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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惊魂

top:猎物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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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那声低沉沙哑的警告,如同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枪口闪烁着死亡的冷光,直指朱志鑫眉心。林薇的心脏几乎停跳,巨大的恐惧让她瞬间失声,只能徒劳地张开嘴,泪水汹涌而出。

朱志鑫的身体因失血和剧痛而微微颤抖,脸色在昏暗巷灯下白得像纸,额角的冷汗汇成细流滑落。然而,面对那致命的枪口,他深海般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燃烧殆尽的灰烬般的疲惫,以及一丝……近乎解脱的平静?他抓着林薇手腕的手指,却依旧固执地没有松开,仿佛那是他仅存的锚点。

“张极!不要!”林薇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猛地挣脱朱志鑫无力的钳制,张开双臂挡在了朱志鑫身前,直面张极的枪口。“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受伤了!那刀有毒!”

张极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林薇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朱志鑫,那决绝的姿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握枪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愤怒、痛苦、嫉妒和一丝荒谬感在他眼中剧烈翻腾。巷子深处传来的、被朱志鑫那个强光爆震装置暂时阻滞的追兵杂乱的呼喝声,成了这诡异对峙的背景音。

“让开,薇薇!”张极的声音压抑着风暴,枪口微微偏移,试图锁定林薇身后的目标,“他把你拖进了地狱!看看他的样子!看看这血!”他指向朱志鑫肩后那片在深灰西装上洇开的、触目惊心的暗红与幽蓝。

“是我拖累了他!”林薇的眼泪决堤,声音却异常清晰,“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会场了!死在那条隧道里了!是他在保护我!用他的命在保护我!”她回头看了一眼朱志鑫,他靠在墙上,气息微弱,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却在她看过来时,极其艰难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最终却只化为一声压抑的闷哼。

这脆弱又固执的一幕,狠狠击中了张极。他眼中的杀意和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和一丝茫然。他看到了朱志鑫伤口那诡异的幽蓝,也看到了林薇眼中毫无作伪的恐惧和……对朱志鑫的深切担忧与依赖。这依赖感比任何武器都更能刺痛他。

“该死!”张极低咒一声,猛地垂下枪口,大步上前。他一把推开林薇(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避开了她的要害),迅速检查朱志鑫的伤势。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粘稠、带着异样色泽的血迹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氰化物衍生物……不是剧毒,但麻痹神经效果极强,拖久了会致命!”他迅速从自己昂贵的定制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打开,里面是几支封装好的微型注射器和一小瓶澄清液体。

“你……”朱志鑫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看着张极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闭嘴!不想死就省点力气!”张极动作粗暴却精准地撕开朱志鑫肩后的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他麻利地用消毒剂擦拭,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微型注射器扎进伤口周围的肌肉,推入那瓶澄清液体。“特效中和剂,能暂时压制毒素扩散。但必须尽快彻底清创和解毒!”

中和剂注入的瞬间,朱志鑫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剧烈的灼痛感似乎被一股冰凉压制下去,涣散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他看向张极,眼神复杂难辨。

巷子另一端的追兵声越来越近,脚步声杂乱。

“走!”张极当机立断,一把架起朱志鑫没受伤的左臂,将他沉重的身体大半重量扛在自己肩上,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林薇的手腕,力道之大,不输于之前的朱志鑫。“这边!我的车在巷口!”

林薇被张极拉着,踉跄跟上。她看着张极坚毅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扛起重伤的朱志鑫,看着他眼中尚未完全消散的复杂情绪——愤怒、痛苦,却依然选择了救援。一种劫后余生混杂着更深的迷茫和沉重感攫住了她。

他们刚冲出小巷,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无声滑到面前。张极迅速将朱志鑫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同时将林薇也拉上车。“砰”地关上车门。

“去‘海森堡’实验室!快!”张极对司机命令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引擎低吼,轿车瞬间加速,汇入深夜的车流,将那片充满血腥和混乱的街区远远甩在身后。车内,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林薇坐在张极和朱志鑫中间。朱志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头紧锁,冷汗依旧不断渗出,但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张极则紧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张力。

