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塔第三层的风比昨夜更冷。
陆晚星站在刻满裂痕的青铜门前，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给的倒计时在她视网膜上跳动——23:59:58，23:59:57。
她轻轻咬住下唇，光效耳朵抖得厉害。
“咔嗒”。
门开了。她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却撞进一片带着焦味的阴影里。
烬靠在她身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陆晚星的尾巴炸成一团毛球，金色的光雾从绒毛间冒出来。
“怕成这样还敢来？”烬的声音贴着她耳边，有点沙哑。
他拉着她走进门，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风声被隔在外面。
里面其实是个玻璃舱，悬浮在数据流中。深紫色电流在舱壁外闪动。
“说。”烬放开她，转身靠着舱壁，低头看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晚星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语言功能障碍，启动‘语音断句模式’。”
淡蓝色的字浮在空中，断断续续——
“我……只是……想……活着……”
烬眼神一动，几步走近，把她逼到玻璃墙边。
他指节贴上她发热的耳垂，声音低了些：
“昨天冲进黑鸦领域的时候，你也想着要活下来？”
陆晚星摇头。
她想起灰雀没说完的话，想起烬碰她眼泪时的感觉，还有现实中自己总躲在角落的样子。
系统提示心跳值在飙升，但她只觉得脑子很乱：他知道，他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叮——”
舱内突然亮起白光。灰雀的投影掉下来，手里终端还在抖。
“宿主，我查了你的行为记录——”她几乎把屏幕戳穿，“你在锈蚀巷摔了一跤，结果打碎了系统的‘恐惧锚点’；上周在废土市，你说出来的乱码语音刚好破解了黑鸦的加密通讯；还有你哭的时候……”她抬头看着曲线图，“你的情绪波动频率和遗迹核心完全吻合。”
陆晚星的尾巴软了下来。
她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异常匹配度97.3%”。
原来那些翻车不是意外——摔出的蘑菇云、说话卡壳冒的蒸汽、紧张时尾巴扫出的光痕，都不是巧合。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社恐废柴。”烬笑了，笑得像碎冰，“你是系统的漏洞，还是……天生的破坏者？”
陆晚星呼吸一紧。
她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脖子往上爬——是烬的精神力，像根针一样探进来。
她本能地缩成一团，脑中警报炸响：
“检测到外部精神入侵！触发‘防御性应激反应’！”
金光猛地爆开，填满整个舱体。
她的光效耳朵变成仓鼠耳，尾巴成了棉球，连头发都翘起了两簇呆毛。
烬的手刚碰到光雾就被弹开。
他后退一步，盯着自己发亮的手掌：
“你的心跳……”他说，语气不再平静，“和其他攻略者不一样。他们的心跳是程序，你的……是活着的。”
外面的直播频道突然热闹起来。
陆晚星的视网膜上刷满弹幕：
“萌哭了！”“刚才那个匹配度是什么？”
“007：这女的是托吧？每次翻车都能改剧情，肯定是系统安排的！”
那条评论被高亮标出，ID旁写着“10万订阅”。
陆晚星的仓鼠耳朵耷拉下来，金光开始变暗。
她想起了现实里的议论，匿名群里的嘲讽。
不管在哪，恶意总是这么直接。
“吵。”烬抬手一挥，带“托”“系统”字样的弹幕全没了。
他转头看她：“任务界面。”
陆晚星低头看自己的界面，原本只有“攻略烬”，现在多了提示：
【允许进入"幽影核心区·禁区"——仅限宿主陆晚星】
“既然你能活下来。”烬走到门口，按下开关，电流在他指尖噼啪作响，
“那就继续走。”
门打开，风吹进来，卷着数据碎片。
她看着烬的背影，听见他低声说了一句：
“明天，跟我去看样东西。”
月光洒进舱内，照在烬脚边的数据碎片上。
陆晚星眯眼看到一张模糊的照片：穿白衬衫的少年抱着一只坏掉的机械鸟，身后是座老房子。
她还没看清，烬就消失在夜色中。
玻璃舱的提示音响起：“当前心跳值12%，健康值81%。”
她摸了摸发热的耳朵，想起灰雀说的共振曲线，还有烬说的“活着的心跳”。
夜风吹起她的衣角，她望着烬离开的方向，系统轻声提醒：
“幽影核心区藏着遗迹最深处的秘密……”
而在某个遥远的数据空间里，烬站在记忆碎片前。
他伸手触碰照片，画面泛起涟漪，映出陆晚星变成仓鼠的模样。
“原来……”他低声笑了一下，眼神更深了，“你是来放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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