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深时抱着昏迷的君为轻踏入金銮殿时,晨光正透过琉璃瓦洒在蟠龙柱上。赫连枭从龙椅上霍然站起,玄黄袍角扫过御案上堆积的奏章:"仙师,这是......"
"八皇子的魂魄已归位。"聂深时将少年放在青玉案上,君为轻眉心的黑月花印记在晨光中淡若隐痕,"其余失踪皇子公主,此刻应已回到各自寝宫。"
殿外突然传来宦官的通传声:"三皇子、四公主求见陛下!"赫连枭踉跄着扶住龙椅,看着儿女们冲进殿内的身影,眼角泛起泪光。聂深时扶着君为轻站在一旁。
等他们一家子都叙完旧
"聂仙师"赫连枭亲自捧着黄金托盘,"朕已命人准备了太液池的夜明珠、崆峒派的九转还魂丹,还有......"
"陛下,修仙者不恋红尘。"聂深时婉拒着,
赫连枭见他们不收这些身外之物,又看到君为轻还没有醒来"若仙师不嫌弃,可暂住养心殿,待这位小仙师醒后,朕再设宴款待二位如何"
聂深时想了想“如此,那便叨扰了”(有免费吃的,免费住的不好吗嘿嘿)
养心殿内,聂深时看着沉睡的君为轻,发现他腕间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红线
“啧,怎么搞的”聂深时拉起君为轻的手刚想查看,却反被君为轻握住手腕。被吓了一跳。
君为轻喃喃自语着“师父,徒儿错了,师父,不要赶徒儿走好不好……”说着眼角竟划出一道泪痕
聂深时被君为轻这一操作整得有些懵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君为轻则紧紧握着聂深时的手腕,生怕一松手就他跑了
半晌聂深时才开口“好了好了,为师不赶你走,好好休息,为师在这呢”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君为轻睡下,聂深时就这么静静的守在床边。
晨光初现时,君为轻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看到聂深时伏在床边沉睡,白发散落如银河。少年伸手触碰师父眼下的青黑,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聂深时惊醒时,发现君为轻正抱着他的道袍偷笑。少年指腹摩挲着道袍上的云纹:"师父的衣服比我的舒服多了......"话音未落聂深时直接抢了过来穿上。
"别胡闹"聂深时用折扇轻轻敲了下少年额头,却在这时听到殿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四公主提着琉璃灯盏蹦跳着进来,发间金步摇在阳光下肆意摇摆:"聂仙师,父皇让我给君小仙师送新制的鹤氅!"
君为轻见有女人进来,连忙躲到聂深时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公主噗嗤笑出声,将金丝绣着竹叶的鹤氅披在君为轻身上:"放心,这是用上好的冰蚕纱做的,比你师父的道袍舒服多啦!"
君为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立马躲开四公主的触碰:“谢,谢谢啊”
四公主也不多做停留,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聂深时看着君为轻在铜镜前转圈圈的模样,忽然发现少年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两个。一个穿着鹤氅的君为轻正欢快地整理衣摆,另一个缠着锁链的邪神虚影却伸手触碰聂深时的倒影。
"师父,好看吗?"君为轻转身,鹤氅翻飞
聂深时回过神:“好看”
过了几日,君为轻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聂深时用法力暂时掩盖住了黑月花的印记,使君为轻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当宫女通报含元殿设宴时,少年正蹲在太液池边用石子打水漂。聂深时远远看着他跃动的衣摆,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总爱往他药炉里塞野花的小乞丐。
"师父!"君为轻蹦跳着跑来,腰间的鎏金香囊叮当作响,"听说今晚有西域舞娘表演胡旋舞!"他突然凑近聂深时鼻尖,"师父你脸红什么?......"
"胡闹!"聂深时用折扇敲了下少年额头,却在触碰到君为轻发烫的皮肤时愣住。少年眼中倒映着他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师父心跳好快哦。"
含元殿内,赫连枭亲自为聂深时斟满西域葡萄酒:"仙师,这是朕命人用天山雪水酿制的'琉璃醉',其味嵌人心脾,还望仙师笑纳."
"多谢陛下",聂深时接过酒杯,饮了一口,这酒虽冰,但喝下去却立马变得暖人心胃,可堪称是美酒。君为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师父,我也要喝!"
