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雨

镜海市的夏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切割得支离破碎。豆大的雨点砸在“星港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将城市的霓虹灯光晕染成一片迷离的色块。

大厦23层，“未来科技”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却没有半分雨夜的浪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高级香薰未散尽的余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沈砚站在门口，黑色的风衣下摆还滴着水，他摘下被雨水打湿的警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灯光下，他的眼神像淬了冰，锐利地扫过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沈队，”年轻的警员小李快步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死者是‘未来科技’的总裁，陈默。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一小时内，致命伤是心脏被锐器刺穿。现场……有点奇怪。”

沈砚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极简，以黑白灰为主色调，透着一股冰冷的科技感。巨大的落地窗前，陈默的身体倒在一张设计感十足的黑色办公椅上，头无力地歪向一侧，眼睛圆睁，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真正让现场显得“奇怪”的，是陈默面前的那张办公桌，或者说，是覆盖在桌面上的东西。

那是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金属板，严丝合缝地嵌在桌面原本的位置。而陈默的胸口正对着金属板的中心，那里有一个清晰的、拳头大小的破洞，边缘光滑，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击穿。血液从破洞边缘渗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也在那镜面般的金属板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

更诡异的是，金属板上，除了陈默的倒影和血迹，空无一物。没有凶器，没有指纹，甚至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凶器呢？”沈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找遍了整个办公室，包括垃圾桶、文件柜，甚至天花板和通风管道，都没有发现类似凶器的东西。”小李苦着脸，“而且，您看这金属板，材质很特殊，我们初步检测了一下，硬度极高，普通的刀具根本不可能留下这样整齐的破洞，更别说刺穿一个人的心脏了。”

沈砚蹲下身，戴上手套，仔细观察着那个破洞。边缘平滑，没有金属被强行撕裂的毛边，更像是……被某种能量或者特制的工具瞬间熔穿或切割开的。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的脸，那惊恐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在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监控呢？大厦的安保系统怎么样？”

“大厦的主监控在半小时前突然故障，恢复了几分钟后又坏了，刚好覆盖了案发前后的关键时间段。总裁办公室内部没有安装监控，说是为了保护隐私。”小李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们正在调取大厦外围和电梯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沈砚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暴雨模糊的城市。镜海市就像这扇被雨水冲刷的窗户，看似清晰，实则隐藏着无数模糊的角落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默的社会关系查了吗？有没有仇家？商业竞争对手？”

“正在查，陈默这个人在商场上手段挺狠的，得罪的人不少。他的妻子和公司的几个高管已经在外面等着做笔录了。”

沈砚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外面随意套着件深色西装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甚至没打伞，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打湿，几缕黑发贴在额前，却丝毫没有狼狈感，反而透着一股慵懒又桀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