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省城琉璃厂,古色古香的店铺鳞次栉比,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旧木的气息。陆沉渊带着苏清颜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年一度的古玩交流会现场。会场内人头攒动,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吆喝声、议价声此起彼伏。
"清颜,这里水很深,待会儿多看少动,"陆沉渊低声叮嘱,"很多仿品做得跟真的一样,连行家都可能看走眼。"
苏清颜点点头,悄悄开启透视眼。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瓷器的釉面下,颜料的层次分明可见;字画的纸张纤维间,墨迹的渗透程度清晰呈现;玉器的内部结构,哪怕是细微的绺裂也无所遁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历史深处的大门。
两人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前,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摊位上摆着几个破旧的瓷盘。苏清颜的视线被一个直径约20厘米的青花盘吸引——盘子边缘有小磕,釉面略显暗淡,图案是常见的缠枝莲纹。
她开启透视眼,视线穿透釉层,只见:
钴料在胎骨上呈现出浓淡不一的层次,深入胎骨,有明显的"铁锈斑",这是明代宣德青花特有的"苏麻离青"料特征。釉层肥厚,清澈透亮,青花图案被釉层包裹,呈现出"水墨画"般的晕散效果,而非现代仿品的浮于表面。透过釉面看到胎骨洁白细腻,底部火石红自然均匀,圈足修胎规整,符合宣德官窑的工艺。
"大爷,这个青花盘怎么卖?"苏清颜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者头也不抬:"看着给吧,老物件,有点瑕疵,百八十块钱。"
苏清颜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嫌弃:"大爷,您看这盘子都缺了口,釉色也暗,顶多值50块。"
老者抬眼看了她一下,见她穿着朴素,以为是外行:"小姑娘,这可是老青花,50块我连本钱都不够,最低80。"
陆沉渊在一旁配合:"大爷,我们就是看着图案还行,买回去当个摆设,60块,行我们就拿走。"
老者犹豫了一下,最终摆摆手:"得,60就60,算我交个朋友。"
拿到瓷盘后,陆沉渊用袖子擦了擦盘面,惊叹道:"清颜,你怎么知道这是好东西?"
"你看这青花的颜色,还有胎底的火石红,"苏清颜巧妙地用肉眼可见的特征解释,"回去找行家看看就知道了。"
交流会的拍卖行预展厅里,一幅署名"唐寅"的山水小品画挂在角落,标价8000元。画中远山近水,笔法秀逸,看似不错,但多数人认为是清代仿品,无人问津。
苏清颜开启透视眼,仔细观察:
透过画面,看到纸张纤维疏松均匀,呈自然的米黄色,有明显的竹帘纹,符合明代中期的宣纸特征。墨色浓淡层次分明,在纤维间渗透自然,尤其是山石的皴法处,墨迹随笔触深浅不一,呈现出"活墨"的效果,而非现代印刷品的均匀分布。画面右下角的"唐寅私印",透过印泥看到印石材质为寿山石,印文线条流畅,转角处有自然的崩裂,符合唐寅常用印章的特征。
她心中笃定:这是唐伯虎的真迹!在明代,唐寅的小品画存世量本就不多,如此精美的山水更是罕见。
苏清颜找到拍卖行负责人:"老师,那幅唐寅的小品画,我想谈谈价格。"
负责人见是个年轻姑娘,有些轻视:"小姑娘,那可是唐伯虎的画,8000块已经很便宜了。"
"我知道是唐寅的,"苏清颜语气肯定,"但我觉得价格偏高,5000块,我马上付款。"
负责人惊讶于她的笃定,又想到这画确实争议较大,犹豫后同意了。
买下画后,陆沉渊立刻联系了省城博物馆的朋友。专家用放大镜仔细鉴定后,激动地说:"小陆,你这朋友真是神了!这确实是唐寅的真迹,笔法、用纸、印章都对,市场估价至少50万!"
交流会的玉石区,一个维族商贩的摊位上摆着一堆和田玉料。苏清颜的目光被一块拳头大小、裹着厚厚石皮的籽料吸引。商贩正拿着强光手电照射,光线在石皮上散射,看不出内部情况,开价2000元。
她开启透视眼,穿透石皮,看到:
内部玉质呈羊脂白色,细腻温润,打灯无结构,是顶级的羊脂玉籽料。石皮下方有一处浅裂,但未深入内部,完全可以避开雕琢。玉料内部的纤维交织结构紧密,透射出温润的油脂光泽,是和田玉籽料特有的"油性"体现。
苏清颜心中暗喜:这要是切开,至少能出两只手镯,价值不可估量!
她拿起籽料,在手中掂量着,故意皱眉:"老板,你这料子石皮太厚了,里面啥情况都不知道,2000块太贵了。"
商贩用生硬的汉语说:"便宜点,1500,我亏本卖。"
苏清颜摇摇头:"石皮这么厚,说不定里面是僵石,500块,赌一把。"
商贩假装生气:"不行不行,最低1000,不卖拉倒。"
苏清颜放下料子,拉着陆沉渊就走:"沉渊哥,我们去别处看看。"
商贩见她真要走,连忙喊住:"哎哎,小姑娘,800块,给你了!就当交个朋友!"
苏清颜心中窃喜,表面却平静地付款拿货。后来这块籽料切开后,果然是一块重达600克的羊脂玉,最终被一位玉雕大师以15万元买走,雕琢成了一套"三阳开泰"玉牌,轰动了玉石界。
交流会结束后,苏清颜带来的3万元本金,变成了价值近70万元的藏品。陆沉渊看着她,眼中满是敬佩:"清颜,你简直是天生的鉴宝大师。"
苏清颜却摇摇头:"沉渊哥,鉴宝不仅需要眼力,更需要知识。透视眼只是让我看到了表面看不到的东西,但如果不懂历史、不懂工艺,看到了也认不出来。"她拿起那只宣德青花盘,"你看这缠枝莲纹的画法,这釉面的橘皮纹,都是有时代特征的。"
这次古玩交流会的经历,让苏清颜深刻认识到,透视眼是强大的工具,但唯有结合扎实的专业知识和对历史文化的理解,才能真正发挥其价值。此后,她开始系统学习古玩鉴定知识,将透视眼与传统鉴定方法相结合,逐渐在收藏界崭露头角,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鉴宝奇人"。而那些通过透视眼发现的国宝级藏品,也最终都找到了合适的归宿,有的进入了博物馆,有的被真正的收藏家珍藏,继续诉说着它们的历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