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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室与红点

归墟有雨

“阿…普…”

那嘶哑破碎的音节,如同锈蚀的齿轮在强行转动,艰难无比却又清晰无比地撞击在审讯室冰冷的墙壁上,带着一种源自血脉的、古老而痛苦的韵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死死压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什么?!”审讯官霍然起身,椅子腿在光滑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死死盯着墨竹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那双翻涌着混乱风暴的眼睛里,那一点挣扎闪烁的微光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这绝不是“麟阙”该有的反应!这像…像某种东西在试图从一具完美的机器外壳里破茧而出!

攥着银饰的狱警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那枚小小的银饰“叮”一声掉落在墨竹脚边冰冷的地面上,停止了那诡异的剧烈震动,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只余下黯淡的微光。但墨竹的反应并未停止。他仰着头,脖颈拉出僵硬的弧度,身体在束缚带的捆绑下剧烈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按住他!快!”审讯官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两名黑背心狱警如梦初醒,立刻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墨竹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手臂。记录员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按响了桌下的紧急呼叫按钮。刺耳的警铃声瞬间撕裂了审讯室的死寂,红蓝闪烁的警示灯在门外急促地亮起。

“报告!B-3审讯室!编号743突发异常!请求医疗支援!重复,请求医疗支援!”审讯官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急促低吼。

混乱中,墨竹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涡。那枚银饰接触皮肤瞬间引爆的血脉洪流并未平息,无数破碎的画面在颅内疯狂冲撞:摇曳的篝火映照着刻满岁月沟壑的苍老面容(石阿婆?),苦涩的药草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涌入鼻腔,还有那双眼睛——江轻白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得如同山涧溪流,此刻却在记忆碎片里染上了深重的忧虑和…难以置信的悲伤?这悲伤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混乱的核心。然而,更强大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铁钳,从意识深处骤然收紧!

嗡——!

一种截然不同的、带着强烈电流感的冰冷嗡鸣,猛地盖过了血脉的呼唤!如同无形的枷锁被激活,瞬间勒紧了他所有挣扎的意识!那是植入大脑皮层的洗脑抑制器!是“幽影”为了确保“麟阙”绝对可控而设置的最后保险!冰冷的指令如同钢水般灌入被撕裂的思维缝隙:

>【情感模块异常波动!启动深度压制程序!】

>【非授权记忆碎片入侵!执行强制清除!】

>【核心指令:维持“麟阙”人格完整!清除干扰源!】

“呃啊——!” 墨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比之前的闷哼更加痛苦绝望!他挣扎的幅度骤然加大,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血珠从磨破的手腕渗出。但这一次,混乱风暴的中心,那一点属于“人”的微弱光芒,在冰冷的指令洪流冲刷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摇曳、黯淡下去。翻涌的痛苦眼神里,被强行灌入的、属于“麟阙”的绝对空洞和冰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占据高地,试图将那刚刚冒头的混乱彻底冰封、抹杀!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穿着白大褂的狱医带着两名护工推着担架床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更多神色紧张的狱警。

“镇静剂!快!”狱医只看了一眼墨竹的状态,立刻果断下令。一名护工迅速拿出一支预先准备好的注射器,尖锐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精准地扎进墨竹因挣扎而紧绷的颈部肌肉!

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剧烈的痉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墨竹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挣扎的力量瞬间被抽空。头颅无力地垂下,散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痛苦扭曲的脸。只有那被反铐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一片惨白。混乱的风暴被强行压制,那点微光彻底熄灭在冰冷的药效和洗脑指令的双重碾压之下。

审讯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回事?”狱医一边检查墨竹的瞳孔反射(依旧涣散),一边快速询问。

“不知道!”审讯官脸色铁青,指着地上那枚小小的银饰,“他碰到这东西,突然就…发疯了!像癫痫!又不像!” 他心有余悸,刚才墨竹眼中那瞬间的混乱和痛苦,绝不是简单的生理疾病。

狱医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那枚银饰,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除了淡淡的金属味,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就是普通的银饰…把他送去医务室观察!做全面检查!包括脑部扫描!”他果断下令。

墨竹被迅速抬上担架,束缚带依旧紧紧勒着。在药物和洗脑抑制器的双重作用下,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只是当担架被抬起,经过审讯官身边时,那散乱黑发下紧闭的眼睑,几不可查地、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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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规律的电子音,在狭小洁白的医务室单间里回荡,成了唯一的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水的混合气味,冰冷而洁净。

墨竹躺在狭窄的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在顶灯照射下苍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膏像。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的束缚带固定在床沿的金属环上,防止他再次出现意外。静脉注射管连接着他的手臂,透明的液体缓慢地滴入血管,维持着基本的生理需求,也确保着镇静效果的持续。一名狱警如石雕般守在门口,目光锐利,寸步不离。

