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裹着凉意砸在楚稚脖颈,他抱着湿透的书包冲进教学楼时,后颈还残留着污水的腥气。校服下摆滴滴答答淌着水,引得走廊里投来阵阵窃笑。
"哟,落汤鸡来上课了?"刺耳的调笑从身后传来,楚稚握紧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薄瀛倚在教室后门,修长的手指转着钢笔,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妈妈带着他搬进薄家,这样的"欢迎仪式"便成了日常。楚稚低头走向座位,却在路过林佑身边时被突然伸出的脚绊倒。他踉跄着扑向前方,书包里的课本散落一地,其中一本笔记摊开在薄瀛的好兄弟斐讯脚边。
斐讯弯腰捡起笔记,指尖划过楚稚工整的字迹,忽然嗤笑一声:"日记本?原来我们的乖宝宝还会写小作文啊。"他扬了扬本子,转头对周围同学道:"要不要当众朗读?"哄笑声瞬间炸开,楚稚脸色煞白地去抢本子,却被斐讯轻松躲开。“薄哥要不要看一看你家乖宝宝写的笔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斐讯朝薄瀛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并朝薄瀛丢去。
"还给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薄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和记忆中温柔阿姨相似的眼睛此刻满是冷漠:"想要?就这点出息?"说着随手一抛,笔记本在空中划出弧线,掉进了走廊的垃圾桶。
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薄瀛拍了拍手,慢悠悠地坐下。楚稚攥着被雨水浸透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他告诉自己不要哭,却在弯腰捡起课本时,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了沾着泥污的书页上。
放学后,楚稚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巷口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拽进黑暗。林佑带着几个混混堵住去路,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听说你妈傍上了薄家?怎么,想当阔少?"
楚稚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就挨了重重一脚。他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感觉肋骨像是要断了。朦胧间,他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车灯刺破黑暗。
薄瀛摘下头盔,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幕:"欺负人也要看对象。"林佑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又梗着脖子道:"薄哥这是要护着他?"
"我的玩具,轮不到别人碰。"薄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林佑等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楚稚:"装什么可怜?"说完,发动摩托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回荡在空荡的巷子里。
楚稚挣扎着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月光下,他望着薄瀛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甘。这场由重组家庭引发的战争,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