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番外：盛夏萤火

蝉鸣聒噪的午后，玄霄宗后山的竹林泛起层层绿浪。銮彦辞踮着脚趴在演武场的石墙上，透过竹叶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舞剑的身影。陆砛遥的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剑光挽出的银花在烈日下流转，惊起几只停在剑穗上的粉蝶。

"偷看师尊练剑，又被我逮到了！"苏映雪突然从树后探出头，吓得少年差点摔下石墙。她晃了晃手中装满酸梅汤的竹筒，"想喝吗？叫声好师姐就分你一半。"

銮彦辞脸颊涨得通红，却还是乖乖作揖："好师姐，行行好！"冰凉的酸梅汤下肚，暑气顿时消了大半。他望着远处收剑的陆砛遥，小声嘟囔："师尊说过，等我剑法学成，就教我玄渊剑诀的最后一式..."

暮色四合时，陆砛遥在膳堂后院找到了蹲在海棠树下的少年。月光给銮彦辞的发梢镀上银边，他正小心翼翼地用草茎编着什么，怀里还抱着个塞满萤火虫的纱囊。

"师尊！"少年慌忙起身，纱囊里的萤火扑簌簌乱飞，在他周身织成金色的网，"我...我本来想等您生辰再送的！"他摊开掌心，是个歪歪扭扭的草编剑穗，上面还别着两片晒干的海棠花瓣。

陆砛遥喉间发紧，伸手接过这份笨拙的礼物。萤火落在少年睫毛上，映得那双眼睛比星辰还明亮。"其实...其实我还准备了别的！"銮彦辞突然拽着他的袖口，往后山跑去。

山涧旁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插着上百根竹签，每根都系着小小的灯笼。銮彦辞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我记得您说过，小时候在山下看过灯会...虽然这些灯笼歪歪扭扭的，烛火也忽明忽暗，但..."

话音未落，陆砛遥已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少年的耳尖瞬间红透，却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好看，比任何灯会都好看。"

萤火虫群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灯笼间穿梭盘旋。銮彦辞兴奋地追着萤火跑，白色衣摆沾满草屑，发带不知何时松开，乌发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陆砛遥倚着树，看着少年无忧无虑的背影，忽然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师尊快来！"銮彦辞举着纱囊跑回来，萤火的光映得他鼻尖沁出薄汗，"我们把它们都放走好不好？"纱囊打开的刹那，万千萤火腾空而起，与漫天星辰融为一体。少年仰头的模样让陆砛遥想起初见那日，同样清澈的眼睛，同样灿烂的笑容。

夜风裹着草木清香拂过，銮彦辞忽然打了个哈欠。陆砛遥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看着少年困倦地往自己怀里钻，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萤火的微光中，他悄悄许下心愿：愿此生，能永远护着这份纯粹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