狱医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脑部CT和一系列血液、神经递质的检测报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翻来覆去地看着,又抬头看看床上毫无生气的墨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不可能…” 他低声喃喃,对着旁边同样一脸凝重的审讯官和闻讯赶来的监狱长说道,“所有生理指标…完全正常。脑电波显示深度镇静状态,但基础波形稳定,没有任何癫痫或其他器质性病变的特征。血液里除了镇静剂成分,没有任何已知的神经毒素、致幻剂或者代谢紊乱的迹象。神经传导测试…一切在标准范围内。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监狱长是个五十多岁、面容刚硬的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就好像他刚才那场…发作,”狱医斟酌着用词,“是纯粹的精神层面引起的,或者…是装出来的?”他说出最后半句,自己都觉得荒谬。那种生理性的剧烈痉挛、瞳孔变化、瞬间爆发又瞬间被压制的痛苦,绝不是能装出来的。

“装?”审讯官冷笑一声,指着自己制服肩章上几道被墨竹挣扎时无意刮到的浅浅褶皱,“你看他这样子,像有‘装’的力气吗?而且,‘麟阙’…他不需要装。他只会执行命令,或者…杀戮。” 审讯官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忌惮,他走到床边,俯视着墨竹毫无血色的脸。那张脸此刻安静得过分,只有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极其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之前的痛苦扭曲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空白。

“那枚银饰呢?”监狱长转向审讯官。

审讯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躺着那枚小小的、边缘磨损的苗族银饰,中心的“卍”字符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技术科初步检查过了,成分是普通银合金,含少量杂质,年代比较久远,但没有任何电子元件、放射性物质或者特殊涂层。就是一件…有点年头的旧首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编号743碰到它的反应…太邪门了。”

监狱长接过证物袋,隔着塑料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银饰。粗糙的手指划过中心那个古老神秘的“卍”字纹路,什么也没发生。“邪门?在‘麟阙’身上,发生什么都不算邪门。” 他眼神锐利如鹰,“重点是他现在必须活着!活着接受法律最后的审判!十天!还有十天!这十天里,他必须像一具标本一样,安静地待在这里!直到被送上注射台!”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审讯官和狱警立刻挺直脊背。

监狱长将证物袋丢回给审讯官:“这东西,封存。列为最高敏感物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另外,”他看向狱医,“加大镇静剂量,确保他维持在这种状态。我要他像一根木头一样,躺够这十天!明白吗?”

狱医迟疑了一下:“持续高剂量镇静对神经系统的损害是不可逆的,而且…”

“执行命令!”监狱长粗暴地打断他,眼神冰冷,“对一个手上沾满几十条人命、十天后就要被处决的恶魔,你觉得我们需要考虑他的神经系统健康吗?确保他活着、安静地接受死刑,是唯一的任务!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冷酷的正义感。

狱医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点了点头。

监狱长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如同沉睡(或者说如同死去)的墨竹,那苍白平静的面容下,仿佛潜藏着令人不安的暗流。他转身,大步离开医务室,合金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隔绝了内外。

审讯室内外,荷枪实弹的守卫增加了一倍。所有通向这间特殊医务室的通道都设置了额外的岗哨和监控探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那枚引发风暴的银饰被锁进了特制的铅盒,贴上封条,送入了监狱最深处的核心证物库。

时间在冰冷的电子滴答声和消毒水气味中缓慢流淌。墨竹静静地躺着,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规律跳动的绿色线条,证明着这具躯体内还存在着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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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离监狱高墙与阴霾,在城市另一端,司法鉴定中心大楼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化学试剂和纸张混合的独特气味,冰冷、严谨,带着一种解剖真相的肃穆。

三楼,法医病理实验室。无影灯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一片惨白。江轻白穿着深蓝色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正微微俯身,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解剖台上的一具男性尸体。尸体颈部,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圆点,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正是“星海科技”安保主管张振海。

解剖已经完成,主要的器官检查和取样工作结束。助手阿杰正在一旁整理记录和样本标签。江轻白却依旧停留在尸体颈部那个小小的红点旁。他手里拿着一柄极其精细的解剖刀,刀尖在无影灯下闪着一点寒星。

“轻白哥,创口微观切片和血液毒理分析报告出来了。”阿杰将一份文件夹递过来,声音隔着口罩有些闷,“确认是那种未知生物神经毒素,作用机制是瞬间阻断心肌细胞钠钾泵,导致心源性猝死。创口边缘极其平滑,直径0.3毫米,深度直达颈动脉外膜,注射角度几乎垂直。凶器…应该是一种特制的微针发射装置。”

江轻白没有立刻去接报告。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定在那个红点上。护目镜后的眼神专注得可怕,锐利如鹰隼,似乎要将那微不足道的伤口彻底洞穿。

“阿杰,”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放大镜。十倍。”

阿杰立刻递上高倍手持放大镜。江轻白接过,调整好焦距,将镜片几乎贴在了那暗红的创口边缘。视野瞬间放大,皮肤纹理如同沟壑纵横的山脉,那个红点则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微缩陨石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验室里只剩下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阿杰屏住呼吸,他知道,当江轻白进入这种状态时,往往意味着他发现了什么被常规检验忽略的、至关重要的细节。

江轻白的指尖稳如磐石,轻轻用细小的镊子尖端,极其小心地拨开创口边缘一丝几乎黏连的、凝固的微量组织。在高倍放大镜下,那暗红色的创口中心,似乎除了组织液和微量渗血,还附着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肉眼绝对无法察觉的…异物残留?