林薇的手无意识地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看左边重伤昏迷(实则闭目压制毒素和恢复体力)的朱志鑫,又看看右边散发着低气压的张极。一个为了她差点送命,一个在极端愤怒下依然选择了救援。这复杂的情境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疲惫感和巨大的心理冲击如同潮水般涌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别怕……”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响起。林薇猛地转头,发现朱志鑫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正看着她。他的眼神依旧疲惫,却努力传递着一丝安抚。他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是极其缓慢地,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极其小心地、带着试探性地,轻轻覆盖在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那掌心冰凉,带着薄茧,覆盖下来的瞬间却像一块烙铁,烫得林薇浑身一颤。她想抽回手,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那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一种在生死边缘也未曾断裂的联系。朱志鑫的指尖在她手背上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随即又无力地垂下,眼睛再次闭上,仿佛刚才的举动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张极虽然没有回头,但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极其短暂却无比亲密的接触。他搁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声,目光变得更加幽深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场景转换:一周后,圣樱学院)**

刺耳的放学铃声如同救赎的号角,瞬间点燃了圣樱学院压抑了一天的空气。学生潮水般涌出教学楼,奔向各自的社团、约会或归家的路途。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叶,在洁净的走廊和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躁动与活力。

高二(A)班的教室里,人已走得七七八八。林薇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有机化学》,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拉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式,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窗外是学生们奔跑嬉笑的声音,一切都充满了和平安宁的校园气息。然而,她的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一周前那个血腥混乱的夜晚。冰冷的枪口、刺鼻的血腥味、幽蓝的毒光、朱志鑫苍白的脸、张极燃烧着怒火与痛苦的眼眸……还有,手背上那转瞬即逝却滚烫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林薇同学?”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林薇猛地回神,抬头看见班长苏新皓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课桌旁。他穿着熨帖的白色校服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金丝眼镜后的眼眸含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夕阳里,干净清爽得不像话,与记忆中那个在奢华宴会厅里、眼神阴鸷下达命令的身影判若两人。

“班…班长?”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乱地合上化学书。

“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很久了,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苏新皓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草稿纸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画得有些凌乱的苯环,“这里,电子云的分布可以再优化一下。需要帮忙吗?”

他的靠近带来一阵清爽的雪松香气,姿态自然又带着学霸特有的从容。林薇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后背微微挺直,拉开了些许距离。“啊,不用了,谢谢班长。我只是……有点走神。”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苏新皓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直起身:“那就好。对了,下周的化学实验课分组,老师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组?这次是合成阿司匹林,步骤有点复杂,两个人配合效率会高些。”

他的邀请合情合理,作为班长和化学课代表,照顾同学也是职责所在。但林薇脑中瞬间闪过“安全屋”、“程橙”、“糖罐摔碎的日子”这些朱志鑫在意识模糊时吐露的碎片。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班长好意,不过……我可能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她含糊其辞。

“哦?这样啊。”苏新皓镜片后的目光几不可查地闪了一下,笑容不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那好吧。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语气带上几分关切,“最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要注意休息。”

“嗯,我会的,谢谢班长关心。”林薇垂下眼睫,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那我先走了,学生会还有点事。”苏新皓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沉稳优雅,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

林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手心微微有些汗湿。和苏新皓说话,总让她有种在悬崖边行走的感觉,即使他表现得再完美无害。

她收拾好书包,刚站起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堵在了教室门口,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朱志鑫。

他穿着同样的圣樱学院制服,深蓝色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肩部的位置看起来并无异样,显然伤口被很好地处理和掩饰了。他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袋里,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唇色也有些淡,但那双深海般的眼眸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沉静,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夕阳的金辉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和略显冷峻的侧脸轮廓,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走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伤后初愈的一丝沙哑,却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林薇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周了,从那天在张极的秘密实验室里,医生给他彻底清创、解毒、缝合伤口后,他就被张家的人“保护”了起来休养。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学校,却几乎没怎么单独说过话。此刻他突然出现,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她拎着书包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属于他本身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冷冽气息。她抬眼看他,目光忍不住落在他受伤的右肩位置,尽管隔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到。

“你的伤……好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朱志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确认她的状态。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死不了。”随即,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接她的书包,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空着的那只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掌控感,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衣袖传递过来,带着一丝灼热。

林薇的身体瞬间僵硬,手腕处传来清晰的脉搏跳动感,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你……干什么?”

