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七点二十八分，阳光终于越过百叶窗，像一把细齿梳，把餐桌上的木纹一根根擦亮。

曈梦苓被张奕然牵着走到长桌主位——那是昨晚刚被默认出的“中心坐标”。

桌上铺着亚麻桌布，还留着昨夜星轨的淡影，仿佛银河被熨平在布纹里。

张奕然替她拉开椅子，指尖在她椅背上轻敲两下，像确认骨缝是否对齐。

杨博文把最后一盘煎蛋端上来，蛋面金黄，边沿带着一圈脆褐，像日出的轮廓。

左奇函端着草莓碗，碗沿凝着细小水珠，红得几乎滴出血。

陈奕恒把牛奶壶放在桌角，壶嘴凝着一滴奶白，像随时会坠落的星子。

曈梦苓刚坐下，张奕然便把一个浅绿色小碟推到她面前。

碟子里躺着三片薄荷叶，叶脉上还沾着没擦干的水珠。

张奕然“先含一片”

他声音压得极低张奕然“清新口气。”

薄荷味在空气里炸开，凉意顺着舌尖一路滑到喉底。

她抬眼，撞进张奕然镜片后的笑——那笑意被镜片折射，像解剖灯下的一束冷光。

左奇函单手撑着桌沿，俯身把一颗草莓递到她唇边。

左奇函“薄荷太凉，草莓中和。”

指尖故意掠过她下唇，留下一点微不可见的果汁。

曈梦苓张嘴含住草莓，舌尖卷走甜味，却故意咬破果肉，汁水溢出唇角。

张奕然目光掠过那点红，指腹不动声色地替她抹去，像擦去一枚标本上的血渍。

杨博文把煎蛋盘放在桌中央，银叉轻敲瓷盘，发出清脆的“叮”。

杨博文“谁先动刀？”

他问，目光却落在曈梦苓脸上。

曈梦苓刚想抬手，杨博文却把叉子转了个方向，叉尖对准自己：曈梦苓“我先示范。”

他切下一小块金黄，递到她唇边，动作慢得像在解剖一条血管。

曈梦苓张嘴，蛋黄在她舌尖爆开，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滚。

左奇函在一旁轻笑，指尖在桌面敲出摩斯电码：

·—　·—　·—（TML）

曈梦苓侧头，用叉子敲回去：—·　·—　·（OK）

两人对视，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易。

陈奕恒把牛奶壶推到她面前，壶嘴倾斜，奶沫在杯壁拉出细腻的花纹。

陈奕恒“空腹别喝冰的。”

他说，声音低哑，像夜风穿过玻璃。

曈梦苓双手捧杯，掌心贴上杯壁，温度透过皮肤渗进血液。

张奕然坐在她右侧，指尖在杯沿轻敲，声音像秒针走过玻璃。

张奕然“36.8℃”

他低声说张奕然“比昨夜低了一点。”

曈梦苓听出他话里有话。

曈梦苓失笑，指尖在他腕骨上轻轻一点：曈梦苓“你昨晚量的不是这里。”

左奇函把草莓碗推到她面前，指尖在碗沿轻敲。

左奇函“赌一局？”

他声音低哑左奇函“谁先咬到草莓蒂，今晚谁洗碗。”

曈梦苓挑眉，指尖在草莓上轻点：曈梦苓“我选这颗。”

左奇函把草莓递到她唇边，指尖故意擦过她下唇，留下一点微不可见的果汁。

曈梦苓咬下草莓，舌尖卷走甜味，却故意咬破果肉，汁水溢出唇角。

张奕然目光掠过那点红，指腹不动声色地替她抹去，像擦去一枚标本上的血渍。

早餐结束，张奕然把最后一片薄荷叶放在她掌心。

张奕然“留作纪念”

他声音低哑张奕然“下次“量体温”，记得含这片。”

曈梦苓把薄荷叶含进嘴里，凉意瞬间漫开，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她抬头，看见四双眼睛同时落在她脸上，心跳声在晨光里重叠，像一首只有七个人能听懂的慢歌。

——

打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