那不是血液凝固物。那是一种极微小的、半透明的、仿佛某种生物…甲壳碎屑般的物质?更奇异的是,在这极其微量的残留物旁边,创口内侧边缘的皮肤角质层上,似乎残留着几道极其细微、排列规则的…压痕?不像是凶器造成的,更像是…某种极其微小、多足生物爬行时留下的、几乎被擦拭掉的印迹?

江轻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放大镜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这…绝对不正常!

已知的毒素报告里,从未提到过任何生物组织残留!而且,这种微小的生物爬行痕迹…出现在一个被瞬间注射致命毒素的创口内部?逻辑上完全不通!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制服的技术员探进头来:“江法医,您要的关于‘麟阙’案发现场——南郊废弃工业园的环境微量物证复检报告出来了。还有…您特别要求关注的,编号743,也就是墨竹,入狱时收缴的所有随身物品清单和初步检查报告。”技术员将两份厚厚的文件放在门口的传递台上。

阿杰走过去拿了过来。江轻白终于缓缓直起身,摘下了放大镜。他眼中翻涌着惊疑不定和更加深沉的凝重。他先接过了那份工业园环境物证复检报告,快速翻阅着。报告内容详尽,土壤、灰尘、残留纤维、金属碎屑…大部分是毫无价值的背景噪音。直到翻到某一页——

江轻白的动作猛地顿住!

报告页面上,附着一张放大的显微镜照片。拍摄的是一块从现场附近一个废弃集装箱角落刮取下来的、混合着油污和铁锈的泥土样本。在杂乱无章的颗粒中,几个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的、呈现不规则多面体结构的碎片被红圈标记了出来。旁边的文字说明标注着:**成分分析:主要成分为几丁质(Chitin),结构特征疑似…某种未知昆虫(或节肢动物)的破碎甲壳残留?含量极微,来源不明。**

几丁质…甲壳残留…

江轻白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解剖台上张振海颈部那个在放大镜下呈现异状的红点!他刚刚在那里,也看到了极其相似的东西!极其微量的、半透明的、甲壳般的碎片!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江轻白的脊椎瞬间窜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工业园案发现场,一个被“幽影”组织最顶尖杀手“麟阙”清理过的、理论上应该干净得像从未有人踏足的地方,和张振海颈部那个致命创口里,竟然出现了同一种来源不明、极其诡异的生物残留?!

这绝不是巧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手指有些发颤地翻开了技术员送来的第二份文件——墨竹入狱随身物品清单及初步检查报告。他需要知道,那个即将被处决的“麟阙”,那个名为墨竹的死囚,他随身带了什么!

清单很简洁:衣物(无异常),少量现金(无异常),一张伪造但已被识破的身份卡(无异常)…他的目光一行行快速扫过,最后停留在清单的最后一项:

> **物品编号:E-743-09**

> **描述:** 小型银质饰品一件。造型为抽象藤蔓缠绕奇异花朵,中心有古老“卍”字纹饰。表面磨损,附断裂皮绳。材质:银合金(含微量铜、锌),年代约50-80年。

> **初步检查结果:** 无电子元件,无放射性,无夹层,无可见特殊涂层。**备注:** 该物品在初次接触检查时,疑似引发受押人(编号743)剧烈生理反应(详见B-3审讯室事件报告附件),原因不明。已列为敏感证物单独封存。

一张清晰的物品照片附在旁边。正是那枚引发墨竹在审讯室风暴的苗族银饰!照片上,那藤蔓缠绕的古老银饰,中心那个“卍”字纹路在闪光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江轻白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银饰的照片上,又猛地移向解剖报告上张振海颈部创口内那诡异的甲壳残留物照片,再看向工业园环境报告里那几丁质碎片的标记…

藤蔓…花朵…“卍”字… 几丁质… 甲壳… 昆虫残留…

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元素,如同散落的珠子,在他高速运转的、受过最严格法医学训练的脑海中疯狂碰撞!一个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深水中悄然浮现的巨兽阴影,瞬间攫住了他!

他记得墨竹。那个在校园里,眼神偶尔会掠过一丝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疏离,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异样专注的转学生。他记得墨竹指尖偶尔沾染的、难以名状的植物气息。他更记得…墨竹曾经在闲聊中,极其隐晦地提过一句,关于他遥远的故乡,关于山林里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生命形式…

难道…难道“麟阙”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夜莺安眠曲”…其背后隐藏的,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神经毒素,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诡异、与那个神秘的银饰、与墨竹讳莫如深的来历息息相关的…**活物**?!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江轻白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器械推车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脸色在无影灯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护目镜后的双眼,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轻白哥?!你怎么了?”阿杰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江轻白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报告上那枚银饰的照片和创口残留物的照片之间,呼吸变得异常急促。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仿佛瞬间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恐怖的谜团中心。

那个即将被处决的墨竹…他到底是谁?“幽影”组织…又在利用什么?而张振海颈部的那个红点里…残留的又是什么东西?!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江轻白握着报告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他仿佛听到了命运齿轮在黑暗中咬合转动的、令人心悸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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