“送你。”朱志鑫言简意赅,拉着她就往外走。他的步伐并不快,似乎顾及着伤口,但动作流畅,丝毫看不出重伤初愈的虚弱。

走廊上还有零星的学生,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朱志鑫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生人勿近,此刻却公然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腕……这画面极具冲击力。

林薇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试图抽回手:“我自己能走!放开我!”

朱志鑫的手纹丝不动,甚至微微收紧了些。他侧过头,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固执:“上次放开了,结果呢?”他指的是隧道里她惊呼时,他为了保护她而暂时松开,导致她被偷袭者盯上的事。

林薇瞬间哑然。那血淋淋的教训仿佛就在眼前。她抿了抿唇,不再挣扎,任由他牵着手腕,在众人或明或暗的目光中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透过皮肤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却也让她心乱如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刚走出教学楼,准备穿过通往校门口的林荫道,一个身影挡在了必经之路上。

张极。

他同样穿着笔挺的校服,斜靠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双手抱胸,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夕阳的金光穿过树叶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目光先是落在朱志鑫握着林薇手腕的手上,眼神骤然一冷,随即抬起,看向朱志鑫,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恢复得挺快。”张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看来张家的特效药效果不错。”

朱志鑫停下脚步,将林薇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这个细微的保护性动作让张极的眼神更冷了几分。朱志鑫迎上张极的目光,深海般的眼眸平静无波:“托你的福。”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个同样高大、气场强大的男生隔着几步的距离对峙着,一个冰冷锐利如出鞘利剑,一个沉稳内敛如深海寒渊。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连路过的学生都下意识地绕道而行。

林薇夹在两人中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她看着张极,一周前那个持枪的身影和眼前这个校园男神重叠在一起,让她心情复杂。她试图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张极,那天……谢谢你。”

张极的目光终于从朱志鑫脸上移开,落到林薇身上。那眼神中的冰冷瞬间融化了一些,染上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探究,也有一丝残留的愠怒。“谢我什么?”他语气有些硬,“谢我没一枪崩了他?”这话明显带着刺,是对朱志鑫说的。

朱志鑫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握着林薇手腕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又收紧了一分。

林薇被他的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救他,是因为他当时不能死。”张极站直身体,迈步走近,目光重新锁住朱志鑫,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的意味,“他身上还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比如,他是怎么提前知道会场会出事?比如,他给苏新皓的那个U盘里,到底装了什么?再比如……”他的视线扫过朱志鑫受伤的肩部位置,“那种级别的神经毒素,普通的保镖可接触不到。”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指核心。林薇的心也提了起来,这些疑问同样困扰着她。她忍不住侧头看向朱志鑫。

朱志鑫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他看着张极,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命是你救的,张极。这份情,我记着。但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不需要?”张极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危险,“你把她卷进这种要命的事情里,差点害死她!你现在跟我说不需要交代?”

“我会保护她。”朱志鑫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磐石落地,“用我的命。”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林薇耳边。她猛地抬头看向朱志鑫,撞进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那里面没有煽情,没有表白,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磐石般的笃定。

张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着朱志鑫,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因那句话而明显受到冲击的林薇,眼神中的风暴几乎要化为实质。他下颌绷紧,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朱志鑫,你最好说到做到。”他深深地看了林薇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林薇无法解读的情绪——担忧、警告、还有一丝……痛楚?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孤绝。

朱志鑫看着张极走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他低头看向林薇,发现她正怔怔地望着自己,眼圈有些发红。

“吓到了?”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林薇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还有……你刚才……”

“没事。”朱志鑫再次打断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送你回家。”

两人沉默地走在林荫道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朱志鑫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腕,那温热的触感成了此刻唯一的真实。林薇的心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保护?用命保护?这沉重的承诺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过往?她看着身旁少年苍白却坚毅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所踏入的,绝非普通的校园生活。那些虚假的惊魂之夜虽然过去,但真正的暗流,或许才刚刚开始涌动。而身边这个沉默寡言、总是带着一身谜团的少年,正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她牢牢地护在了他的羽翼之下,或者说……禁锢在了他的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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