，物理实验课擅自改装电路，导致短路（但修复后的灯泡亮度提升20%）。」
每一条记录后面都跟着红笔批注的「已处理」，可事实上，俞明远总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逃脱惩罚——
“检讨书？”俞明远叼着面包片，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按你要求，一千零一字，多出来的是附赠的十四行诗。”
祁野展开纸张，发现所谓的检讨书是用拉丁文写的，最后还画了个咧嘴笑的简笔骷髅。
“不合格。”他冷着脸撕掉纸页，“重写。”
俞明远耸耸肩，突然伸手抽走祁野的纪律本，在最新记录下龙飞凤舞地批注：
「会长批语太刻板，建议学习一下幽默感。——当事人俞明远」
阳光斜照在墨迹未干的字上，祁野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的字竟然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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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值日结束后，祁野在空荡的走廊里听见了钢琴声。
不是白天那种炫技的爵士乐，而是一段低缓的旋律，像雨天独自旋转的旧唱片。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音乐教室后门，透过玻璃窗看见俞明远的背影。
少年没穿校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指尖下的音符沉重得与平日判若两人。祁野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纪律本，却迟迟没有掏出来。
琴声戛然而止。
“听够了吗？”俞明远头也不回，“偷听可是违反校规的，会长。”
祁野推门而入：“放学后教室应该锁门。”
“锁了。”俞明远晃了晃手里的曲别针，“但有些锁，只需要一点技巧。”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祁野突然问：“那首曲子，叫什么？”
俞明远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没有名字的夜晚》。”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争吵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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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晨会上，体育老师宣布了区高中篮球联赛的消息。
“今年要求跨班级组队，我们年级由高二（7）班祁野和俞明远共同负责！”
全场哗然。
祁野猛地转头看向角落——俞明远正把篮球在指尖转得飞起，冲他做了个“合作愉快”的口型。
会议结束后，体育老师拦住他们：“你俩性格互补，正好磨合。”
“互补？”俞明远挑眉，“您不如说水火不容。”
祁野低头检查日程表：“明天下午四点，第一场筹备会。”
“如果我不来呢？”
“那就记旷课。”
俞明远突然笑了：“行啊，至少会长大人学会威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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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会议室，火药味浓得能点燃。
祁野的战术板上写满严谨的防守阵型，俞明远却直接把可乐罐压在上面：“无聊！应该打快攻，像这样——”他抓起记号笔，在祁野的表格上画了个巨大的箭头直冲篮下。
“毫无章法！”祁野拍开他的手，“比赛不是街头篮球！”
“但也不是数学考试！”俞明远反唇相讥，“你连犯规都不敢，怎么赢？”
争执中，战术板“咔嚓”裂成两半。
门外偷听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完了，”队里中锋哀叹，“我们队最大的对手不是外校，是自家领队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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