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将熄未熄,余烬里最后一点红光映着四个人的影子,像四条纠缠的河流。
星花的光点还在我们发间浮动,像细小的星子不愿坠落。左奇函先动了——他手腕一转,狐火凝成一缕蓝线,绕上我的手腕,又顺势缠住陈奕恒的指尖。
左奇函“公平点”
他嗓音低哑,带着夜色的黏左奇函“一人一次。”
陈奕恒没躲,反而用指腹捻住那缕火,淡金色的灵力顺着火蛇逆流而上,像无声的较量。王橹杰的狼尾忽然扫过来,尾尖卷住我的脚踝,粗糙的绒毛蹭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王橹杰“别打哑谜。”
少年声音发闷,却带着不容后退的执拗王橹杰“梦漓,你说‘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张了张口,喉咙却像被夜露黏住。左奇函先笑了,尾音勾着钩子左奇函“现在,怎么样?”
狐火骤然大盛,蓝焰卷着星花残光,在我们脚下铺开一圈涟漪。
陈奕恒的银发被热浪拂起,露出耳后一枚细小的红痣——我从未注意过的、像落雪里一点朱砂。鬼使神差地,我伸手碰了碰。
他整个人一僵,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像被掐住要害的兽。
曈梦漓“……会疼吗?”
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奕恒“不会。”
他哑声答,却抓住我的手腕,带着我指尖往下,按在自己锁骨凹陷处。那里的皮肤薄得能触到脉搏,一下一下,撞着我的指腹陈奕恒“这里,更疼。”
王橹杰的呼吸忽然重了。他单手撑在我身侧,狼耳压成飞机耳,尾巴却诚实地缠上我的小腿,绒毛扫过皮肤,像一场蓄谋已久的试探。王橹杰“那我呢?”
他声音发颤,却固执地追问王橹杰“梦漓,你摸过奕恒的痣,也碰过奇函的尾巴……我呢?”
左奇函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按在王橹杰后颈。
少年被迫低头,狼耳擦过我的唇,绒毛蹭过嘴角,像一片羽毛。
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可耻。
曈梦漓“耳朵。”
我轻声说,伸手捏了捏那颤抖的狼耳尖曈梦漓“这里,最软。”
王橹杰的呼吸瞬间乱了。他整个人僵住,尾巴却不受控地收紧,绒毛贴着我的皮肤,烫得惊人。
左奇函的狐尾趁机缠上来,尾尖挑开我披风的系带,银狐毛扫过锁骨,带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陈奕恒“梦漓……”
陈奕恒忽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他。他俯身,额头抵着我的,银发垂落,与我的发纠缠陈奕恒“我嫉妒。”
直白得近乎莽撞。我怔住,他却继续道陈奕恒“嫉妒星花,嫉妒狐火,嫉妒狼尾……嫉妒所有能碰你的东西。”
左奇函挑眉,狐尾忽然收紧,勒得我腰窝一软。他贴近我耳侧,声音像蜜里淬了毒左奇函“那就抢回来。”
王橹杰的狼尾同时缠上我另一只脚踝,少年声音发狠王橹杰“……一起。”
月光忽然大盛。我低头,看见三条影子——银狐尾、狼尾、与淡金色的灵力——在地面交叠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网中央,是四个人的呼吸与心跳,纠缠得难解难分。
曈梦漓 “好。”
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像被夜潮浸透曈梦漓“一起。”
狐火骤灭。最后一粒星花的光坠入陈奕恒发间,像一滴泪落进雪里。他忽然低头,吻住我——不是掠夺,是确认。
唇瓣相贴的瞬间,王橹杰的狼耳擦过我的颈侧,左奇函的狐尾缠上我的手腕,像无声的誓言。
夜风掠过北岭,篝火终于熄灭。而黑暗里,四个人的影子紧紧相贴,像一株星花,在黎明前盛放。