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过医院窗帘缝隙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亮晃晃的一道。林雪盯着光柱里飞舞的细小灰尘，一夜没合眼的脑子像塞进了团乱麻。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树影，这陌生世界的气息让她浑身不自在。刚想打坐试试能不能凝聚点灵力，后颈突然传来刺痛，疼得她抽了口冷气。
【新手任务倒计时剩余18小时：了解当前世界基本信息】
系统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开，林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腕上输液针头早被她不耐烦地拔了，留下的针孔还在渗着血珠。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腿软得差点直接跪地上——这破身体弱得跟纸糊的似的。
"连个像样的通讯工具都没有，让我怎么了解世界？"她对着空气低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系统这是故意刁难！"
床头柜抽屉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只有张印着她照片的塑料卡片，上面写着"A大生物系"。这原主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似的，齐刘海搭在额头上，眼神怯生生的，跟她当年斩妖除魔的狠劲简直天差地别。
远处忽然传来"呜哇——呜哇——"的怪响，由远及近又慢慢消失。林雪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瞅见辆白车屁股闪着灯飙过。这就是系统说的"科技世界"？连拉病人的车都长得这么古怪。
【紧急支线任务触发：获取当前世界通讯设备】\
【任务时限：4小时】\
【任务奖励：解锁系统信息库初级权限】\
【失败惩罚：无法接入世界网络，新手任务默认失败】
林雪气得差点把手里的门禁卡捏碎。她现在身无分文，连这鬼地方叫什么街道都不知道，上哪弄通讯设备去？难不成要她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劫富济贫？可她现在连只鸡都打不过。
病房门突然"咔哒"响了声，林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回床上，扯过被子装睡。脚步声很轻，停在床边时带过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这味道比任何警报都让她头皮发麻。
"林雪同学，早上好。"
沈瑶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林雪却能想象出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闭着眼装死，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扫过她额角的碎发，掠过她攥紧被单的手背。
"装睡可不利于身体恢复。"冰凉的手指突然碰了碰她的额头，林雪惊得直接睁开眼，正好对上沈瑶近在咫尺的脸。
女人穿着白大褂，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皓白手臂。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可那双眼睛深处，林雪分明看见了熟悉的算计和……戏谑？
"你怎么来了？"林雪猛地坐起身，后背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沈瑶直起身，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文件夹："正好我今天轮休，顺便来复查一下。"她翻着文件纸的动作很慢，"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今天就能出院。"
"不用麻烦你了。"林雪掀开被子下床，刚站直就被沈瑶伸手扶住腰。温热的触感透过病号服传来，惊得她像触电般弹开，后腰撞到床头柜，疼得倒抽冷气。
"小心点。"沈瑶的手僵在半空，笑意淡了些，"你身体还很虚弱。"
林雪瞥见她手里的文件封皮——出院结算单几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疼。这女人什么时候办的出院手续？她昨晚明明守在门口那么久……
"我自己可以回学校。"林雪别过脸不看她，脖颈却不由自主地发紧。
"你的宿舍在3栋402对吧？"沈瑶把文件收进包里，拉链声清脆得像在割玻璃，"行李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顺便带了点生活用品。"
林雪猛地转头瞪着她，心脏狂跳起来："你调查我？"
走廊里有人推着治疗车经过，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沈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进来，照得林雪眯起眼睛。
"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新朋友。"女人转过身时，白大褂被风掀起个角，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毕竟我们这么有缘。"
【警告！宿敌情绪波动剧烈！宿敌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3/100】
林雪差点被这系统提示呛死。好感度？这疯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攥紧拳头强压下动手的冲动——现在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饿了。"她别开视线，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想吃包子。"
沈瑶明显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来，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好，我带你去医院食堂。"
食堂人不多，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林雪戳着碗里的粥，看着对面优雅喝粥的沈瑶，总觉得像在跟毒蛇同桌吃饭。周围穿病号服的人看她俩的眼神都怪怪的，还有几个小护士假装路过偷看沈瑶，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你很受欢迎。"林雪冷不丁开口。
沈瑶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米粒："嗯？"
"那些护士看你的眼神，跟当年魔修看灵丹妙药似的。"林雪把粥碗往前推了推，"你到底为什么当医生？"在她印象里，沈瑶杀人不眨眼，现在穿这身白衣服简直是讽刺。
女人放下勺子，纸巾擦嘴角的动作慢条斯理："救人不好吗？"她倾身靠近，声音压低，"总比某些人只知道打打杀杀要好。"