聂深时愣了一下:“可以,但是少喝点”
君为轻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杯接着一杯喝,喝就算了还是背着聂深时偷偷喝,聂深时在和皇帝谈话,并没有多注意。
酒过三巡,殿外忽然飘起细雨。君为轻趴在案几上,脸颊酡红如三月桃花:"师父......"拉着聂深时的手轻轻摩挲,"你知道吗?其实我......"
"为轻喝醉了。"聂深时欲扶少年离席,却被君为轻突然抱住腰。少年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心口,含糊不清地呢喃:"我好喜欢你......"
众人皆惊。聂深时僵在原地,听到君为轻紊乱的心跳与自己的重合,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胡闹!"聂深时强撑着推开少年,却在转身时被君为轻抓住道袍。少年突然站起身,将他抵在蟠龙柱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聂深时耳畔:"师父骗人......"
"为轻!"聂深时的警告卡在喉咙里。君为轻的指尖抚过他颤抖的唇瓣,黑月花印记在颈间浮现妖异紫芒:"你明明......"
少年欲想吻住聂深时的唇,聂深时急忙捂住他的嘴:“陛下,我这小徒弟喝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失陪”
赫连枭倒也没多留,任由他俩去。
聂深时连拉带拽的把君为轻拉走,两人来到一处静谧的园子,君为轻却不走了
君为轻突然将聂深时抵在夜樱树干上,花瓣如雨般落在聂深时发间。他的手掌被君为轻扣住,黑月花藤蔓不知何时缠绕上两人脚踝,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师父......"君为轻的指尖划过聂深时颤抖的喉结,"你心跳得好吵。"他低头吻住聂深时的唇,舌尖尝到咸涩的血味——那是聂深时咬破自己舌尖强行保持清醒。
"别......"聂深时的声音破碎在夜风里。君为轻却变本加厉,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你感受不到吗?这里在说......"少年突然抓住聂深时的手腕向下探去,"说它想要你。"
聂深时猛地抽回手,怀里的玉瓶飞出闪着光芒,他看到瓶中回魂露正随着君为轻的心跳沸腾,倒映出忘东山底封印的裂缝——那里,与君为轻容貌相同的邪神睁开了眼睛。
"你看......"君为轻突然扯开衣襟,黑月花印记从心口蔓延至锁骨,"连它都在渴望你。"他抓住聂深时的指尖按在印记上
君为轻将他扑倒,少年滚烫的掌心贴在聂深时后腰,那里曾是为保护他而受了伤,君为轻的舌尖舔过聂深时颤抖的唇瓣,将回魂露的苦涩与琉璃醉的甜香渡入他口中。
"师父......"君为轻在聂深时耳边低喘,"用你的剑......刺进我心口......"他的指尖凝聚出黑月花匕首,却在即将刺入时被聂深时握住手腕。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聂深时反客为主,将君为轻压在满地落花上。他看到少年眼中闪过的诧异与狂喜,看到黑月花藤蔓在两人交缠的衣角间绽放出血色花朵。
"深时......"君为轻突然用师父的道名称呼他,"你终于......"
聂深时的唇堵住了少年未尽的话语。他感受到君为轻在怀中颤抖,看到夜空中浮现忘东山的轮廓,那里,老道士的虚影正将桃木剑刺入三百年前自己的心脏,无情道在此刻破了。
"这一次...."聂深时咬破舌尖,将精血渡入君为轻口中,"为师不会再放手。"
黑月花藤蔓突然缠绕住两人手腕,在月光下形成血色锁链。聂深时看到君为轻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那个影子正与忘东山底的邪神逐渐重合。
"师父......"君为轻在昏迷前呢喃,"原来我们早已......"
聂深时抱着君为轻回到寝宫时,殿内烛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九窍玲珑瓶发出幽幽蓝光,照亮少年颈间的黑月花印记——那印记此刻竟与聂深时后腰的剑伤形成完美呼应。
"师父......"君为轻在昏迷中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聂深时的后颈。聂深时突然想起师门典籍中的"血契共生术",当看到少年掌心浮现与自己相同的符文时,终于明白三百年前的救命符早已种下因果。
"原来......"聂深时颤抖的指尖抚过君为轻发烫的额头,"我们早已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