林雪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她死死盯着沈瑶含笑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挑衅像针一样扎人。
"喂！沈医生！"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大叔突然凑过来，胳膊肘重重撞在林雪背上，"这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嘛！"
林雪差点把牙咬碎，刚要发作就被沈瑶按住手背。女人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是朋友。"沈瑶笑得温和，指甲却悄悄掐进林雪掌心，"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被强行拉出食堂时，林雪的掌心已经红了一片。她甩开沈瑶的手，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沈瑶突然弯腰靠近，冷香涌进鼻腔，林雪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狰狞的脸。"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女人的气息拂过她耳廓，"林雪仙尊大驾光临凡界，不好好招待怎么行？"
林雪的血液瞬间冻住，浑身汗毛倒竖。她果然认出来了！
"跟我来。"沈瑶转身往花园走，白大褂在风里翻卷，像展开的羽翼。林雪咬咬牙跟上去——她倒要看看这魔女搞什么鬼。
花园深处的长椅积着层薄灰，沈瑶掏出湿巾仔细擦干净才坐下。林雪站在三步开外，保持着随时能跑路的姿势。风卷着樱花落在沈瑶肩头，她捻起花瓣转了转，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五年前断魂崖，你那一剑真是漂亮。"沈瑶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说别人的事，"剑气穿透心脉的时候，我听见你说'孽障终于伏诛'。"
林雪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她的霜华剑，现在空荡荡的只摸到病号服布料。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敌灵力波动异常！危险等级上升！"
"所以你重生回来报仇？"林雪的声音冷得像冰，"想杀就动手，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沈瑶突然笑起来，肩膀微微发抖。她抬起头，眼角泛红，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别的："报仇？"她站起身逼近一步，个子比林雪高出小半头，阴影把娇小的女孩完全罩住，"你觉得我要是想杀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林雪被迫仰头看她，能闻到她发间洗发水的清香混着消毒水味。这味道陌生又熟悉，让她没来由地心慌。沈瑶的眼睛很深，像装着整片寒潭，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到底……"林雪的话没能说完。
沈瑶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女人的指尖冰凉，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动作暧昧又危险。林雪的心脏狂跳起来，想后退却被对方逼近墙角，后背撞上冰凉的树干。
"砰砰"的心跳声在耳朵里回荡，林雪能看清沈瑶长而密的睫毛，还有她微微颤抖的嘴唇。距离太近了，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警告！宿敌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100】\
【警告！宿敌关系异常！危险度评级提升至B级！】
林雪的脑子一片空白。好感度又涨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破系统！
"别动。"沈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低头靠近她颈窝，鼻尖轻轻蹭过她锁骨，"让我……抱一会儿。"
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激起一片战栗。林雪僵得像块石头，能感觉到沈瑶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这拥抱滚烫又绝望，带着五年未曾熄灭的恨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系统发布新任务：挣脱宿敌禁锢。任务奖励：灵力恢复1点。失败惩罚：宿敌好感度+10。"
林雪猛地回神，抬手去推沈瑶。可对方纹丝不动，反而被她激怒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垂。酥麻感窜遍全身，林雪惊得差点叫出声。
"放开我！"她用尽全力推开沈瑶，后背抵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沈瑶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白大褂扣子崩开两颗，露出里面黑色的吊带。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突然低笑出声，眼神亮得吓人。
"这一世，"她蹲下身，指尖划过林雪颤抖的脸颊，"换我把你'娶'回家。"
林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女人从包里掏出个白色盒子，扔在她腿上："打开看看。"
盒子里躺着部手机，闪着银亮的光。林雪拿起手机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
【支线任务"获取当前世界通讯设备"完成！】\
【奖励：系统信息库初级权限已解锁】\
【新手任务剩余时间：15小时30分钟】
沈瑶站起身整理衣服，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医生。她拍拍林雪的肩膀，动作轻得像羽毛："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雪捏着发烫的手机，看着沈瑶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五年前断魂崖上，这个女人也是这样笑着倒在她剑下，鲜血染红了白衣，眼神里却没有恨，只有解脱。
风卷起花瓣落在手机屏幕上，林雪点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瑶瑶"。
远处再次传来救护车的呜哇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林雪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她不知道这一世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很清楚，沈瑶这女人，绝对比天雷劫还要危险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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